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靠近点。”
靳桃浪阴笑一声,当机立断地抽出老包腰侧的短刀,眼神在一瞬间溢满了邪气。
刀把的圆环在玉白的指节转动一圈后,靠着惯性,滑入手心。
“咔”的一声。
刺入皮肉的闷钝声裹挟着手背的剧痛扎入老包的大脑。
哪怕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死里逃生,他也不得不承认,此刻他全身的细胞都在被身侧的那个杀神震住了。
感官上给予的直观冲击如不可抵挡的汹涌海水,让他如同海上那根无依无靠的枯枝,根本得不到对方一丝的关注,分离解体,悄无声息。
“我会把你废掉。”
靳桃浪每一个字如洪钟震颤着老包的心脏鼓膜,他咬了咬牙,忽地抬起头,眼角的每一寸纹路都被血性占领,他如同垂死挣扎的鱼,拼命朝着月光照亮的地方扑去。
藏在树上的罗安见到老布出现后,迅速架起狙击枪,瞄准,等一片衣角出来的瞬间,射击!
本以为这次的任务会很轻松地完成,但没想到,他竟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如果能给他再一次机会的话,他永远都不会选择开那一枪,即使会失去他并肩作战的伙伴……
“找到了。”
靳桃浪收回一侧的衣角,手里的短刀还沾着老布的血,没有再给对面开第二枪的机会,凭借超强的动态视力和百分百的命中率,反手将飞刀朝阳台外的一棵树上飞去。
“把这人给我看好。”侧头看了早已呆愣住的温时厌一眼,“如果他想逃,就把脚筋给我割了。”
说罢,没给温时厌喘气的机会,几个大跨步欺上栏杆。
就在温时厌以为对方会选择和地上这个昏迷不清的贼一样顺着滑索下去时,靳桃浪只是犹豫了一瞬,接着,黑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温时厌整颗心脏都快被吓得跳出来了,确定不远处那个翻栏杆的身影是自己的爱人后,凝滞的呼吸才敢稍稍放松一些。
温时厌没有忘记靳桃浪交给他的任务,可他又担心对方的安全,瞥了一眼地板上有苏醒之势的男人,一个手起刀落,再次拍晕了老包。
随后,皱眉扯着老包的裤脚,一个用力把人拖到自己能随时监测到的范围。
老包的脸正好倒在凹凸不平的移门轨道上,歪曲的嘴唇和鼻梁倒显得这张煞气十足的脸多了几分憨态。
不过,这注定是无人欣赏的姿态。
在场唯一的观众,温时厌正紧张地看着窗外,眼底缓缓浮现出一抹担忧,脊背僵直紧绷,高挑的身材在此刻引人注目极了,如山间葱林里那棵最翠直的玉树,体态完美,每一帧都如同唯美电影里最绮丽的壁画。
青钢栏杆被温时厌握得隐隐发出低闵鸣。他相信青年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可……太危险了……
第一次,温时厌觉得自己弱到需要别人保护。
靳桃浪追击的速度很快很恐怖,罗安死死地捂着几近正中心脏的刀把,仓惶逃窜着。
刀口边不断聚集的血液将附近的衣服染湿,他从未见过一个人会恐怖到这种地步!
他的身上明明还穿戴着公司最近刚研发出来的超强防弹衣!
普通子弹连续射击都走不到伤害他,可那个人竟然仅靠一把短刀就穿透了中心那层最坚硬的合金板!
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纯凭手部抛掷的力量!
“老大!这个任务我们接不了!目标太……”罗安步伐踉跄,脸色苍白又恐慌,时不时地朝身后看去,仿佛追自己是一头洪水莽兽,只要抓到他就能把他狠狠撕烂似的。
“啊!”
身后忽地没了声音,罗安不敢停下来,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要离开这!不然他会死!
下一秒,再回头时,腹部蓦地被踹到。他的内脏在这短短的一瞬好似移位了,缠绕的肠肉“哗啦啦”地翻滚,搅和着破碎的脏器,差点叫罗失去意识。
电话另一头的人靠坐在皮质椅上,停电听到袭击的声音后,脸上不悲不喜,依旧举着电话,似乎在等人……
他的姿态闲适,食指和中指的烟一亮一熄,在昏暗的房间里亮眼极了。
“喂。”
听到话筒里如愿传来青年的声音,男人咧起嘴角阴邪,对着烟嘴狠狠吸了一口,才堪堪平复好心情,声音沙哑又粗粝,“你就是解以清吧。”
“有屁快放。”靳桃浪踹了踹脚边还想往前爬的人,眉头狠狠地蹙起。
“你长得可真好看呐,又白又嫩,就是脸有点冷了,不过放到床上的话,一定又是另一番风味。”男人舔了舔嘴唇,对着一桌子的照片开始撸,把手机对准嘴边,低沉恶心的喘气声故意放大,“宝贝,你知道我想了你多久吗?这么多人想来我这买你消息,买你的人都被我拦下来了,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有什么奖励吗。”
靳桃浪眸底仿佛淬了一层极寒的冰霜,“你到底是谁,不说的话,我把你手下都废了。”
男人似乎等这句话很久了,兴奋到癫狂的嗓音伴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听得人心头无端得发毛,“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你想怎么对他们就怎么对他们,如果他们能把你带回来我当然是最高兴的;要是带不回来。”
男人的目光倏地转冷,吸到尽头的烟嘴被主人“啪”的一声扔到地上,被黑色光亮的皮鞋反复碾压揉搓,“他们就是没用的废物,我们家以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遇到这样的对手,靳桃浪身体里的邪恶因子如指数式疯狂增长,极力压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故作崩溃地朝电话吼了一声“滚”后,就迅速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