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几个字像是炮弹“咚咚”重重投进幽深的潭水里,炸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屋内外持剑静立的弟子也好、刚进门的长老也罢,就连被戏称为只会做一种表情的掌门,也失了冷静,花白的眉毛像节日里高挂的灯笼,喜庆挑起,显得特别滑稽。
“一清回来了,是一清回来了吗?是一清没错吧!”
林彻的反应最大,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掐住传音鸟的脖子,行动毛毛躁躁,雪白的宣纸上因此淋上大片墨迹。
传音鸟的呼吸被卡住,只能发出尖利刺耳的鸟叫声,最珍惜的羽毛在剧烈挣扎下四散飘开,好不凄惨。
“峰主,那个……掌门他们已经在去一清峰的路上了……”最后留下来的小弟子战战兢兢走上前,小声提醒道。
林彻手上的动作顿住,一个回首巡视,周遭的情况再次让他顺利崩溃!
小弟子站得近,只觉得耳朵“嗡嗡”地疼,心脏一抽一抽地泛疼,好似听到了几个特别“尖酸刻薄”的脏话。
恢复本相的柏竹秋神情漠然,孤身静坐在殿堂尽头的高座上,一袭胜雪的长袍覆在身上,哪怕什么都不用做,那股幽冷空灵的气质仿佛能穿透万物,狠狠地刺进骨头里,让人遍体生寒。
玄初宗十二座峰,十二座殿,十二把高椅,各有各的特色。
一清峰贯穿前面两个字,古谬清寂,可供活动的范围不大,甚至坐两个人都够呛;高椅上的花纹潦草简单到只有七宿调皮时划的几个剑痕;拼装款式也是,简单到好似一个初学者胡乱接出来的。
总的来说,这是把扔到民间最繁荣的街道,都不会有人愿意花大力气把它弄回家,即便免费……
不过,它也并非没优点,比如顶级的用料,顶级到世人都以为灭绝的存在,它所散发的灵气,无一丝驳杂,为世间少有臻品,对修仙者绝对的百利而无一害。
越是像柏竹秋这种离飞升就差临门一脚的强者,越是需要至真至纯的灵物辅助修炼。
七宿安静如斯,像以往无数次那般,停靠在椅垫上,懒洋洋地吸收着底下涌动翻滚的灵气。
此时,殿外朗朗晴空,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闪现,随着距离的剧烈缩近,不仅现出了真面目,还有越聚集越多的趋势。
里头慕强好奇的新老弟子一个两个的,进入一清峰后被柏竹秋不经意泄露的威压震慑,完全不敢造次。
他们只敢偷偷摸摸地停在殿门起码十米开外的地方,借着优秀的视力对那些自由出入的长老峰主表示羡慕嫉妒恨。
来时,这些个长老什么的,准备了一揽子久别重逢时假惺惺的场面话,可当真站在人家面前,说一个字都脸红,更是喜提“点头、摇头、嗯”三件套,双手双脚规矩的像学堂第一排学子。
此时出关,一清的实力愈发深不可测……
柏竹秋见人都来得差不多,没有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一群年岁上千的老家伙们挤眉弄眼地盯着桌上的黑盒子,七嘴八舌地发表见解。
“符咒法印?肆符峰不应该最熟吗?怎么到现在了还没看出点门道?”
肆符峰的人站最里圈,对视间皆是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年岁稍长的迟疑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这盒上的法印符咒,既不像是灵界产物,又不像魔界……不以灵魔两气催动,说明这三界之外,还有一修。”
忽地,柏竹秋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嘴角微勾,言语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还有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