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暴露身份,修复世界的bug,完成任务,昆泽每隔二十四小时就发动异能,保持“鸡”的外形。
研究所那边,443入侵了基地的系统,直接给昆泽请了一个长假。
实验室里的人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探望昆泽。自从昆玉上任之后,研究的效率和进程被猛地拉高了好大一截,就像是从小白躺平的阶段“唰”的一下进入地狱厮杀模式。
他们就算再有心,也实在挤不出时间去关心杳无音讯的昆泽。
昆玉将他们之前所有的研究结论推翻,重新带着人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研究丧尸血清。
反抗的人当然很多,但在绝对的威严和武力之下,他们只能群情激愤地放着最霸气的话,唯唯诺诺地做着最可爱的反击。
昆玉表面上温厚儒雅,手段真的使起来的时候,就连靳桃浪也忍不住抚掌叹赏。
在研究所这样一个唯实力至上的管理体系,昆玉这样的高精尖人才,没可能会比那个只会靠积分购买声望值的穿越者差。
唯一一个不好的就是把自己不当人看。
大概是这类研究人才的通病吧,会为了盯实验的进度,连着好几天都不合眼。
分明是凡人的身躯,精神却可比肩神明。
今天已经是把疫苗注射进丧尸体内的第五天了,实验室里十几个人,一部分观察厚重玻璃墙后五花大绑的丧尸,一部分盯着电子屏幕上闪烁的病毒活性数据,不停做记录。
91.06%、90.98%、90.54%……
每一次数据的跳动和丧尸的嘶吼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呼吸,一点点下降的数字如同心间逐渐升起的希望火苗,把末世的残忍缓缓吞噬。
陡然,荧绿色的屏幕上跳出四个血红的大字!
<灭杀失败>
所有人愣愣地盯着上头“失败”的字样,士气大降,强撑的身体在这一刻失去了全部力气,瘫倒在椅子上,眼下疲惫的乌青浓到发紫,连带着身形都瘦弱了几分,仿佛风一吹就能被轻易折弯了似的,更抑郁的是他们脸上绝望无能的气息。
还有好几个坚持不住,大声地啜泣,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全都化作委屈的泪水,汹涌地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而昆玉像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撑着净白的实验台,转身,视线从每一个陪着他等待实验数据的研究员脸上掠过。
即使身体已经到达崩溃的极点,嗓音干涸到发涩,他的脊背也永远挺立,“这只是第一支实验品,效果已经比预计得要好很多了。”
“每一项研究都不是一步登天。”
这一刻,昆玉的神情骤然变得严峻,在底下众人看来,却显得如此的崇高。
“各位,我们立于科研的最前端,打的是一场堵上全球生灵的持久战。”
“一开始我们心里就应该有这个准备。”
“第一支疫苗不行,我们就改良做出第二支,第三支,这没什么。”
寥寥几句不算激昂的劝解,却直直砸在众人的痛点上,他们抬头仰望着最前方那个男人,眼底的悲痛逐渐褪去,钦慕和仰望缓缓溢出。
这才是首席该有的样子啊,稳重博学,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宏大学识赋予的自信和冷静。
之前他们究竟吃了什么迷魂汤药,会觉得那个只会嘴上说说的人是值得追随的人?这都快一个月了,鸡蛋都孵出来了,人家的被扇的小脸还没恢复呢。
想到这,稍稍把脸上的鄙夷收了一下,拍了拍有些发青的脸,立刻打起精神,抡圆胳膊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脑前,力求把这次失败的原因全都翻一遍!
昆玉扫了眼底下这群干劲满满的年轻人,嘴角不免露出了一抹微笑,陪他熬到现在也够了,“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我会整理。”
“博士,一起整理比较快!”
“我们年轻,还可以的!”
“昆博士,没关系,不就是五天嘛,我还能造!”说这话的研究员脸色已然发白,只是镜片后的眼睛很亮,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昆玉抬手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了,“准确来说,已经是第六天了。大脑连续工作这么长时间不好,效率会下降很多。听我的,全部回去。”
一干人纵使再不情愿,也别无他法,磨磨唧唧地出去了。
待最后一个人出去后,昆玉准备坐回去重新分析数据时,眼前忽然一黑!
