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明之际,屋里传来了一丝丝的动静。
“醒了?”
乔夫焦虑的看着她。
赵思怀睁开清明的眸子,对上乔夫的视线,奇怪道,“你干什么?”
“我……我……”
他在搜寻着她眼底里的答案,她想起来了没有?
赵思怀眉头紧锁,推了推他,“你昨夜没梳洗吗?你知道我不喜欢脏兮兮的,没梳洗就不许上床。”
乔夫深吸一口气,忙问,“夫人,我是谁?你知道吗?”
“你是我夫君啊。怎么了?”
乔夫充楞片刻后,狂喜大叫,“对对对,我是你夫君!”
他兴奋的扑去房门外,拉开大门,正好对上秦翼澜和姚瑶的眸子,他难以掩饰自己激动的骄傲,“她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她!”
秦翼澜一听就明白这句话,低头对着姚瑶说道,“你娘没恢复记忆。”
姚瑶惊讶眨眼,“怎么回事?”
秦翼澜纠结不已,“不应该啊!难道我的医术……技不如人?”
秦翼澜瞬间燃起了不服输的斗志,“我要把脉。”
乔夫狠狠瞪回去,“我看你是想寻死!”
姚瑶忙拦住秦翼澜,劝道,“算了,侯爷,这可能是天意。”
秦翼澜侧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最后叹气摇头,“好吧。”
赵思怀换了一身衣服,出门迎人,“昨夜头疼了一宿,累得慌。你们俩难道也没睡?”
“娘。”姚瑶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神清气爽着呢。今日大年三十,你们俩个大男人去给我打些野味回来。鱼多弄几条。”
“好的夫人。”乔夫美滋滋的去拿他的捕猎武器,一把抓起秦翼澜的手腕呼道,“跟我走!”
他不能让这家伙留在赵思怀身边,省的他又动手动脚,耍什么小动作。
“梦儿还没醒吗?”
姚瑶望了望隔壁屋子,“还没醒。”
“嗯,你进屋来一下。”赵思怀唤她入屋,房门刚关上,她扭头紧紧抱住了她。
姚瑶惊讶问,“娘亲?你怎么了?”
赵思怀缓缓退开身子,眼底里的温柔已经述说了一切,“对不起,我的孩子。”
姚瑶捂嘴吸气,“娘你?”
“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
“可你刚才?”
赵思怀沉声道,“刚才是我装的。”
姚瑶忙问,“那大叔是谁?”
赵思怀沉默垂眸,“不知道。”
“不知道??”姚瑶无语眨眼,“你和他不认识吗?”
“嗯。不认识。”赵思怀抬眸说道,“我落崖之时,你可知道和我一起的还有谁?”
“清英乳娘,还有一个男孩子,是吗?”
“你果然在追查这件事。”怪不得她这些日子以来,天天犯头疾,记忆不受她控制的涌入她脑门,连药也克制不了。
赵思怀轻声道,“那孩子是你姨娘的儿子,当年宇文侗月为了逼我就范,拿她们母子俩威胁我。幸得有心人相助,帮我带出了那男孩,我带着他逃离的时候,路上却还遭人追杀。马车驾得太急,又缝雷雨夜,马车跌落悬崖。清英抓着我,说她拉不动我俩,要我放开这孩子,她才能救我上来。可我哪能放手?最后我们俩一起跌落悬崖。”
“乳娘也下去了。”姚瑶忙问,“她殉主了?”
赵思怀心头狠狠一痛,眸光闪烁着心疼的光芒,“这傻姑娘,真的是一根筋。她被葬在哪里?”
姚瑶叹息道,“有人帮你和她衣服换了换,让我们以为落崖身亡的人是你。父亲把她当你,葬了。”
赵思怀微微一笑,点头道,“也好。就该给她这样的待遇。回去后,你去她坟头替我磕几个响头。”
“好的,娘。”
“还有,和我落崖的孩子并没有死。”
山崖下就寻到乳娘一具尸体,她娘没死,那很有可能,那孩子也没死。
“孩子呢?”姚瑶急声问。
“当年落崖,我和双儿被一个面具男人所救。”
“面具男人?是乔夫大叔吗?”
