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不敢多想,喊过寻梅道:“寻梅,你速去找蒋侍卫,让他安排人手,全府搜寻一遍,确保没有漏网之鱼混进府来。”
“是。”寻梅急匆匆地去了。
柳叶带着几个小丫鬟继续往前厅而去。
来到前厅,发现除了凌羽书和一个面生的将领外,司良竟然也在。
“司统领,你怎么来了?”柳叶奇怪地问道。顺王府大部分护卫都已经随着司徒昊去了狼岐关了。这次柳叶向外求援根本就没考虑顺王府。
当初不想住进王府,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让司徒昊能多带些侍卫上路。自己若住进王府,依司徒昊的性子,很有可能只带着暗卫就会去狼岐关。
“姑娘。”司良恭敬地行了个礼。若真论品阶,司良的品阶比柳叶还要高呢,可谁让柳叶有红玉佩呢,注定了柳叶是主,而司良就只能是仆。“问雪姑娘来报的信,末将就匆匆赶过来了。”
柳叶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问雪呢?”
“问雪姑娘传了信就走了,说是要去勇武候府。
“姑娘。”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正说着话呢,门外传来问雪的声音。随即进来两个人,正是问雪和蓝府的一名护卫领班。
“恩。”柳叶朝问雪点点头,走到厅中,郑重地向大家行了个礼道:“诸位今日仗义相助,救我柳府于危难之际,此恩此情,我柳叶没齿难忘,柳府上下当涌泉相报。”
“妹子客气了,你们兄妹,本事一家人,自当守望相助。”凌羽书大手一挥,得意洋洋地道:“妹子,你没看见,刚才哥哥我快马加鞭,一杆长枪冲进敌阵,三进三出,杀得对方是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
“哥哥勇猛,小妹佩服。”柳叶一头黑线,却也是真心佩服这位义兄的侠肝义胆。
“慧敏乡君。”那名面生的武将走上前来,自我介绍道:“在下金吾卫郎将,鄙姓赵。”
“赵郎将,今日辛苦诸位将士了,柳叶感激不尽。”
“乡君客气,清缴叛匪乃是我等职责所在。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夏员外郎怎么会毙命在乱匪群中?”
“这……”柳叶正要说话呢,却有人比他更快,。
凌羽书毫不在意地道:“哦,你说那个夏家老爷?我赶到的时候看到他在贼人群中耀武扬威地指挥,一时气不过就射了他一箭,没想到下手重了,一箭就把他给射死了。”
赵郎将默然。凌小公子你这是骗鬼呢?我俩前后脚到的柳府,我怎么没见你还去过柳府后门处啊?再说了,你今日来也没带弓箭啊,你这瞎话编的有些……不地道啊,让我怎么写报告啊。
不过这些话,赵郎将也只是在心里腹诽一下罢了。他才没那么多闲功夫去管个怡王余孽的死因,只要有人认下这个人头,让他能完成此次事件的报告就可以了。
“即如此,在下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告辞了。”赵郎将不再细问,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既然危机已除,我等也就此离开了。”司良和蓝府的那位护卫领班也相继离开了。
厅中再无外人,柳叶才询问凌羽书:“哥,你刚才干嘛要说夏玉郎是你杀死的?他明明就是……”
“妹子啊,他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不能死在你的手下,那就只能死在我的手下了。”
“哥……谢谢。”柳叶眼睛涩涩的。这个“被认亲”的义兄,虽然听平日里行事让人有些无语,对她,却是真的关心。
两兄妹聊了会儿后,凌羽书也回府去了柳叶开始着手处理府中事务。
统计伤亡,请医问药,慰问伤者,抚恤死者,清点损失……当然,最重要的是论功行赏。
几天后,朝廷正式发出布告,叛匪已全数被抓,交由刑部主审,待到审判完毕后便可定罪论处。
偌大的京城,这才又重新复活过来。店铺重新开业。人们似乎是为了弥补前段时间的恐慌,纷纷走出家门,走上街头。寒冷的北风也低档不住众人的脚步,购物的,饮宴的,吟诗作赋的……全城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而这所有的一切欢乐都与夏家人无关。夏玉郎死后的第二天,姜氏便带着夏天佑跪在了京兆府衙门前,声称有夏玉郎谋逆罪证和同谋人员名单,夏家愿意大义灭亲,举证夏玉郎的罪行。生生地想把自己从谋逆罪的深渊里拽出来。
柳叶听说了此事,只是冷笑一声。被自己的妻儿无情出卖,夏玉郎若泉下有知,不知会是个什么感想。
已经将近年关的时间了,老皇帝明令谋逆案件必学在年前结案。朝廷的办事效率出奇地高效。
姜氏的作为终归是救了夏家。夏玉郎还是有几分聪明的,不知他是如何弄到的怡王同伙的名单的。或许,那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保命符,可惜最后却是成了举证他的证据。
夏家上交名单有功,然,功过不相抵,夏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期其抄没家产,剥夺夏玉郎功名,后辈子孙三代内不得参加科考。
没几天,最终判决下来,怡王、裕王被贬为庶民,终身监禁。镇国公府株连九族。其他追随者按情节轻重各有判决。菜市口法场上每日都有被砍头之人,半尺后的积雪都不能掩盖住满地的血迹。
京师在一片血腥气息中迎来了新的一年。就在众人以为今年的新年宫宴又将取消的时候,各府却都收到了宫宴的帖子。
今年的新年宫宴比往常任何一年都要早,正月初六巳时进宫。久病在床的老皇帝陛下高坐龙椅,接受了臣子们的恭贺,并颁发了新年的第一道诏书。
立储诏书,正式立珞王司徒宏为储君,承继大统。自此,大局定,天下安。
司徒昊是腊月二十九赶回来的,踩着城门关闭的最后时刻进了城。入宫复命后,就被皇帝留在了宫中。
直到宫宴那天,柳叶才匆匆地见了司徒昊一面。互道了平安,还来不及好好诉说下彼此的相思之苦,司徒昊又被皇帝陛下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