他迅速撑住身前的台子,还没等他缓过来,一阵泛着不可抗拒的疲困霎时将意识冲碎,他的四肢猛地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
好在一旁的靳桃浪眼疾手快,把人接住了。
昆玉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身体的保护机制不断地拉扯他进入睡眠,他只来得及对靳桃浪说了声“多谢”,便彻底晕了过去。
靳桃浪一手扶着昆玉的背,一手穿过对方的膝弯,腰腹稍稍使劲,轻松地把人抱了起来。
他的语气听着很是无奈,“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撑下来的,那群小年轻哪里是我们比得了的。”
【主人~人家逛了好大一圈~】这时,消失多日的零点终于完成任务飘回来,它掰着手指,把自己搜来的情报一个个的念出来。
【丧尸已经进化出五级了~不过~他们都离c市基地很远~中间还有变异的植物挡着~暂时可以不用太过担心~】
【我还看到了好几处基地~北方基地最大~异能者虽然比不上这多~但枪械储备很厉害~打丧尸的时候贼猛~突突突的!还把其他的小基地都挖了~】
靳桃浪沉吟,【原剧情里对这个北方基地描述的篇幅不多,只提到它是一个民间组织,实力仅次于c市基地。仔细想来,若不是后期被连续的丧尸潮攻击,它可能会发展成新的权力中心。】
【是呀是呀~主人~而且那个北方基地的领导人也好帅呐~听他们基地里的人说~还是个明星呢~】
听此,靳桃浪眉梢轻挑,含笑道,【过去就是看人家脸的?】
零点顿时羞成了粉红色,扭捏地团起手,【没有啦~人家只是喜欢看美人而已~】
靳桃浪不拆穿它,暗道一声小流氓后,便刷脸出了研究所。
凌晨四点的研究所还有不少人进出,却丝毫遮挡不了那两人的显眼。
古奚和辛川两人之间的距离恨不得隔出一条银河,教科书似的臭脸和不对付的气氛就连旁边经过的路人都理得清,纷纷加快了步伐,离那两座阎王远一些。
辛川看见门口的靳桃浪,最先跑过来,担忧的视线一直黏在靳桃浪怀里的男人身上,“你们已经好几天都没回来了。”
靳桃浪怎么不懂,佯装手臂有些酸,直接把昆玉送到辛川的怀里,“初代疫苗的临床实验,必须得时刻盯着。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等着?”
辛川心虚,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我就是有点失眠,出来散步的。”
靳桃浪淡淡一笑,把视线转到身侧一点正常社交距离都不懂的古奚脸上,不着痕迹地把腰侧的手拍开,桃花眼玩味地眯起,风流又艳丽,“你也是散步的?”
“不是。”古奚摇摇头,将疑惑的视线收回,专注地注视着靳桃浪,眼底的深情毫不掩饰地扎进他颤动的眸仁里,“怕你们的血库不足,特意过来补货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辛川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将怀里的昆玉抱得更紧了些,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古奚后,转眼对靳桃浪说道,“千老师,豆包最近见不到你,晚上都不肯睡。刚刚我还跟豆包打电话,都哭了。”
哼,想把他老师骗走,门都没有!
