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心听见此话就晓得是宁王府给自己的下马威来了,一来可以试试自己的斤两,二来可以借自己的手来收拢一下人心。
这一箭双雕的把戏倒是使得好,这是把我当枪使了,李见心在心中如是想着,却是瞥了张管家一眼,看着张管家做出的一副一副尴尬模样,李见心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倒是糊弄鬼呢。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莽大汉打量了一下,李见心笑道:“您是哪位?”
“老子便是‘铁罗汉’白通明。”这莽大汉看着李见心没好气道,随即便指着张管家说道:“张管家,你这房间倒是答应给我了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张管家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白通明说道:“这是王爷下的命令,你要是想进这甲字号房,不如同这位李少侠商量一下,看看他让不让于你。”
这莽大汉白通明一听,登时便将目光狠狠瞪向李见心道:“小子,你看要不要将这甲字号房让给我?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好处。”白通明说着就伸手搭向李见心的肩膀,却是被李见心不动声色地避了过去。
李见心冷冷笑着说道:“这甲字号房可是王爷赐予我的,想要在下相让是万万不可。况且阁下这般咄咄逼人,不怕败坏佛门名声嘛?”
白通明冷笑一声道:“倒是什么毛头小子都敢教训爷爷我了,小子,今天咱两个就划下道来,做过一场,倒是要让你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嘛?”李见心斜斜地睥睨着白通明一眼,冷冷笑着说道:“我原以为阁下是佛门弟子,必然是彬彬有礼,原来不过是一介莽夫罢了,倒是白白污了这佛门弟子的名声,你说说你是那座寺庙的门徒,我倒是要帮你的师门好好教训你一下。”
白通明见李见心已经上套,只是冷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倒是不晓得到底配不配得上这甲字号房。”
“你倒是少说些废话,尽管来吧,小爷我还要进房间休息呢,倒是不要在这里叽叽歪歪地磨叽着。”李见心说道,只是对着白通明露出一丝冷笑嘲讽着。
“好!好!好!好得很!”白通明冷冷笑道,眼中颇有些怨恨地看向张管家说道:“张管家,我若是赢了这小子,这甲字号房就归我了。”
张管家抬起耷拉的眼皮没精神地说道:“这个自然,王府的规矩便是如此。”
“好。小子放马过来吧,老子今日倒是要让你晓得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白通明掰着自己的指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来吧,免得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李见心伸出手勾动着食指轻蔑地看向白通明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白通明本来便不是良善之辈,虽然是受了张管家的示意前来试试李见心的斤两,但是看着李见心这般自负的样子心中也是意难平,这一出手便是毕生绝学绝学使了出来。
只见白通明双手结了一个狮子印,口中发出‘唵’的一声,随即双臂的肌肉虬起,双手向着李见心的肩膀抓去,打得是将李见心摔在地上的主意。李见心任这白通明将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双脚好似扎根在地上一般,白通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是不能扯动李见心分毫。
“就这?”李见心嘲讽一开,白通明怒气更胜,松开了李见心的肩膀,一套【伏虎神拳】锤向李见心的胸口。李见心伸手接过白通明的拳头,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路子,身子微微一扭,向前进了一步,随即一脚踢在了白通明的腋下。
这腋下乃是人体神经最为密集的地方之一,白通明这腋下挨了李见心一家,半条胳膊已是有些酥麻,一口冷气在胸膛上不上不下。
李见心这一脚虽然得逞,点在了白通明的要穴之上,但白通明倒也是有着一身不错的炼体法门,微微运气便缓解了不适,身子也挣脱了李见心的掣肘。
“小子,待会我可就认真了。”白通明说着便运起自己的护身法门,身上已经浮现出黑铁之色,搭配上他那目尊荣倒是真的有些怒目罗汉的样子。
二人斗了几招,李见心已是晓得这白通明的武功路数了。瞧准白通明招式间的破绽,李见心随手拨开白通明的拳头,便一拳捶在了白通明的面门上,一拳将白通明捶飞了出去,直到撞到一座假山这才停了下来。只是这假山却是被白通明的肉身撞断了,白通明被压在假山下,晃着脑袋,倒是缓了一会,才从假山下面挣扎了起来。
“怎样?服不服?”李见心看着一身狼狈的白通明冷笑着说道。
“不服。”白通明嘴中兀自不服,身子往前窜去,又是同李见心斗在了一团。
“真是倔强的家伙!”李见心冷笑两声,拳头却是不住地砸在‘铁罗汉’白通明的身上,口中倒是说道:“你不是外号叫‘铁罗汉’嘛?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是这铁做的罗汉,还是只是浪得虚名之辈。”李见心说着便捏着钵碗大的拳头,要向白通明的面门砸去,拳未至,拳罡已至,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拳头,无力反抗的白通明倒是闭上了眼睛。“
慢!”却是听到这边有些许动静的宁王‘恰好’地走了过来。五感通明的李见心自然察觉到了宁王就在周围,只是自己若是不使出这要命的手段,只怕这王爷倒是一直在暗中装作什么都没有的事情一般不肯出来罢。想到这里李见心恍若未闻,拳头仍向白通明的面门砸了去,这一拳若是砸中了,这白通明只怕是要变成‘死罗汉’了。
在一旁看戏的宁王连忙说道:“李少侠,莫要伤了和气。”说着便连忙向李见心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
