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真看着彻地鼠这般说,心中也是有着疑问,但也不好点破,只是道:“可是最近我招呼不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只管开口,我能帮衬一二的自然会帮你。”
彻地鼠一听,心中便又是生出一丝反感,“若是我能帮衬一二的我自然会帮你”这局话在现在的彻地鼠听来是这般别扭。果然自己不是那些与他交心的人物,这般家财万贯也是这般小气,倒是把我当成了什么?这般施舍我,让我迟嗟来之食,是把我当乞丐了嘛?
彻地鼠心中虽然想着一些阴暗龌蹉的东西,但脸上依旧是麻木不仁的样子,只是木着一张脸说道:“这几天多谢皇甫公子照顾了,只是我在想我出去之后倒是能做些什么?”
“你若是想要走正路的话,我也可以赠你些许银两,让你去做个正经营生。你若是还要继续做三只手的话,那我倒是帮不到你什么。”皇甫真按捺下心中的古怪,只是这般说道。
“那就多谢皇甫公子了。”彻地鼠只是拱手道谢,也不多说什么,将皇甫公子的问题含糊过去了。
皇甫真深深地看了彻地鼠一眼,他到是不晓得这麻木不仁的家伙心中在想着什么。自己招呼他的这几天,并没有失什么礼数。这彻地鼠他也是一直这般样子,行为举止之中也是透露出些许古怪,对于饮食穿着之类的事情也是没什么欲望,倒是对一些待人接物之事颇为敏感。
好似自卑之中又是透露出一股对着世界的恨意,让人难以捉摸。
彻地鼠看着皇甫真望向自己的而延伸越发古怪,心中又是生出一丝不耐烦。自己落魄之时总是被人这般瞧着,那些达官贵人们看着自己那般穷酸样都是避之不及,好似自己随时会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施舍一番的样子。
彻地鼠想起了自己那段被人厌恶的时光,心中越加忿忿不平,脸上的麻木倒也是越来越重,自己如何才能够成为那些达官贵人一样呢?
“皇甫公子,我有些倦了,先去睡觉去了。”彻地鼠说着便是站了起来,拿着一张席子默不作声地走到了篝火旁躺下,用草席将身子一卷,便是蜷着身子闭着眼睛了。
皇甫真望着跳动的篝火后面的彻地鼠,心中越发觉得古怪,这彻地鼠这几日给他的感觉尽是渐渐生出了威胁感,而且时常会有着有意无意的恶意在他的身上扫过。
篝火不断地挑动着,皇甫真的想法也是不断地冒了出来。
长夜漫漫,周遭的人倒也没有多少说话的声音了,一切都归于夜色的宁静之中。
翌日,天还朦胧亮,皇甫真便是听到了一阵口角的声音。便是揉了揉眼角,站起身子来,对着自己的门客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少爷的话,老张和别人打起来了。”那门客答道。
皇甫真一听,便是睡意全无,只是道:“我不是说话过了,这几日莫要与人有着冲突?”
那门客只得干笑着说道:“少爷,这回是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您也知道老张性子冲,武功又高。他若是发起脾气来我们也是拦不住啊。”
皇甫真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的外套系好,便是道:“走,领我去外面看看。”那门客连忙应是,便领着皇甫真出了帐篷。
皇甫真一钻出帐篷,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只是左右扫了一眼,便是看到那小河边有两个人在吵着什么,周围已经围上了许多人在观望着,还有几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指手画脚地正在说些什么。
皇甫真一看自家门客老张现在只是气势汹汹的模样,心中暗道还好,尚未动手。便是三步并做两步,急匆匆地奔向到了那争执的两人跟前,喊道一声:“老张,不要说话了。”
那原本气势汹汹的老张一听自己少爷来了,连忙收敛了声音,只是脸上又有些气愤,倒也是向皇甫真一拱手道:“少爷。”
皇甫真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老张不要说话。又是打量了一眼老张眼前的那个家伙,只见这家伙斜斜的站着,身子的重心全部靠在左腿上,斜斜地将自己的右脚伸出来。左手撑在腰间,上半身略微向前倾斜,脖子往前探,下巴高高扬起,只是那眼帘吓得小眼睛轻蔑地瞧着老张。
这家伙一看便是地痞流氓那般的性格,倒是不好解决此事,皇甫真暗暗想着。
皇甫真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是那地痞流氓似的家伙,将自己的头斜斜瞧向了皇甫真,拿着眼缝处流出来的两撇目光看向皇甫真道:“你就是这家伙的主人?”
