这次半夏没有丝毫隐藏动静的打算,直接从楼顶跳了下去,从外面开始找当初那个会客厅的窗户。
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半夏就看见了某扇窗户背后有一道熟悉的人影走来走去,正是刚挂断电话的小兰。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视线,房间里的众人也没有被胁迫的表现后,半夏默默落在了窗户外,轻轻敲了敲玻璃。
听到动静的小兰第一时间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将半夏放了进来。
“嗯?啧,哪里跑来的野猫,小兰,别动它,小心被抓伤或者咬伤之后还要去打狂犬疫苗。”
暗暗将注意力提到最高的毛利大叔第一时间发现了被小兰放进房间里来的半夏。
看着他身上因为直接冲破树梢而缠绕在毛发里的树叶碎片和赶来时速度太快而沾上的灰尘,毛利大叔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伸手想要将小兰拉开,不让她碰那“来路不明”的野猫。
“没关系,这是我们军事博物馆里养着的猫咪,严格来说并不算流浪猫。而且我们都是有定期给它们洗澡驱虫打疫苗的。它这个样子……估计是又钻公园里的灌木丛中玩耍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半夏和毛利大叔的视线吸引到他身上,这个时候半夏才有闲心注意到安室透这家伙居然也同样在这一处会客室当中。
看了眼安室透,毛利大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嘟囔了两句半夏不大爱听的话。
“还不是在外面疯跑散养……不过也是,这估计是流浪猫的话也养不出来这样的体型。”
被安室透接手的半夏这才有功夫认真打量房间里的情况,除了正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的毛利大叔外,柯南和越水七槻正趴在桌子上研究一个文件袋里的文件内容。
旁边还坐着一个有过数面之缘,但此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中连安室透刚才那通胡扯话语都没听见的久垣先生。
安室透没有任何解释情况的样子,反而从口袋当中掏出一把梳子开始给半夏梳毛,完全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安……”
“毛利小姐,你想要摸一摸吗?”
安室透冲着小兰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打断了她对自己的称呼。将已经把身上树叶全部梳下来的半夏举到小兰手边。
“额……谢谢。”
小兰连忙伸手把半夏接过来,回敬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没有机票的话,坐新干线先去别的地方也可以啊。”
刚被小兰抱到角落,半夏就忍不住开口问清楚他们怎么还在这里。
“发现没有机票后我们原本是打算先坐新干线去夏江姐的牧场待几天再回去,虽然柯南他有些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太抗拒,但是……没想到最终爸爸被另一件事重新邀请回来了。”
小兰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的好运气这次居然没有发挥作用。
“另一件事是什么事情?就不能拒绝吗?”
半夏甩了甩尾巴,脸上露出烦躁的表情,从蒙塔榭那家伙按下引爆器的时候事情就开始全部超出预计了。
“死人了,昨天的那个盗窃犯员工死了,从他口中问出的被偷走的刀藏匿的位置也没有任何收获。因为和昨天的案件有所关联,所以爸爸被叫回来帮忙找出杀害那个家伙的凶手。”
小兰将他们会再一次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讲述了出来。
“死人了?”
半夏愣了愣,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浮现出在地下看到的那些手拿武器的暴徒。
小兰没有说话,直接抱着半夏来到柯南和越水七槻背后,让他也能够看见文件还有照片的内容。
“喵?(这个是……就死在了博物馆里面?)”
发现照片上的地址根本就是这个军事博物馆的一部分,半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蒙塔榭的人为了能够将毛利大叔他们钓回来而亲自动手犯下的罪行。
但是从时间上来说,又有些不太对劲,他们被找回来的时间还在自己见到蒙塔榭之前。
“小兰,你有什么思路了吗?”
因为弯腰的时间有些久,越水七槻站直身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后背,这才注意到小兰正抱着一只眼熟的猫咪站在自己身后。
“线索太少了,但是他们又不愿意让我们去看现场……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小兰摇了摇头,她还是想要劝大家早点离开这里。
“抱歉,毛利小姐,因为这次事情和你们的联系比较深,我想,诸位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合适。至少暂时还是别选择离开比较好。”
站在门口似乎是为了盯着他们的安室透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容,看样子是在阻挠他们离开,但早就把这家伙当成自己人的越水七槻和小兰听出的却是他在提醒现在并不是离开的最佳时机。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洒下光辉驱散黑暗的太阳正在一步又一步接近最终的地平线,半夏心中的不安也在随之加重。
不行,他不能在这里坐等瓮中捉鳖,他要出去探探情况。
想到这,半夏挣脱小兰的怀抱,准备从窗户离开,从另一处地方重新潜入侦察一下房间周围的情况,看是不是已经埋伏了三百刀斧手,就等找时间冲进来扫射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半夏的想法,他刚跳到半空中就被安室透伸出手臂接住,重新抱在怀里。
“看样子这小家伙有些坐不住了,我看我还是把它送到外面去吧。久垣先生,等下这段时间就拜托您帮忙注意一下毛利侦探他们的诉求了。”
安室透开口将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满头大汗的久垣先生唤醒,没有继续让他胡思乱想下去。
“啊?啊!好的……”
久垣先生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似乎心思完全不在破案上面的毛利大叔。
安室透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抱着半夏转身拉开房门。
趁着自己身体遮掩背后的视线却还没踏出房间,安室透将半夏往自己口袋送了送,示意半夏缩小钻进去。
似乎是知道半夏能够听得很清楚,安室透表情自然地走出门,但是牙缝间挤出轻声话语向半夏传递信息。
“房间里没有监控,你的出现应该没人发现。但是走廊里面有人监视,他们在阻拦我们离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等西拉的人动手之后才是他们趁乱离开最好的机会。”
说了两句之后,安室透就停止开口,面带微笑地看着突然就从面前冒出来的男子。
“安室先生,请问是毛利侦探有什么需求吗?”
