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成国公身体不成问题,不会轻易被金氏刺激出毛病,罗真觉得还是要小心为上,问锦绣要了两瓶养身健体的丹丸,并从洞天里拿出些茶叶美酒和鲜鱼、鸡鸭,次日去上衙时顺道送去孝敬老头儿。
没法子,老头儿不喜欢吃药,哪怕跟他说那些丹丸能延年益寿,他也当你是哄他的,亲自送到他嘴边,他会看在子孙孝心上吃那么几次,不监督他就不用,可谁有许多闲功夫总跟在他身边敦促他吃药?罗真给了老头几次丹丸,见他非但不吃还喜欢到处送人,就歇了那份心,这次是看着情况特殊才又给两瓶,防他不肯吃用,不得不另外加些他老人家喜欢的东西:酒是最爱,茶也常喝,大鱼大肉更是每天都要吃!
现今正是多种新鲜水果当季,本可以送些洞天水果的,但老头生性不喜欢吃水果和蔬菜,只好免了。
成国公习惯早起,一大清早见到孙子罗真,十分高兴,看了他给自己带来的各样礼物,心里既熨帖又觉得有点难受,其它的倒也罢了,美酒是赤州酒坊所产,他当是此次赤州亲家进京,顺便带来的。
自己疏于管教,导致府里摊上许多糟心事,连亲家都没法好好招待,却还要承亲家的情,真是太惭愧了。
他这点心思要是让锦绣知道,必定要吐槽一番:娘家人从赤州带来的各样土特产等礼品,自然有国公府一份,第二天就派人送进来了的,那些东西怕是早就被罗老太太、罗秋和郑氏等人瓜分掉了,味儿都没让成国公闻到,难怪他不知晓这回事。
罗真已用过早饭,还得去衙门,成国公就只留他说几句话,问及赤州亲戚们如何了?在京城住得可还习惯?罗真一一答复,并说明锦绣这些日子不能进府来给长辈请安,是因为娘家人那边还有些事需要她帮忙安排妥当。
成国公很大方地摆摆手:“赤州亲戚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自然是要先顾好他们,咱们自家人无妨的,你祖母那里,我会与她说。你夫妻俩这些天尽管去你岳母那边,告诉绣绣:好生陪侍着娘家人,待过两日祖父得闲了,再请亲戚们过府相聚!嗯,我手头上这些好茶好酒,你那后岳父应该也有,可如何办?用咱们酒窖里的酒招待他?对了,我有御赐佳酿,名头大着呢,就用那个!”
罗真无语地看着他祖父:“我和绣绣,还有妹妹们都叫关将军‘二爹’,不称岳父,但会敬他如岳父。”
既然还有个冯进在那里,不能直接称关杰做岳父,那索性就不叫呗,岳父前面加个“后”,实在拗口。
成国公点点头:“如此也好,那我只称他忠勇将军即可。”
想想又问:“保定侯府挺宽敞的,为何不让他们一起住在府里,反而安排在别院,你们夫妻每日走来走去不是很麻烦?”
罗真道:“事先问过他们的,是岳母和忠勇将军的意思,如今看来这样安排是对的——忠勇将军有许多袍泽往来,应酬频繁,若是住在保定侯府,他并不自在。”
“倒也是,那就如此,你去吧。”
罗真告辞离开,罗松过来请安,看见了罗真送给成国公的东西,有些不满:“这小子,我好些天没有猴头菇吃了,上次让他再给送些茶酒过来,还有那鱼脯叶氏很喜欢,他竟拖了这么多天,也没个回话!”
成国公眯了眯眼,看着罗松道:“那小子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
罗松顿了一下:“父亲何出此言?我、我是生他的人,他难道不该孝敬?”
“哼!我有眼睛看得见,你确实是生得一个好儿子,他为你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够了,别不知足!”
“父亲……”
“你与贾氏的亲事,原是你祖父为你定下,祖宗果然目光如炬啊,贾氏懦弱绵软,实话说我也不看好她,可她偏就生出了真儿!罗方先出世,他拥有神力,我欢喜之下焚香敬告祖先,当他是这一代传人,没想到罗真三四岁时也显露过人之技!他们从小到大,我是多看好方儿些,因为方儿具备你大哥的气度:强大,却有容量。而真儿彼时性子别扭爱计较,又暴戾狂傲不受拘束,我以为他不是能够担当大任的,却不料我再次看走眼!真儿,他才是我罗家正宗传人!你之所以成为世子,是因为你两位兄长俱殒,而他们这一代,唯罗真有资格承继爵位!可惜他已经冷了心,自己挣功勋意图脱离国公府……这些,全是你的错!”
“我……”罗松脸色苍白,心里明明有愧意,嘴里还是挣扎着分辨:“真儿性情古怪,桀骜不驯,怎么能全怪儿子?”
成国公哼了一声:“当年你不听劝,宠着个金氏,冷落贾氏苛待嫡子,真儿吃了多少苦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也是想看那小子有多能耐,若没有我护着,他还不早死在你手里!那时你大概是没有想过,今日会要求他如何孝敬你?”
罗松低下了头:“父亲……”
成国公道:“金氏之所以到这个地步,也有我的错。咱们国公府子嗣凋零稀少之际,她能接二连三生出男丁,我便当她是个福星,贾氏去世便任由你将她扶了正,也是为了几个孙儿身份着想,毕竟嫡庶差别太大。你没有纳妾,这样利于家宅安宁,且金氏能生,我与你母亲便不说什么。有些人天性贪婪,说的便是金氏,国公府本不该这么乱的,全是因为她,成了这副样子!你说说看,这府宅该不该整顿?”
罗松道:“自然是要的,儿子全听父亲安排!”
“我能怎么安排?你如今身体恢复得很好,府里的事情,该交给你了!”
罗松道:“自然是要的,儿子全听父亲安排!”
“我能怎么安排?你如今身体恢复得很好,府里的事情,该交给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