“不是他。”赵思怀轻声道,“那面具男人寡言少语,我也探听不出他是谁,但他带走了双儿。我急着追出去寻找孩子的时候,就撞见了你叔。”
姚瑶无语道,“你被强迫失忆的吗?”
赵思怀垂眸,嘴角闪过一丝苦涩的微笑,“是的。”
姚瑶拳头紧捏,“怪不得侯爷说他不是什么好人。娘,跟我出谷吗?”
“不了。”赵思怀摇了摇头,沉沉叹息,“我想继续留在山谷,避世。”
“啊?为、为何?”
“那个男人他……”
赵思怀刚要说话,屋外传来梦儿的声音,“爹,姐夫,你们回来啦?”
赵思怀微微一惊,和姚瑶交换了眼神。
乔梦他这是在给她们打暗号?难道他刚才躲在屋外偷听?
赵思怀急忙捋捋衣服,装了起来,“瑶儿,随我去厨房打点,今晚年夜饭,必须丰盛才行。”
“嗯。”
乔梦和姚瑶都在厨房里张罗,她时不时偷偷看着弟弟,见他扬着灿烂的微笑,丝毫没有受昨夜事情所困扰,姚瑶心头安心了不少。
秦翼澜和那黄牛较劲上了,拿着药丸喂给他吃。
姚瑶见着吓得忙上去拦阻,“侯爷?你在干嘛?”
秦翼澜纠结道,“我的药没有效果吗?这不应该啊!”
边说,他继续喂黄牛吃药。
姚瑶赶紧抢过药瓶,“你的药,对我娘亲可能没效,但不代表你药不好。可能没有对症。”
“嗯,你说得对。”秦翼澜绷着一副很想把脉的表情。
姚瑶安抚道,“侯爷有空帮忙去剁鱼?”
秦翼澜侧头看向那黄牛,说道,“这牛是用药草养成的。吃一口肉,极补。”
阿黄一听,咀嚼的动作瞬间顿了下来,两眼呆呆的望着他。
姚瑶也无语的看向他,“侯爷,你想什么呢?”
秦翼澜嘴角挂笑,“畜生养来不就是为了填人口腹之欲的嘛?这牛儿身上的肉,堪比灵芝了!而且它好像还听得懂人话。”
阿黄舌头一舔,嘴里咀嚼的药丸统统给他吐了出来,牛头扭了过去,拿屁股对着他俩,后蹄狠狠一抬,一堆杂草踢到了秦翼澜身上。
“嘿!你——”秦翼澜赶紧挥挥衣袍,“不仅听得懂人话,还很记仇啊你!”
姚瑶憨笑道,“侯爷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没人吵架,和阿黄较什么劲?”
“我会和它较劲?我可没这闲功夫。”秦翼澜掏出一颗药丸晃晃,“本少爷心情好,哄哄你。来,吃吃。”
阿黄好像闻到了什么好吃的,忙回头凑头过去嗅了嗅,口水都流了出来。
舌头一卷,药丸吞进嘴里,嘎兹嘎兹咀嚼不停。
姚瑶好奇问,“那是什么药?”
看上去好像比刚才治疗失忆的药丸要好许多。
秦翼澜微微一笑,“补药。”
“补药?我能吃吗?我感觉我也需要补补身子。”
秦翼澜上手一楼,“男人吃的补药。女人吃了没用。”
“啊……”瞧见他那笑容,瞬间恍然,这药莫非是补男人那啥的?
“神医谷的丹药,一药难求,千金难买。这黄牛的身价一下子又提高了一倍。”
“噗——”姚瑶忍不住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