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不要手下留情,我想看一看自己和你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柴令元站在秦朗面前,眼中满是凝重与认真。
他心里面敬仰秦朗,但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也想超越自己的偶像,超越秦朗。
所以当这个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柴令元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不会让这个机会流逝在手里面。
秦朗望着柴令元,尤其是看到他脸色凝重而认真,知道他并非开玩笑。
“放心吧,我面对任何对手,都会认真对待,从不会小觑任何对手。”
“太祖国王说过一句话,要在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之上重视对手。”
秦朗很痛快的回答他,不会让柴令元想太多没用的心思。
柴令元见秦朗态度如此,心里松了口气。
他不想让秦朗手下留情,也不希望秦朗不尊重他。
他要找出自己的不足,加以改正,争取早晚有一日,超越秦朗。
“你们俩最应该想的,是如何面对冈门左!”
李玄狂一个人坐在长条椅之上,沉寂了许久。
但这个时候,已经缓和过来,对之前的比赛结果,释然了。
他开口出声,警示着秦朗与柴令元。
因为不管两个人,谁能最终获得胜利,对阵总决赛的对手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是冈门左。
这个低调的东r国的选手,不声不响的进入了最终的半决赛,甚至会晋级总决赛。
那个时候秦朗也好,柴令元也罢,都要和他对战。
如果说异国和龙国之间有历史恩怨和新仇的话,那么龙国和东r国之间的历史恩怨和新仇,只会多不会少。
百年前的混战,龙国的灾难,就来自于东r国。
在这种情况之下,双方的选手对阵,自然要杀红了眼。
李玄狂自己已经没了对战的机会,但他不希望两个人过于重视对方,而忽略冈门左。
秦朗的四届战神荣耀,也不代表他会在这一届继续胜利到底,万一阴沟翻船的话,坑害的是龙国的尊严。
秦朗听了李玄狂的警示,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柴令元却是脸色一变,急忙看向东r国休息区,那个其貌不扬,瘦弱的冈门左。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上下不到一百二十斤,削弱的脸庞,典型的东r国的脸骨面庞,却时刻透着一股阴郁之意。
这就是冈门左,一个默默从第一轮打到半决赛的东r国选手。
“秦朗,你要小心。”柴令元转身对秦朗出声,严肃的开口警告着。
从他的警告,也能够看出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自认为赢不了秦朗。
而事实之上,也是如此。
十分钟之后,国际裁判宣布比赛继续进行。
半决赛第一轮对阵,秦朗vs柴令元。
秦朗和柴令元,各站东西两边。
柴令元率先出手,直奔秦朗而去。
秦朗见招拆招,不紧不慢的像是一个陪练者,而不像是选手。
“力度还有些弱,一定要有宝剑出鞘的干脆!”
“再来,还是弱!”
“嗯,力道足,但是角度不够刁钻。”
“再来,还是不够刁钻。”
柴令元每出一招,秦朗都会从容的应对,并且给出自己的指点和答案,点出柴令元的不足之处。
柴令元也在接下来的对战之中,提升了一些战斗力。
不过这种传授式,这种陪练一样的比赛,结果也自然没有意外。
秦朗获得了最终胜利,晋级总决赛。
但收获最大的还是柴令元。
他失败却很开心,经过秦朗的指点,让他受益匪浅。
偶像能够指点自己,这对于柴令元而言,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增强,更是心理上的鼓舞。
“你的格斗术,最好形成自己的体系。”
柴令元走下台之后,李玄狂开口出声。
不算是指点,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
毕竟虽然两个人不熟悉,可同属龙国小组,最终的目的一致,那就是为国争光。
李玄狂也不希望接下来的各国小组赛,柴令元因为战斗经验不足,而全盘崩溃而输。
柴令元诧异的望着李玄狂,但他的建议还是让柴令元欣然接受。
其实在柴令元的心里面,无论是秦朗还是李玄狂,那都是一个级别梯队的强者。
别看个人格斗赛之上,秦朗赢的干脆,李玄狂输的干脆。
可如果能够动用内力,使用古武者的功法的话,两个人之间短时间还真的未必能够分出胜负。
所以李玄狂的指教,对他同样重要。
“谢谢王爷的指点!”柴令元朝着李玄狂点头一笑,发自内心的感谢。
李玄狂却是一怔,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后退一步,摆了摆手:“哪里,我也就是胡乱一说。”
如果柴令元的态度冷淡,李玄狂还不会有如此窘态。
可是柴令元反而把他的话当成了重宝一般,这就让李玄狂有些腼腆。
总有人觉得他是冷人,其实他骨子里面也向往热闹,也希望有很多朋友。
只不过父亲的离去,让他扛起了关外省的重任,扛起了北狂王的大旗。
他必须时时刻刻的装出冷酷狠戾的样子,不然他早就被父亲的那些‘铁哥们’吃的骨头不剩。
柴令元更加的诧异和难以想象,李玄狂竟然会露出窘态来。
这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情况,可不等他说什么,只见李玄狂说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李玄狂略带局促的转身离开,脚步挪动的非常快。
很快就消失在了场馆之内。
柴令元呆若木鸡的望着李玄狂离开的方向,久久无语。
“觉得很意外,是吗?”