皇甫真按下心中的不快,只是一拱手,朗声道:“在下常州皇甫真,不知我家门客倒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这倒是皇甫真出来闯荡江湖第一次自保家门,他已经看出在这个地痞似的家伙有些混不吝拧不清的感觉,便是想要用自己皇甫家的名头将这争执压下去。
那家伙只是哼地一声从鼻子那里射出两道白气,伸出右手,弹出两只手指在皇甫真的面前一晃,道:“什么皇甫真不皇甫真的,没听说过。”
皇甫真一听,便也晓得自己这般年纪被人小瞧了。但他这几日也是成熟了许多,晓得现在不是纠结着些情况的时候,只是道:“之前是我家门客多有冲突,还望阁下不要见怪。若是阁下愿意和解的话,我愿奉上银票五千两。”皇甫真又是将那要出头的老张拦了下来,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五千两银票。
一旁的福叔看着自家公子这般举动,心中暗道不好,便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想公子怎么不晓得财不露白的道理呢?便是一跺脚,向着易耳的营帐那边去了。
那地痞流氓一般的人物,一看这皇甫真掏出这五千两银票,便是上嘴唇搭着下嘴唇,发出了几声“啧啧啧”的响声,便道:“皇甫公子还真是有钱,只是今天这事倒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我涂林申的脸面可是不止这五千两银票啊。”这涂林申说着便是伸手在这五千两的银票上弹了一弹,道:“不够。”
“那就一万两银票可好?”皇甫真便又是掏出五千两的银票出来,对着这涂林申道。
“一万两倒也难买我们黑水三仙的名声。你这门客端的是不知好歹,辱骂我就够了,还敢辱骂我大哥仇赟道。”这涂林申便是坐地起价。
仇赟道的名号一爆出来,周围的几人都是议论纷纷了起来,有一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劳什子的黑水三仙,不过是三个水贼罢了。”
“这仇赟道是什么狠角色?你们怎么这般忌惮他?”另一个旁观者问道。
“不过是个天人化生境界的水贼罢了,这家伙倒也是真的不要脸,在座的诸位哪里没有一个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呢?”那先前出声的一人调侃道。
“这个公子那边便是没有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又一人说道。
“难怪这涂林申会像条癞皮狗一样赖上人家,啧啧啧,这吃相倒也太难看了。”最先的那个围观者阴阳怪气道。
那涂林申听着周围的人这般说自己,只是冷笑了一下道:“各位,药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说着便是瞧向了皇甫真道:“小公子,你倒是有多少钱都掏出来吧。”
“好。”皇甫真应了一声,深深地瞧了这涂林申一眼,便是从自己的兜里又掏出了一打银票道:“我这里有三万两银子。”
那涂林申看着皇甫真这厚厚的一打银票,眼睛都是快直了,周围的围观者眼睛也是快要瞪了出来,他们这些穷游侠倒也很少见过这么多银票。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李见心一般善于理财,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皇甫真一般财大气粗。
涂林申看着皇甫真手上厚厚的一打银票,便是笑道:“三万两嘛?倒也勉强够了。”说着便是伸出两只手指想要夹住这厚厚的一打银票。
皇甫真看着涂林申这般财迷模样,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便是将这三万两银票收回了怀中。涂林申一见皇甫真这般模样,便是气急道:“皇甫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给你罢了。”皇甫真只是冷笑了一下,便又朗声道:“诸位,我这有三万两银票,不知哪位高人可以帮我除去这个地痞无赖,我这三万两银票可以双手奉上,另外我常州皇甫家还可以答应这个高人一个条件。”