男子看起来是在盯着安室透的双眼,但安室透能够感受到这家伙在观察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处的动作。
“没有,毛利侦探他们还在为这次的案件忙碌,我只是出来上一下洗手间而已。不过他们的想法是如果能看一眼现场的话应该会对解开案件有更大的帮助。另外时间已经很晚了,晚饭的问题也需要解决。”
安室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这个,上面没有同意,所以可能还是没有办法。至于晚饭的事情,我会跟土方女士汇报一下的。”
男子表情为难,用同样的话术再一次拒绝了他们去看现场的想法。
“这样啊,那还真是没办法了啊。我就不打扰松下先生你工作了,我还得赶快去过洗手间后回去找毛利侦探他们呢。毕竟这是交给我与久垣先生的任务嘛。”
安室透冲着男子点了点头,继续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男子就站在背后看着安室透离开,没有开口叫住他,也没有跟上去。
然而就在安室透经过拐角消失在他视线之中后,就看见旁边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个更加年轻的青年。
就这样,从安室透和半夏离开房间到回到房间的这一路,总是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出现、经过,从头到尾没有让安室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喵……(走廊有了摄像头还要找人线下监视,该不会那些摄像头都是坏掉的吧。)”
缩在安室透口袋里跟他出去绕了一圈的半夏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担心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而没有人在附近的话可能会很难办吧。
回到会客室的路上,半夏也没有想着独自离开了。这种情况,他敢肯定只要自己打晕了附近的某个人,下一秒就会打破周围这脆弱的平衡,很可能直接就演变成火拼了。
对方开火追,他们拼命逃。
“我知道哪里有车子……”
安室透用气声安抚他感觉有些蠢蠢欲动的半夏。
不过和安室透猜测的不同,半夏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刚才抱着一群人躲开了导弹的爆炸,现在他已经想开了,大不了他重新来一次,抱着所有人飞走就好了。现在他思索地是另一个问题。
“喵……(说起来,蒙塔榭那家伙躲在哪里?他当时是怎么逃走的?我不是把他四肢都打断了吗?按理来说他连爬走的能力都没有才对。)”
因为安室透出门的理由是把半夏放到博物馆外面,所以回来的时候半夏并没有变回去。而是让安室透直接将小小的自己递给小兰。
并不知道半夏已经想着到时候变大给他们全都抱着飞走,让周围的那些人知道什么是高贵的飞行单位,小兰学着安室透的做法,把迷你半夏塞进口袋当中,免得越水七槻和柯南看到后又七问八问起来。
“毛利侦探,这个案件根本没有办法解开,线索太少了,对方还拦着不给我们看现场,要不我们还是直接放弃,离开这里吧。”
随着黄昏彻底到来,越水七槻终于不愿意继续忙碌下去,转头想要劝说毛利大叔放弃这次的委托。
“是啊,果然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警方比较好。”
毛利大叔抓了抓头发,虽然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动脑子,但此刻也依旧露出疲倦的表情。
“你们觉得这件事情真的会有警方管吗?”
坐在房间角落里的久垣先生惨笑一声,到这种时候他心里的所有侥幸已经全都被磨损干净了。
“没有警方,我们被接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在博物馆门口看到警车,也没有看到任何像是警察的人……甚至,这个军事博物馆还在正常经营。”
柯南站在越水七槻背后双手插兜,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如果自己当初少犹豫一分钟,会不会现在他们已经买上了新干线的票,此刻已经在籏本夏江的牧场享用晚餐了呢?
“所以说,这件事情是被压下去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案件现场警方根本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缘故,毛利大叔似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到现在没有看见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的广播里突然传来一阵歌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这是博物馆的闭馆铃声。”
安室透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告诉众人这阵歌声代表的含义。毕竟这不是他第一天在这里打工,是第二天了。
“闭馆了?”
毛利大叔愣了愣,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闭馆的时间了。
安室透这次没有再回答他那近乎自言自语的问题,而是走到久垣先生面前,伸出手。
“久垣先生,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
“你要干什么!你这家伙究竟……”
久垣先生看着安室透的双眼,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的面孔也是自己初次在这个博物馆里见到。
但是当安室透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之后,久垣先生便重新安静了下来。
沉默片刻后,久垣先生默默将他的手机从口袋中掏出来递给安室透。
目睹这一切的柯南拉着小兰和越水七槻向后退了两步,距离窗户更近了几分,另一只手则搭在自己的足球腰带上,似乎打算事情有丝毫不对后就直接打破玻璃拉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