忽然,身边传来秦朗的声音。
柴令元转身看去,只见秦朗站在身后,目光也是复杂的盯着李玄狂离去的方向。
他点了点头:“的确,很意外,因为…”
“和我想象中的北狂王,似乎不太一样。”
柴令元如实回答给秦朗,面对偶像,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秦朗拍了拍柴令元肩膀,随后坐在长条椅之上,拿起一瓶水,一饮而尽。
“他是一个可怜人。”秦朗握着空瓶子,缓缓开口。
他这话吸引的不仅仅是柴令元,还有陈守则和颜相如。
颜相如有些不太理解秦朗这话的意思,李玄狂怎么会是可怜人?
如果连李玄狂都是可怜人的话,那么还有谁不可怜?
他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含着金钥匙。
之后接任了北狂王这个郡王之位,又统领整个关外省。
在颜相如眼里,李玄狂已经是最为成功的人。
可是在秦朗的眼里面,为何会说他是可怜人?
“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我很清楚,可这就是他悲哀的原因。”
“含着金钥匙出生,就真的幸福吗?”
“从小接任北狂王,成为名副其实的少帅,就真的幸福吗?”
“父辈的叔伯们虎视眈眈,手底下蠢蠢欲动,关外省政事堂高员们的离心离德,这些都落在一个少年身上。”
“你们想一想,一个没有父亲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扛着北狂王的大旗,走到今日的?”
“所有人都觉得北狂王李玄狂,非常狂妄,冷傲,孤僻。”
“却没有人能够走进他的内心,读懂他真正的心。”
“高处不胜寒,可他却独站高处,寒风冷冽之下,他的心也变冷了。”
秦朗摇着头,叹着气。
柴令元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李玄狂方才面对自己的感谢,会显的如此的局促不安。
或许,他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和他说谢谢吧?
他所做的一切,在身边的人眼里,都理所当然。
唯独自己真心的和他说谢谢,反而会让李玄狂局促不安,窘态毕露。
他在恐惧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
还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你和他,谁更可怜?”
突然,颜相如开口问秦朗。
秦朗一怔,倒是没想到颜相如会这么问自己。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自己和李玄狂,到底谁更可怜?
没想过。
“咳咳,老秦啊,你过来一下。”
陈守则见到气氛不太对劲,连忙咳嗽一声,拽着秦朗走到没人的地方。
秦朗狐疑的望着陈守则,却见后者蹑手蹑脚的从衣兜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秦朗瞳孔紧缩,而后看向陈守则。
陈守则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就是那夜,熬制的毒药…”
“一滴,能毒死方圆十公里的活物!”
“吓…”秦朗惊呼一声,又连忙闭嘴。
他扯着陈守则,急忙忙的走到洗手间。
“你疯了?把这东西带着,你要做什么?”
秦朗头皮发麻,幸亏那个女裁判针对的是自己,而不是陈守则。
否则的话,岂不是一查一个准。
毒药,也是凶器啊。
真要是爆料出来,龙国一定会被取消参赛的资格。
如此一来,就遂了同天会以及西方各国的心愿。
“就是想着比赛时候,以备不时之需。”陈守则摸着鼻子,讪讪一笑。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之前女裁判要搜身的时候,他坐在休息区都湿了一大片。
他紧张啊。
所以他才会在现在问秦朗,这个东西该怎么处理。
“留着吧!”
秦朗岂能不知道陈守则的心思,无非是想关键时候保护自己。
同天会之事,他也一清二楚。
兄弟情,就是这么纯粹。
“听你的!”陈守则松了口气,有了兄弟的话,他就不怕了。
“你俩胆子够大的…”
忽然,背后突兀的传来冷笑声,吓了陈守则一跳。
秦朗转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