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云霄极力挣扎着,但一切都是枉然罢了,元婴初期的修为,在李二手中,根本翻不起哪怕一丁点儿浪花。
他脸色一片铁青,双目死死盯着李二,仿佛蕴含了滔天仇恨,咬牙切齿开口道:“本宫……”
“在本尊面前,你最好收起可笑的皇子身份,再敢称什么本宫,本尊不介意现在就宰了你!”
本宫二字一出,李二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受到前世的影响,尽管他明白封建王朝是历史发展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他对这种压迫在万民头顶的王朝,可不会有任何好的感官。
可惜无论志向上,还是各种学识方面,都不足以让他产生改变世界的想法。
况且这可是拥有超凡之力的修真世界,想要做到人人平等,何其困难!
以他现在所拥有的实力,能够保持住初心,就已经很不错了!
令人窒息的杀意,让拓跋云霄遍体生寒,他总算意识到,眼前之人确实根本不在意他的身份。
而且,他能清楚感受得到,眼前之人看他的目光中,不光有轻视之意,还有一种莫名的排斥。
他丝毫不会怀疑,如果自己再不放下西陵王朝皇子的身份,此人绝对不会手软。
这一刻,拓跋云霄真的怕了!
即便心中万分不甘,但他只能低下不曾低过的头颅,选择屈服于李二的淫威之下,不然的话,他绝活不过今日。
“这不就对了嘛!老老实实当个透明人不好吗?本尊没有亲自去找你就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主动跳出来彰显你那可笑的皇子身份!”
李二目光一缓,收回了释放的杀意,嘴上却是不饶人,满是鄙夷嘲讽了一番。
之前模拟的人生中,李二到来的时候,此人恰好也在城主府中,与天灵城城主一同被掩埋于断壁残垣中。
再然后,那位铁血将军及时赶来了,李二并未来得及与此人产生什么交集。
而如今。
此人既然不在城主府中,李二也懒得去找此人的麻烦,毕竟他的目的单纯的是为了灵石,只要灵石到手,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可他没去找麻烦也就罢了,此人居然自己跳出来,而且一出现,就把仇恨值拉得满满的。
用一句话形容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李二虽不会随意杀掉对方,但也不会轻易饶过他。
听到李二的冷嘲热讽,拓跋云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在生死的威胁之下,他根本不敢反驳。
现在,保持沉默对他来说,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呵呵……既然不说话,那就下去跪着吧!”
李二见状,不由得冷冷一笑。
不说话,并不代表没有事,既然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
李二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是一愣。
林恒倒是还好,愣过之后满是怜悯地看着眼前的拓跋云霄,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家伙!
堂堂三大王朝之一的皇子,竟然被逼着跪下说话,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这皇子的位置,恐怕也坐到头了,你说这又是何必呢?
相比于林恒的怜悯,耿良与旁边的老者皆脸色大变,让一名皇子跪着说话,你怎么敢的?
西陵王朝对化神期修士,虽然礼遇有加,但此举,无异于狠狠一巴掌打在西陵王朝皇室的脸上。
西陵王朝一旦震怒,别说西陵王朝境内,即便整个西陆,也将无容身之地。
耿良不可思议地看着李二,他想不通李二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要知道,你虽然是化神期修士,但也只是化神初期而已,安能在西陵王朝震怒之下自保?
但碍于李二此刻的威势,耿良并不敢说些什么,两千万灵石的赔偿都还没有解决,他哪敢再挺身而出?
万一将引火烧身,只怕命都保不住。
旁边的老者彻底坐不住了,连忙开口道:“道友,有话好好说!六皇子殿下只是一时口误,并非故意冒犯,还望道友大度,莫要计较才是!”
然而,李二却充耳不闻。
只见他右手轻轻向下一按,拓跋云霄如陨石一般笔直坠落。
“不……”
拓跋云霄的惊呼声刚刚响起,转眼就被一声巨响淹没。
轰!
砖石铺成的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方圆数丈的深坑。
待乱石落定,尘土散去,拓跋云霄已狼狈地跪在了深坑之中。
尽管他极力挣扎着,但李二以法力形成了一道禁锢之力,死死将他禁锢,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李二轻笑一声,随即放眼看向说话的老者,目光平静地问道:“怎么?你想为他出头?”
老者脸色微微一变,如果可能的话,他确实想替拓跋云霄出头,毕竟他奉朝廷之命坐镇天灵城中,而今拓跋云霄在他面前受辱,真追究起来,他也难辞其咎。
但是,他此刻根本是有心无力。
先不说能够胜过眼前这人,单说化神期修士动起手来,破坏力何其之大,届时天灵城会变成什么样,会有多少无辜的修士与凡人被殃及而死,实在难以预料。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考虑,他万万不可能动手的。
至于拓跋云霄,他只能爱莫能助了!
反正此事乃拓跋云霄自作自受,朝廷即便是追责,他也有理由为自己开脱。
念头急转过后,老者连忙摆手道:“道友莫要误会,老朽……”
老者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深坑中的拓跋云霄歇斯底里质问道:“雷供奉,本宫受此奇耻大辱,难道你打算一直看着吗?”
老者脸色顿时一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看向拓跋云霄叹道:“六皇子殿下,这位道友实力深不可测,老朽自问不是对手,安敢自取其辱?”
“哈哈哈……”
拓跋云霄含恨看着老者,突然疯了一般放声大笑起来:“真是可笑至极!”
随即又道:“雷供奉,本宫若没记错,你的修为快接近化神初期顶峰了吧?”
“而今未曾动手,你便言说不敢自取其辱,难道此人的修为,是化神中期,又或者是化神后期?”
