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只是抬了抬手,示意易耳和铁牛两人不要妄动,便是对着方毅左说道:“若是方少主不甚着急的话,就在等几日吧。若是七天之后,见心他还未出来,我自领着我的五位兄弟姐妹随你一同去那西昆仑上为你助臂可好?”
方毅左听得易耳这般说,便是晓得自己不能再催促下去了,毕竟人在江湖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九霄是武林前辈能够和他这般说话已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若是他再不答应下来,说不得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也罢,那就再等七天吧。七天之后,若是李兄弟还未能脱身而出,那还请前辈履行诺言随我一同去那西昆仑山。到时候可不能再拖了。”方毅左和和气气地说着。
“自然如此,我九霄也非是不守诺言之人。”九霄坦然应道。
“那好,多谢前辈了。”方毅左拱了拱手道,便是去了魔教众人的那一边。
易耳看着方毅左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对九霄问道:“前辈,你为何还要答应他呢?”
九霄只是转过身看着易耳说道:“你们小辈可以肆意妄为一些,这也无妨,毕竟年轻人罢了。虽有些江湖地位,但也仅仅只是有些江湖地位罢了。而我们这些老人却是不一样了,我们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倒是不能够反悔了。
易耳,你也是要接下惊惶阁的班子的,那么你可知惊惶阁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易耳知道九霄是在考教自己,思索了一番之后便道:“这惊惶阁最为重要的乃是武力,只有武力才能够保证惊惶阁是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
九霄听得易耳这般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你再好好想想,我们惊惶阁为什么能够成为江湖上的第一杀手组织。”
“是因为我们完成任务的完成率最高。”易耳答道。
“是啊,那你可知我们为什么要有这真么高的任务完成率嘛?”九霄说着便是一顿,看着易耳一脸不解便是笑着说道:“是因为名声,我们惊惶阁本不叫惊惶阁,最开始时候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流杀手组织罢了,直到第一位惊惶阁阁主接手了这杀手组织之后,我们才有了今日惊惶阁的雏形。
随着历代阁主的不懈努力这才有了当今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名头。这一切都是因为惊惶阁的金字招牌,而维系这金字招牌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诚信。也只有这诚信二字,我们才会千方百计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刺杀任务。
你做了杀手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知道有许多次刺杀是极为凶险的,即使是第一次刺杀失败之后,我们仍会是想办法完成这刺杀任务。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有了今日的惊惶阁,这才有了天下间任何人想要靠着他人的帮助来完成复仇的时候,第一个就会想到惊惶阁。你懂了吗?”
易耳听完,便是晓得九霄之前为何要答应这方毅左了,便道:“前辈,你早已经从惊惶阁中退休了,又何苦维系这惊惶阁的名声呢?即使你不答应这魔教中人此事,天下间又有谁敢对你指指点点呢?”
九霄一听,便是不由得恼火道:“胡闹,世人知道我九霄也是知道我是惊惶阁的九霄,而不是其他什么的九霄。我轻贱诺言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却是万万不能开这样一个头,这个头一开了,若是后辈无能之人效仿我,收着任务的钱,却是不执行任务,拖着苦主,那我到时候有何颜面去面对先辈的历代阁主?