涂林申一听这皇甫真要买凶杀人,心中便是一慌,脸上仍自强硬着,大声道:“皇甫公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遭的人看着皇甫真开出来的赏格,心中都是在琢磨着这笔生意划不划算,便是议论纷纷了起来,一时间周围的人都是交头接耳,整个场面便是变得闹哄哄了起来。
涂林申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便是故作大声来掩盖自己心中的心虚道:“我大哥可是仇赟道,可是天人化生境界之中有数的高手。”此话一出,周遭的议论声便都是安静了下来。
涂林申听的周遭人都是安静了下来,便又是笑道:“皇甫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吧,你那五万两银票我可以收下,但你的门客必须要给我跪下磕头。”
那老张一听,便是怒发冲冠,他受皇甫家恩惠极多,哪能忍这涂林申这般轻贱皇甫家。正要出头,却是被皇甫公子死死拦住。“公子,此事皆由我而起,倒还是让我以死谢罪吧。”那老张说着便是要拔剑自刎。
“且慢,没有人可以这般轻辱我皇甫家的面皮。”皇甫真冷声道。
涂林申听得皇甫真这般说,身子往前凑了两下,道:“皇甫公子,倒是见好就收吧,这可不是常州境界,没有人为你出头的。”涂林申说着便是露出自得之色,脸上嚣张的气焰便是又重了几分。
“这笔买卖我来做了。”却是一人出声道。众人一听皆是哗然,只见人群之中让开一条路,却是易耳走了过来。
“你是何人?这是我同皇甫公子的恩怨,哪里轮得到你来插手?”涂林申不由得有些气弱,但仍是梗着脖子说道,他自然看出了易耳不是易与之辈。
易耳只是一笑,道:“临死之人,想说些什么多说几句。免得话没讲完,黄泉路上难走。”
涂林申看着易耳这般不好想与的模样,便是晓得遇到了一个硬茬子,当即便说道:“皇甫公子,要不就算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哄然大笑,只是涂林申浑然不在意那些人的讥讽嘲笑。
“易大哥,帮我杀了此人吧。”皇甫真望向易耳说道。
“你敢!”涂林申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下,发出一声尖叫。却是在他说话的一瞬间便是有着一柄青色的长剑讲他的眉心直接贯穿了。易耳抽出自己的青蚺剑,这涂林申便是睁着双目倒了下去。
一时间周围都是寂静无声,任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因为三万两银票而去和一个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结仇,即使是这个人也是一个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
“易大哥,多谢了。”皇甫真对着易耳一拱手道。
“无需多谢,待会你便将营帐迁到我那边去吧。”易耳说道。
“好。”皇甫真只是点了点头,便是从兜里掏出那三万两的银票递给了易耳,易耳也不推辞,只是接过了这三万两的银票。
众人看着这一出闹剧就这般戛然而止,不由得都是摇了摇头,心中想着待会有事会有怎样的疾风骤雨来临,不由得都是散了,只留下涂林申的尸体圆瞪着双目望着天空。
时间到早餐的时间,之前一直也是风平浪静,倒也没有好事者故意出头去向那仇赟道通风报信。
“三弟!”一声悲呼在河边响起,那些小的早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都是乐了,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是谁杀了我三弟?”那声音悲呼道,这周围的十几座营帐都是感觉平地里响了一道惊雷。
只见一个相貌寻常的男子抱着涂林申的尸首望着那些看热闹的家伙。“是谁杀了我三弟?”这男子又是悲呼了一声,只是没有人应答,但是他们的目光都是不自觉地扫向那易耳的营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