“雷供奉,莫非你真当本宫是三岁孩童不成?”
老者听着拓跋云霄一连串的质问,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等拓跋云霄说完,老者脸色已黑如锅底。
“六皇子,本尊奉命坐镇天灵城,自然要为天灵城万千修士,以及数十万百姓的安危负责。”
“你可有想过,如果本尊真与这位道友动手,城内有多人能幸免于难?”
老者凝视着拓跋云霄,再也没了之前的态度,以前见拓跋云霄为人谦逊,待人彬彬有礼,本以为是个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区区一个皇子,竟敢不敬化神期修士,知道的以为你是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西陵王朝的皇帝陛下呢?
再者,就算是皇帝陛下,你有胆子便去问问,他敢不敢对天下间的化神期修士不敬?
拓跋云霄闻言一愣,很显然没有预料到老者反应竟然会如此强烈,他的本意,不过是为了逼迫对方出手而已。
可眼下的情况,与他想的似乎不一样……
老者似乎觉得不够,又继续说道:“还有!六皇子殿下,本尊只是西陵王朝的供奉,不是西陵王朝的狗,别说你一个皇子,就算是你的父皇,也未敢如此质问本尊,请你记住,你只是一个皇子而已!”
“这西陵王朝,可不单单是朝廷的天下,若非……”
说这里,老者心中似乎忌惮着什么,冷哼一声后接着说道:“六皇子如果连这一点都不明白,还是早早激流勇退才是,西陵王朝之主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西陵王朝内,皇室的实力,确切的说是朝廷的实力,确实足够强大,但比起宗门的势力,依旧差得太远。
若非各宗各派未团结起来,而且有外敌虎视眈眈,西陵王朝究竟是朝廷做主,还是宗门做主,都还是两说。
老者虽然担任着朝廷供奉之职,但实则是西陵王朝境内,首屈一指的强宗之一,隐神宗的其中一个老祖。
只要被宗门指派,到朝廷担任供奉,来天灵城坐镇百年而已!
听到老者此言,拓跋云霄心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双目变得呆滞起来,一时间竟不知所言。
老者暗自冷哼一声,也没再理会拓跋云霄,而是看向李二,一脸歉意拱手道:“让道友见笑了!”
李二摆摆手道:“无妨!”
老者松了口气,好言说道:“我等化神期修士,并非谁都可以轻易冒犯,道友之事,老朽无意插手。”
“不过他毕竟是皇子身份,道友小惩大诫即可,最好别伤其性命,否则朝廷追究起来,道友今后只怕麻烦不断!”
感受到老者释放的善意,李二淡淡一笑:“道友放心,我自有分寸!”
“如此甚好!”
李二笑了笑,不再多言。
随即,他看向老者旁边瑟瑟发抖的耿良,好心提醒道:“耿城主,都看了那么久了,别怪本尊没提醒你,该去准备灵石了,否则时间一到,本尊发起怒来,你可承受不起!”
“啊……我……”
耿良心神一颤,脸色发苦,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老者。
老者没好气道:“看我作甚!还不快去准备灵石?”
“雷老,我……”
老者心中无奈,想了想后不动声色看了李二一眼,见李二心不在此,于是以神识传音,询问耿良具体的情况。
耿良没有隐瞒,快速地将拍卖会上以及后续发生的事情,传音告诉了老者。
老者听完以后,脸上顿时露出惊愕的表情,李二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他大跌眼镜。
可不管怎么说,耿良当时确实是得罪了人家,现在实力不如人,除了认栽以外,也没有其他更好解决的办法。
沉吟一番过后,老者传音对耿良说道:“当时你得罪此人,与六皇子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你便去天灵拍卖场借灵石,到时候还与不还,就看你能否拉得下脸面,向六皇子哭诉了?”
“再加上城主府多年的积蓄,以及你个人的身家,如果实在不够,去其它商铺再借一点便是!”
听到老者的建议,耿良眼睛顿时一亮,到了现在,只要能打发李二离开,哪怕倾家荡产,他也在所不惜。
只要不欠下巨额债务,以他元婴后期的修为,想赚取修炼所需的资源,其实也不算什么难事!
得到老者的指点,耿良也不耽搁,满是忌惮看了李二一眼后,便直接飞走去借灵石了!
至此,成了废墟的城主府,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城内聚集而来的修士,都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分毫。
而那些被废墟掩埋的修士,也早就翻爬出来,看着屹立于半空的身影,也都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甚至连话都不敢说。
半晌后,李二突然看向老者问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老者闻言一愣,不明所以看向李二,心里虽然担心李二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但还是和颜笑道:“老朽雷鸣,人称雷鸣尊者,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李二含笑道:“本尊名为李二,至于称号,没来得及取。”
老者一怔,一名高高在上的化神期修士,居然有个这么……简单的名字,怎么感觉那么怪呢?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老者却未曾表现出来,反而笑呵呵拱手行礼道:“原来是李道友,真是幸会,幸会!”
李二也拱手回应了一下,接着问道:“雷道友在这西陵王朝,应该是一宗之老祖吧?”
“正是!”
老者点头道:“实不相瞒,老朽乃是隐神宗老祖之一,如今奉皇命暂时坐镇于此!”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李二闻言一喜,来西陵王朝那么久,对于西陵王朝内的各大势力,他刻意了解过。
隐神宗乃西陵王朝最强大的宗门势力之一,他岂能没有耳闻?
“道友你这是?”
见李二露出喜色,老者一时间摸不准李二究竟想干什么,好在他并没有感受任何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