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心提这陆如是疯狂地向远方逃遁而去,一个劲地往树林深处里钻。“李兄弟,李兄弟可以了,那些人没有追过来,倒是先将我放下来罢。”陆如是口中疾呼道,连唤了三四声才将李见心惊醒。李见心身子骤停,看着身边无穷的密林,一时之间无所适从,尴尬地将陆如是放了下来,捡去了陆如是身上粘上的枝叶,苦笑道:“倒是我已是失态了,还请陆兄不要见怪。”
此前家中遭逢大难的陆如是此刻倒也能够理解李见心的心情,倒是不愿在这上面多计较什么,只是笑着安慰李见心道:“倒还是要多谢李兄弟救我出来。只是我们逃遁了这么远,那些人倒是没有追上来,想必是不会追过来了。”
“嗯。”李见心沉吟了一下,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陪陆兄回去看下吧。”
“也好。”陆如是点了点头,看着李见心又不由得好奇道:“只是在下有所不知,李兄弟你为何这么害怕那个人?”
“那个人?你说的是张凤舞罢。”李见心说着便长长地叹了口气,才道:“也罢,既然陆兄也感兴趣,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倒是说来与陆兄你听听。走吧,路上便走边说。”一路上大多时候都是李见心一人再讲,陆如是附和几句。
“事情大抵是这样了。”李见心说完苦笑了两下。听完李见心的一番话,陆如是不由得有些唏嘘,于是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是谁也不能去改变的。只是此事听来倒是确实有些蹊跷,这张凤舞之所以变成这样,想必背后还是有着莫大的缘由的。”
李见心听得陆如是这般话,眉毛一挑,不由得诧异道:“陆兄倒是何出此言?”
“嗯,之前在逃亡的时候,我倒也是想过我家二叔为何会对自己的族人刀刃相向。原先我一直不太清楚,只是现在听到了李兄弟的故事,我倒是有些了解了。”
“哦,还请陆兄解惑。”李见心一挑眉道。
“如果说事情的发生必然有着因果的话,那么这些事情倒也应该不算是无迹可寻。只是我们却是被表象蒙蔽了眼睛,看不到内里的深处龌蹉罢了。李兄,你想想,这张凤舞本是济州城的武林世家,虽然偏居一隅,但江湖上倒也声名显赫。
我曾听家父提起过一些明月山庄的事情,这张凤舞的父亲张坚吾乃是个‘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的人物,在他的手下张家家风颇为严肃,不似寻常武林世家。虽然他武功一般,但他为人正直,行事手段又颇为周正,在江湖上也有些好名声,明月山庄在他手上倒也没坠了名头。只是在武功修为上倒是被人所诟病,倒是有些看不惯他的人时常会在背后说些闲话,说他落了明月山庄的名头。我想这些传言倒是和张凤舞的变化倒也是有些许干系吧。”
李见心听完便不再说话,只是仔细地将陆如是的话掰碎了,反复地斟酌了几下,只是一时之间却是还是有些理不清这其中的缘由。陆如是看着李见心还是不懂,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才道:“李兄,你想想我的叔叔他是怎样变成这副模样的?”听得陆如是此言,李见心只感觉自己的脑海中的迷雾被一道光划过,不假思索道:“你的意思是这张凤舞变成现在这般样子有他父亲的原因?”
“是的。”陆如是说着点了点头,又道:“原先我陆家的庄子里有一个下人,我们家里人都叫她刘姨。她也是同张凤舞的父亲一般是个待人宽厚的人物,只是有一次元宵节我替家父去她家里去送些钱粮给她过节,却是在门外听到她在一个劲地损着自己孩子,这其中夹枪带棒的污言秽语是我原先不曾听过的。我当时就懵逼了,站在她家门足足听了半个多时辰,她这才消停一会。我这才去敲开门,只是看着她的小儿子正在一旁挂着眼泪,而她的丈夫只是在一旁吧嗒着旱烟,眉宇间全是愁苦。她一见我来了,便热络地迎了上来,向我道谢。我看着她这般模样,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草草地应付了两句,就逃也似地逃出了那间房子。后来我再见到她的时候都是远远避开的。我想我的爷爷,刘姨还有张坚吾他们可能都是同样的人吧。真是可笑的‘严于律己’。”陆如是说着便怅然地干笑了两下。
“嗯...哼....”李见心深吸一口气,有长长的吐了出来,抿着嘴巴,鼓起腮帮子,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低下头去,两只手狠狠地在脸上摩挲了两下,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快到了,就说这么多了。”
“嗯。”陆如是应道,随即便缄默了下来。
到了陆如是的车队那边。老陆一看到陆如是和李见心二人便迎了上来,看着二人颇有些衣衫褴褛,不由得好奇道:“少东家,你们倒是到哪去了,倒是弄得那么狼狈?”陆如是简略地将事情说了个大概。老陆一听,心中却是揪起来了,看着自己少东家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一个劲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少东家,你下次倒是可不要这么犯险了。”
一旁的李见心走到高处,向之前他与陆元让交手的地方望去,却是没人了,这才折回身子,对陆如是道:“你叔叔那班人走了,你们倒是安全了。”
陆如是主仆二人皆是道了声谢,欲要挽留李见心随性,说是要好好款待李见心一番。,只是被李见以寻人为由给推辞掉了。陆如是也不强行挽留,只是和李见心约定好,倒是后去他府上倒是好好地畅饮一番,随即便招呼着老陆去整理好车队出发了。
目送着陆如是一行人远去,李见心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的一些混沌想法,走向自己之前大战的地方,他的焚天剑倒是还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