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明悟明,终得明悟。悟明老和尚到这,微微一顿,望喟叹道:“西方极乐也好,九幽地狱也罢。贫僧不羡也不惧,只晓得此生不负本心便好……”
悟明言罢,三人神情皆是不同。
秦广义目有所思,面上却是十分不屑,更是低声嘟囔:“臭和尚就知道唬人。”
马阳则就简单了,一张脸上写满了崇敬二字,看上去似乎恨不得立刻磕头拜师,做个沙弥。
至于赵隶则就复杂了,只见其一脸纠结挣扎,看着悟明。
悟明和尚有所觉,淡笑回之道:“施主可还有问?”
“樱”
“但讲无妨。”
“大师真活了一百岁?不像啊……”一边上下打量着悟明,赵隶还一边啧啧做声。不是古人命短,平均才三四十吗?还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人活七十古来稀,这老和尚要真活了一百岁,岂不是稀上加稀?
悟明:……
这贵人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自己了这么多,将自己生平所得所悟所做都讲了,你就关心这个?就没点什么其他要问?
心塞满满,悟明侧头看向马阳,见其双目满是崇敬之意,这才稍稍宽慰。
四人行路不止,直到色微暗,便随意寻一荒野,驻马停下。
“大师,这有大饼也有烤肉,您今年打算吃什么?”赵隶双眼放光,更是时不时望着路旁野草,其意自然不言而喻。
大饼,烤肉,野草。还今年吃什么……悟明勉强一笑,“多谢施主好意,面饼即可。”
“啊……”赵隶不禁发出了一阵失望之声,他还以为能看到和尚吃草的场景嘞,不是那几年非棘棘苦草不食吗?就算不吃草,吃肉也行啊,他还没见过和尚吃肉呢。怎就偏偏选了面饼……唉……
“施主,”悟明面皮一抽,带着满满的和善笑意道:“贫僧吃面饼,可有不妥?”
“唉,妥……”赵隶叹气一声,便将面饼递了过去。
在一侧,秦广义见此,哈哈大笑不语。指着悟明正要开口,忽然耳朵一顿,神情顿时沉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开始细细感受。
见秦广义如此,赵隶与马阳自然是呼吸都不敢喘,紧张的看向他。而这悟明和尚到是轻咬着面饼,看似在进食,实则亦在感受四方。
片刻过后,秦广义蹙眉正要开口,却听老和尚淡淡道:“西两百丈外,有不下十骑停下驻扎。”
“二十骑以上!”秦广义瞥了他一眼,肯定道。
“骑士绝不足二十骑,”悟明和善道:“应又是蛮子劫掠百姓了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百姓?秦广义双眼一沉,再次感知,随即便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显然是同意了悟明和尚的话。
“大师,”赵隶不急前去,笑道:“你意如何?”
“随贵人之意便是。”悟明已将面饼吃完,合掌道。
“即是如此,大师这禅杖怕是少不得再染罪孽了。”
“哈哈哈,”悟明大笑起身,“合该如此!”罢脚下一点,裹着破旧袈裟,向前飘去。没错,就是飘!只见老和尚似是化为羽絮一般,与大地之上无声前行,速度不可谓不快。
“花里胡哨!”秦广义瞪了一眼,随即脚下重重一点,冻硬的大地直接爆裂一个坑洞,巨大的反冲之力推着秦广义身躯急速前校这一幕看的极为震撼人心!
马阳自不比多讲,冲赵隶咧嘴一笑,再次俯身奔行,仍如兔游原野,虚晃而至!
看着三人各自急速前行,赵隶面无表情,默默牵来了无影宝驹,做了上去。
一个个炫技有意思吗?骑马不好吗?不香吗?不舒坦吗?该死的……暗自诽腹,赵隶亦是策马奔去。
他倒不是不懂身法轻功,只是他之所学,皆师从秦广义。有秦广义惊人一幕在前,他在去做,岂不落了下乘。再者了,就他这奔行本事,与寻常武者比较倒也罢了,可面前这三人都是什么人?
秦广义,先宗师武者。
老和尚,秦广义都不敢轻视。
至于最后的马阳,那一手兔游,也不是赵隶能比较的。
于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赵隶还是骑马前去……
可等他抵达之后,面前这一幕却将他惊呆了。
秦广义与马阳默默伫立一处,呆呆看着不远处的悟明。
乖乖嘞,这还是那个慈眉善目,笑眯眯的老和尚?赵隶也不知自己如何翻身下马,与秦广义二人一起,默默当起了吃瓜群众。
只见前方地上,横尸七八,而老和尚更是犹如魔神一般,双手持杖疯狂乱砸!
北蛮嘶吼冲锋,他举禅杖狂砸,人马具碎。北蛮拉开距离骑射,他举禅杖亦是狂砸,飞来的劲羽触及禅杖,更是连弹飞都不能,直接碎裂开来!
到了现在,仅剩的几骑北蛮惶恐欲逃,可却怎能逃过老和尚那缥缈步伐?只见其临空而去,直至近前便举杖再砸!
砸就完了!奥利给……
秦广义三人与风中凌乱,这如此暴力血腥的一幕,真是这老和尚做的?不是入魔了吧……
“阿弥陀佛……”终于一切终了,老和尚踩着一片血泞,柱杖而来,身上袈裟被血迹浸染,悟明挂着笑意道:“罪过,罪过……”
咕咚,咕咚……一连两声,赵隶与马阳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懵……
这老和尚,得罪不得!这是赵隶此时唯一的想法。
被劫掠的百姓多为青壮,因垂也没有什么好讲,互相了几句,便匆匆离去。赵隶望着一个个狂跑不止的百姓,心中暗道,怕是被老和尚吓的吧?
当悟明诵经完毕,随即起身道:“施主,我等回去吧?”
“呃,好好……”
回去的路上,赵隶不断打量着旁边不缓不慢走着的悟明,一脸诡异,他是真的想问问,刚刚还染血的袈裟,咋就走了几步……就干净了?难道袈裟是宝物?
不对啊,老子没穿玄幻修真啊……
估摸着是赵隶眼神过于执着,悟明回首淡淡一笑,捻起袈裟一角笑道:“一种内力运行之法罢了,施主想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