你既身为惊惶阁下一代的继承人,凡事考量不可再以兄弟义气为先,而是先要在意这事情对惊惶阁的名声有没有损失,只有这样我们惊惶阁的杀手诚信守诺的名声才会一直传下去。即使是到了后来,我们惊惶阁没落了,也能够靠着这诚信再次崛起。”
九霄说着便是拍了拍易耳的肩膀,又说道:“你啊,肩上的单子重的很啊。”说着,九霄便是转身望向李见心所在的那一团毒蜮之中。
易耳看着自己肩膀上九霄留下的手印,心中也是不由得感到一阵压力。暗想道,也是只有先辈这些惊惶阁人不断地对着这诚信二字抛头颅洒热血,这才有了今日的惊惶阁。这一份沉甸甸的金字招牌我倒是不能自己毁了。
易耳在心中对着自己叮嘱了一番之后,又是想到,这见心他当初是不是看出了这惊惶阁阁主的位置不太好坐,便是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省得接过这烫手山芋不自由。
易耳胡思乱想了一番,便是回头望向铁牛,对着铁牛说道:“铁牛,你会帮我的,是吧!”虽是问,但易耳语气中却满是肯定。
铁牛只是拿着蒲扇大小的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傻笑着说道:“俺们是兄弟!还有见心他也是!”易耳听得铁牛这般说,心中那些患得患失的感觉便是荡然一空,是啊,自己又不是孤身一人,又有何惧呢?
“前辈,你有信心面对南离火嘛?”却是金巽风走了过来,对着九霄问道。这几日九霄也是指点了一些金巽风在剑势上面的一些技巧,即使金巽风走的不是这样一条路,但也是受益匪浅。
“谁又敢说自己面对南离火这个家伙有着信心呢?虽然这四十来年,他也一直隐居在西昆仑山上,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但是江湖上一直将他与曹正修相提并论。
四十年前,我不是南离火的对手。如今四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到了怎样的境界。”九霄说着便是望向了自己空荡荡的左臂,若是自己左臂在话,倒也不至于受限于少了一部分经脉难以臻至圆满之境的窘迫了。
金巽风听得九霄这般说,便是晓得九霄对南离火也是没有什么把握,便只是轻声道:“那,前辈还请一切小心,保重自身。”
九霄倒也不在意金巽风说的这些在别人听来是丧气话晦气话的话语,只是抬起手道:“天下谁人不死?能够死在一个绝顶高手的手中倒也算是体面了。”
却是那九霄一行人之中的风尘女子走了过来,对着九霄说道:“大哥,我不许你说这般丧气话。若不是当年你为了救我断了这一臂,你也不至于不能更上一层楼了。”
九霄只是笑了笑,说道:“五妹,你也不用自责,前尘往事都是过去了,倒也不用一直记在心上。况且我虽自认逊色南离火一筹,但是到底差多少,还要打过才知道。”九霄说着便是豪气顿生,身上冲出一道如山岳一般的剑意。
“大哥...”那风尘女子又是对着九霄说起了从前。
一旁的金巽风只是感觉自己好似被什么误伤了一般,口中都是被塞满了什么东西一般,就差要泪流满面了,便是偷偷地摸了摸鼻子走了。
金巽风走到一边,便是看到唐波也是和他一般的表情,便是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也会想你这般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嘴一般的样子。”
唐波只是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摇了摇头。“你倒是不知道,我之前在见心他家里住的时候,好家伙里面有着三对鸳鸯。李见心一个,王瑾一个,还有李见心的大哥秦朗一个。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秀恩爱的好手,我每次看到他们秀恩爱都是会变成这样子。
本以为这一次出来公干,便是不用这样了,只是谁想千防万防,最后还是吃到了见心所说的狗粮。”唐波说着便是汪汪汪了几声。
“好啦,你们两个莫要在这里搞怪了。准备生火做饭了,要不然你们两个待会就等着饿肚子吧。”却是王瑾一边拾着柴火一般喊道。
“不吃,我已经饱了。”唐波头也不回地说道,便又是对着金巽风说道:“金兄,你也是不吃的吧。”说着便是转过头,却是发现金巽风早已经走到王瑾那便帮忙去了。
“哎呀,吃饭这种事情竟然不喊我。”唐波说着又是汪汪汪了两下,这才觉得自己因为别人秀恩爱而支离破碎的心才缝缝补补起来了一些。