李见心这才将拳头中蕴藏的劲力全部倾斜在白通明耳朵旁边的地上,‘砰!’地一声,这平整的地面便是被李见心炸出了一个深坑出来。李见心收了拳头,站起身子,看着宁往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拱着手说道:“见过王爷。”
“倒是莫伤了和气。”宁王看着李见心的表情,晓得李见心看出了自己试探的想法,脸上倒也不尴尬,只是称赞道:“本王以为李少侠只是剑法卓绝,没想到这拳脚功夫也是这般厉害,本王今日倒是真的捡了个宝了。”
“不敢当。”李见心冷冷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是缓和了下来。
宁王伸手拉起在地上被溅了一脸泥污的白通明,拍了拍白通明的肩膀,亲切的说道:“通明,你怎么这般冲动呢?你日后同这位李少侠乃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僚了,怎么能伤了和气呢?来来来,赶紧向李少侠赔个不是。”
宁王说着牵着白通明的手,又将李见心的手搭在上面,握着二人的手亲切地说道:“今天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到是本王没有安排好。二位只当是切磋一番就是了,到是不要因此还伤了和气。”
“不敢。”白通明和李见心二人口中都是吐出这两个字,只是白通明早已经对宁王心悦诚服了,自然是宁王说什么是什么。而李见心虽然口中说着‘不敢’但是语气中却是透着牢骚,颇有些不情不愿。
宁王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拍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笑着说道:“见心,你倒是给本王一个面子,今天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倒是不要再计较了。要是再不肯答应的话,本王只好给见心你赔罪了。”
“不敢。”李见心说着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能够成为王爷的门客已经是李某的福分了,哪能让王爷您屈尊呢。见心只是一时没有想通,现在已经想通了,倒是不太在意了。”
“好。”宁王拍了拍李见心的手,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管家一眼,随即说道:“本王倒是有些杂事先去忙了,待到晚餐的时候,咱们在说些体己话。”说着便领着张管家走掉了,留下白通明和李见心二人大眼瞪小眼。
“李少侠,刚刚倒是在下莽撞了,冲撞了少侠,倒是真的不好意思。”白通明对着李见心说道,言语神态皆是非常诚恳。
李见心扫了白通明一眼,随即道:“些许小事罢了,李某倒是不放在心上。”李见心说着便要推开甲子号房的房门。
“李少侠还请稍等一会,在下也晓得刚刚做的不太对,李少侠日后若是有需要的话,吩咐一句就是了。”白通明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李见心说着便推开甲子号的房门,走了进去,随手合上了房门。
房门虽然关闭了,但屋子里却是不显得黑暗,李见心扫视着这房间内的装饰,只有一个感觉那便是‘豪奢’,东海产的夜明珠照着这室内,南海产的三尺珊瑚竖在桌子旁边,珍珠串成的帘子隔断,一缕熏香在桌子上袅袅升起让人心宁。
李见心环顾了一遍室内,随即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掏出那宁王递给自己‘青云散’,看着瓶子上面的绿色花纹,李见心这才想起了笑红尘当初向神农谷求得一粒‘辟谷丹’的事情,这宁王爷随手就能送出一瓶‘青云散’给自己,那么可以肯定这宁王府和神农帮还是有着些许交情的,只是这神农谷脸笑红尘这样的天人化生境界的高手都不加以青眼,这宁王是如何和这神农谷勾搭上的呢?
李见心把玩着手中的‘青云散’想着今天在宁王府中的见闻,索性也不再多想,随手拨开‘青云散’的瓶塞将这绿色的药末倒入口中咽了下去,不消一会,李见心便感觉腹内生出一股热气,向着肺腑的位置涌去,胸口处的伤痛转瞬间便消融了,周身也没有那般劳累之感。李见心揭开衣服,看向伤口的地方,那陷下去的掌印此时只剩下一丁点凹陷了,剩下的只需要自己去调息一番便可痊愈了。
反观宁王爷另一边,宁王正在书房中同张管家问话。宁王摸着自己的短髯看着张管家笑道:“张管家,这李见心的身手倒是试出了嘛?”说完便转过身背对着张管家。
张管家站在宁王的身后,身子微微弓着,对宁王道:“回王爷的话,小的刚才安排白通明去试探着李见心的身手,只是瞧出这小子倒是受了内伤,一身真元只能发挥出两三层。
他刚刚只是用着一身神力和横练功夫去同白通明交手的。我看他那拳脚功夫只是苦学了一段时间,招式虽然精妙非常,但还是少了些神韵,想必是近日才练成的。至于他的剑法,小的没有见识过,倒是不好妄下判断。不过就他表现出来的身“”手已经是不弱于老奴我了。”
“哦?”宁王闻言一挑眉,转过身来看着张管家说道:“老张,我倒是少有见你对人评价这么高的。”
“这李见心也是走的‘精气神’三者同修的路数,虽然他现在只是表现出了自身肉身的强悍,但是在观战的时候,我却是发现他的真元带有一股奇异的湮灭能力,他的拳头所到之处,这白通明的护身法门倒是同纸糊的一般,顷刻间便被破了,以至于这白通明一直被李见心压着打。”
“嗯。那你觉得这李见心可信不可信呢?”宁王说着坐了下来。
张管家的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一叠银票,对着宁王说道:“王爷还未回来的时候,这李见心便过来贿赂我,只是刚巧王爷回来了。若是依我之见,这李见心也是个善于钻营的人,他这借机发挥,借驴下坡的本事虽然有些简陋,但也可以看出他的确有求与王爷,对于这样的人倒是不能轻信,只能对他许以高位,将他放着供起来,然后在江湖上传出王爷的贤名。”
“嗯。”宁王说着摸了摸自己的短髯,沉吟了片刻说道:“老张,你先出去,我倒是自己思考一下。”
“是。”张管家应了一声,随即弓着身子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