听到豆包不肯睡觉后,靳桃浪的脸色顿时就正了起来,稍显急促地对古奚说道,“血库目前还充足,撑一个月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罢就带着人匆匆离去。
古奚的脚步硬生生顿住,一个人被落在门口,眼神比平日要阴沉很多,眼皮轻阖,复杂地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
一分钟前,还是有温度的。
现在,又没了……
他说不清心里头到底什么感觉,很闷,闷到全身都像被针扎一样的痛。
心脏上像结了一层很厚很厚的冰一样,连带着每一次呼吸都冷得不行。
他摇头轻笑着,只是唇边的笑意怎么看也觉得苦涩。
管家从暗处慢慢走出来,“家主,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您……”
古奚轻轻地吐出一口烟,雾化的烟气不断上浮,仿佛给这张雌雄难辨的精致面庞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纱,修长指节上猩红的火点忽明忽暗,正如他阴晴不定的心情。
“我再去一个地方。”
……
凌晨时刻,别墅的灯火正亮,完全不像入睡的模样。
靳桃浪把声音放得很轻,进门没几步就望见了大厅羊毛地毯上,因为瞌睡把头点来点去的古矜,旁边还有五蛇陪着他。
靳桃浪让辛川照顾好昆玉,紧接着,悄声走到五蛇旁边,拍了拍他的肩。
“快上去睡吧,豆包交给我了。”
五蛇的警惕性很高,不过在看清来者是靳桃浪后,瞬间泄了气,迷迷糊糊地点了个头后,便跟梦游一样,飘到楼上去了。
靳桃浪蹲下身子,从背后把古矜小小的身子抱入怀中,鼻尖很快就被小孩子的奶香充斥。
古矜好似醒来了一下,仰头看了眼靳桃浪后,傻乎乎地笑了笑,“空空。”
随后,自己挪动身子,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在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靳桃浪一身的疲惫在刚才那一瞬间洗去了大半,在古矜的背上哄睡着拍了几下。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被人按响了。
“叮咚——”
靳桃浪似乎并不意外大半夜的敲门行为,打开门,果不其然地对上了追来的古奚。
“先进来坐会,我把豆包先放到楼上。”
古奚迅疾地拉住了靳桃浪的手腕,晦暗不明地瞥了眼古矜,随后把头往下埋了埋,哑着嗓子说道,“我接了一个很危险的任务,有一半以上的几率回不来。”
“我就是想和你好好地道个别。”
“哥哥,我不想留遗憾。”
靳桃浪手指骤然一紧,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喉咙里几个安慰的字眼滚了好几圈,还是冲不破齿关。
他无法识别这是否是古奚的另一个谎言,毕竟对方的伪装功夫可是连他都能骗过。
迟迟等不来的答案似乎早已在预料之中,古奚又是释然又是苦涩地扯出一抹笑意,一点点地把手松开,沉声道,“那,再见了……”
话未说完,眼前人猛然靠近,下一秒,他的唇边便落上一层柔软。
“小心点,我等你平安回来。”
古奚瞳孔紧缩,阴森摄人的墨蓝色瞳眸里浮现出靓丽的彩色情绪,惊讶、迷茫、雀跃……如此直白,如此纯真,如同古矜一般。
他愣愣地摸上唇角,这是哥哥留给他的印章。
靳桃浪瞧着古奚那呆萌的样子,虽然知道很有可能也是装的,但他刚才想明白了。
就算是装的,又怎么样?
他是柏竹秋这一条,就值得无限的信任和宠爱。
靳桃浪眉宇间,酝酿着快要把人溺死的温柔,一把抓住僵硬地停在半空中的手,带着古奚,缓缓拂上脸庞。
这一瞬,靳桃浪粲然一笑,弯弯的眉眼,上扬的嘴角,掌心柔软细腻的轻蹭,都像是无可救药的罂粟花在古奚的心田绽放诱惑。
让他这个本就迷途的沙漠失落者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大起大落了好几次,可他的脚步却未曾有一点的偏离,即使面前是万丈深渊,海市蜃楼,他也义无反顾!
陡然,靳桃浪将脸往右偏了些,正好将一抹唇印在青年炙热的手心,眼神流转望向古奚,说不上清白。
“等你,回到我身边。”
古奚喉结滚动,舌尖发燥,额头、脖颈、手腕上青筋暴起,附在冷白细致的皮肤上,将那份肉体瓷学的力量美学宣扬到极致。
他忍得很辛苦,狂跳的心脏简直就要冲破他的胸腔,滚烫的跳动钻进他的血管里“哐哐哐”地乱窜,激起的酥麻痒意像是化作了无数只蚂蚁,在骨头之间钻来钻去,荡起了一阵久久平缓不了的爱意。
【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73\/100。】
【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76\/100。】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