众人生火造饭,吃过午餐这暂且不提。只是却是来了一行人马,领头的是一个少年游侠的模样,超一流境界的修为,其余的几人倒也是超一流境界的修为。
“我就说这里有重宝出世吧,你看看这里有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却是这一群人中被隐隐包围着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捻着自己唇边的一条胡子说道。
“彻地鼠,还真有你的。”却是那领头的少年郎说道。
那个尖嘴猴腮的彻地鼠听到领头的少年郎这般说,便是笑道:“我说的不错吧,黄公子。”
“不错不错,那就暂且放过你了。”那少年郎说着便是从自己腰间掏出了一枚玉佩,扔给了那彻地鼠说道:“这东西你既然喜欢,就给你了,你以后可莫要在被我抓住当三只手了。要不然我就把你的手脚都给你打断。”
那彻地鼠接过这枚玉佩,脸上笑嘻嘻地说道:“那就多谢黄公子了,山水有相逢,再也不见了。”说着便是逃之夭夭了。
这黄公子看着彻地鼠远去了,便是下马命着自己的手下人驻扎,倒也不在意方毅左和九霄他们两伙人的目光,只是远远地离着他们驻扎了下来。
方毅左看着有陌生人来了,便是对着宫自在吩咐了几句说道:“宫长老,你领着这一帮超一流境界的家伙们先回圣教去,我们过几日再出发。你在沿途路上留好记号,凡事小心。”
那宫自在莫不做声地瞧了老肖那几个刺头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方毅左抬了抬手道:“这里都是自己人,倒是不用这般担心。”
宫自在见方毅左这般说,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道:“那少主一切小心,便宜行事,我就领着他们先走一步了。”方毅左只是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宫自在便是让那些超一流境界的家伙收拾好行李,便是轻装出发了。
自从洪凤芝死掉之后,这些老牌的魔教长老也都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方毅左将这些看在眼里,一一安抚了一番,又是出面做和,让这些家伙化干戈为玉帛。
虽然方毅左是花了些功夫,但效果也是显着的,这些魔教长老皆是晓得了这方毅左并不是什么烂忠厚无用之人,心中虽然略有些不服,但也渐渐地对方毅左起了一些信赖。
毕竟从名义上来说这一行人中倒是属方毅左最为尊贵。他们自问若是有人曾经如此欺凌自己,能否做到这般宽厚对人?因此渐渐的也是被这方毅左收了心。
那黄公子一行人扎好营之后,除了黄公子一个在东张西望地探头探脑,其他人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在警惕着方毅左和九霄这一行人。
他们见方毅左这一行人一个个皆是放浪不羁模样,便晓得是邪道中人。又看向九霄那一群人,便也是觉得三教九流都有,瞧不清什么出身。但是这里一个个家伙,都是瞧不出深浅,便是晓得这些人都不是善茬。
那黄公子探头探脑了一番,便是觉得方毅左那一边不太好相处,便是往九霄那边看去,看见一个同自己一般年纪大小的王瑾,便是起了兴致,正要走过去结交一番。
却是被自己一行人中的一个长者拉住了。只见那长者道:“少主,这些人都不是好相与,我都是瞧不出深浅,你还是要去了,省得遭来祸害。”
那黄公子只是笑道:“都说了,莫要在外面喊我少主,要喊我黄圃。我这次出来行走江湖,便是为了见见世面,结交朋友,自然是要去交际一番了。你看那小哥,面相颇为和善,定是好相与的人,我去结交一番定不会有错。”那黄公子说着便是要走。
那长者便是一把拉住黄公子说道:“少主,你可莫要让老奴操心了,这些人中就那个你说的面相和善的小公子我看得出深浅,你还是莫要去了。”
黄公子只是伸手将那长者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拂了下来,握在手中道:“你不这般说我倒是不想与他们结识呢。那少年于我一般年纪,更是胜我一筹,自然是要结交一番的。福叔,你也莫要这般担心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和和气气地过去与他们结交,他们难不成还会为难我。他们若是要我走开,我便识趣地走开便是了。放心,我还是有些分寸的。”说着便是用手拍了拍那长者的手,示意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