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寻梅问雪来伺候柳叶起床。穿戴整齐后,问雪在梳妆镜前帮柳叶描眉,寻梅开了窗户透气。可是有一扇窗户没锁,却是推了半天也推不开。
“唉,奇了怪了,这窗户明明没锁,怎么就推不开呢。”寻梅嘟囔着,又使劲地推了几下。
“咔嚓”一声轻响,窗户应声而开。寻梅也因为惯性,整个身体往前倾,上身扑到窗沿上,正好看到一段树枝掉落,埋进一楼地上厚厚地积雪里不见了。
“这谁啊,竟然在外面拿树枝抵住了窗户。”
柳叶的面色明显一僵,心中暗骂,司徒昊这个大笨蛋。嘴上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或许是谁恶作剧吧,没什么的,别大惊小怪了。”
“什么啊,这可是姑娘的的闺房,谁那么大胆?万一是采花贼怎么办?不行,这事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查清楚了,还要告诉侍卫处,加强府里的防卫。”寻梅不认同柳叶的看法,继续愤慨着,扬言要查明真相。
采花贼?昨晚进来的还真是个采花贼,还是个没胆的采花贼,只敢调戏不敢动真格的胆小鬼。柳叶的脸不自觉地红了红。
问雪看自家姑娘面色有异,想着昨晚为了等顺王爷,自家姑娘一直在画画。本来是她守夜的,可她竟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脸自家姑娘什么时候睡下的都没听到。
难道昨天晚上王爷来过了?想到这种可能,问雪的脸也一红,再看到还在跳脚的寻梅,问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就你清闲,什么事都要管,有姑娘在呢,你瞎操什么心啊。”
“我……”
“好了,姑娘还饿着那,你赶紧去看看,早饭准备好没?赶紧端上来。”粉雪积极地打断寻梅的话大发她做事去。
早起的插曲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第三天下午,礼部果然来人,与柳氏商谈司徒昊和柳叶的婚事来。挑了几个钦天监算出来的日子让柳氏挑拣。来回商量了几次,最后柳氏把婚期定在了明年的三月初。
为了这个日子,司徒昊又一次夜闯柳叶的闺房,问她为何选了个这么远的日子,十二月底不是也有个好日子吗?
“我大婚,老家的亲眷总要来送送的吧?前段时间我娘就已经给清河去信了,那边回信说过了年就启程。你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吧?再说了,水泥的事还没搞定呢,这要是跟你成了亲,我还怎么跟皇帝陛下提要求啊?”
听了柳叶的话,司徒昊一脸伤心模样,委屈地道:“那我怎么办?还要再等三个月,你就忍心让我再独守空房三个月啊?”
“不就三个月吗?正好可以多准备准备。怎么,你是不愿意等了?等不及就不娶呗,我等了你那么多年,我都没说什么呢。”
“谁说的,不就三个月嘛,就算是三年三十年。我也只等你一个,这辈子非你不娶。”司徒昊赶紧表忠心。
“这还差不多。”柳叶斜了司徒昊一眼,算是揭过了这一篇。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婚礼的具体筹备工作了。顺王府荣华苑要全面整修,以便迎接女主人的到来;家具、摆设要一一置办;请帖、宴席、婚礼上要用到的一应物件都要提前准备好。
因为当初柳叶把聘礼和嫁妆的四万两黄金全都捐给了朝廷。一时间,顺王府和柳府都拿不出银子来填补这一空缺。为这事,司徒昊还专门进了一趟宫,虽然没能讨到些银子,却为柳叶讨要了帝后赐的几样嫁妆——金玉良缘如意一对,红蓝宝石头面两套。
二月初,礼部送来了柳叶的制式嫁衣。凤冠霞帔,试穿合身后,柳叶象征性地在嫁衣的裙摆处绣了几针。
柳氏抚摸着柔软的嫁衣,感慨道:“早知道你的嫁衣是礼部依照仪制准备的,我就不替你准备什么嫁衣了,辛辛苦苦地绣好了,也没机会穿。”
“怎么会没机会穿?我可以回门的时候穿啊。”柳叶拉着柳氏的衣袖说道,“娘,你快把衣服拿来,我要看。”
柳氏笑着拉了她的手,“好没绣好呢,一定再你婚礼前给你绣好了,让你带到夫家去。我的叶儿,终于是要出嫁了。”说着,柳氏的眼睛就有些湿润,眼泪汪汪的,又是欣慰又是不舍。
“娘……”柳叶一头扎进柳氏怀里撒娇。
二月二十,老家来人。柳老爷子,大姨全家,小舅一家,荷花两夫妻带着两个儿子都来了。大舅一家只来了个四岁不到的小哥儿作了代表,大人竟是一个都没来。
哥儿叫柳继祖,是那个被柳承宗收了房的丫鬟所生,也是柳家大房唯一的孙辈子嗣。柳承宗到现在也正经娶妻,似乎是打算就这么跟那丫鬟过一辈子了。
柳叶没那么多精力去关心柳承宗的破事。安顿好众人,又跟大姨小舅和荷花他们叙了旧。才又单独去见了大姨柳元娘,问起柳老爷子生病的事来。
一说起这个,柳元娘就是一肚子的火没出发,直骂柳怀孝不是人。
“我收到你娘的信,就直接去信问了你大舅小舅家的打算。你大舅迟迟没有回信。后来,我又收到你的信,想到你信中提到的那种可能性,我是一刻都坐不住了,匆匆赶到了青州府跟你小舅商量。我们两人没打招呼就冲去了清河。你当我们看到了什么?你姥爷好端端的,正在屋里教继祖认字呢。你大舅大舅母都不在家。只有那个被承宗收房的丫鬟在。我跟你小舅威逼利诱,那丫鬟才透露了些实情。老爷子身体不好是事实,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一到下雨天腿关节就酸痛。可这病没法治,请了大夫也只叫你休养,花不了那么多钱。我家给的少些,前后加起来也就四五百两,你小舅家给出去的,都有千两了。住得远,平时回清河的次数少,就这么让柳怀孝那畜牲钻了空子,以给老爹治病的名义骗自家兄弟的钱,真是连畜牲都不如,老柳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