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妱儿恍然，对方称呼自己“姑娘”的确没什么问题，毕竟此时自己是狐七七，不是赊香人妱儿。就算凤栖不认识，那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无论如何妱儿也没想到，凤栖会出现在药圣山。
难道是，自己向刘管事表明赊香人身份的时候，他偷偷传信给了万事恒通总会？
可凤栖不是..... 妱儿此时很想询问师兄落梧桐的下落，既然凤栖安然无恙，那以师兄的能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思虑之间，妱儿以狐七七那魅惑的眼神，看了刘管事一眼。见刘管事没有任何异样，她笃信这件事的确和刘管事无关。
“想必，您就是万事恒通的凤主事，久仰久仰~”
妱儿还是继续扮演狐七七，狐妖的气质同样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瞒着那些暗中的眼睛，实现复兴香门的计划。
不过她并没有收回寻香玉，而是任由寻香玉贪婪的汲取着岚妄语身上的灵气。
这不仅仅是要给这些逃避香债的人一个教训，更要当着众人的面，打响“名誉赊香人”的名头。
围观的人和妖越来越多，将商会周围几条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凤栖有条不紊地走到台阶前，衣袖一挥，竟然轻易打破了寻香玉对岚妄语施加的桎梏。
岚妄语额头上大汗淋漓，虚弱地半跪在地，他抬头望了一眼台阶下身穿白纱裙的人影，嘴里低声说了句：“谢谢主事。”
岚妄语的声音里含着几分陌生，更多的是震惊。他眼里的凤主事消失过一段时间，再出现时不仅像换了个人，一身修为就连他也看不透。
寻香玉吸收香缘被打断，自行飞回狐七七身前，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此时的狐七七没有表现出震惊，可伪装成狐七七的妱儿，犹如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秘密一样，用狐七七那一双狐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凤栖。
她想要看透凤栖，凤栖却面带微笑迎着她的目光。
她很想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可如果真这么说了，对方一定能发现她和妱儿的关系。
凤栖给她的感觉，不是陌生，而是一种睥睨天下，目中空无俗世的超然。
这种强烈的感觉，即便妱儿在至今遇见的几位圣主身上，都不曾体会到。
难道，她也是白泽派人伪装的？
这种想法刚出现在妱儿心底，随即就被否决。
因为眼前的凤栖终于再次开口。
“在下正是凤栖，不知姑娘又是哪一位，竟能使唤得动我万事恒通的分会管事？”
凤栖说着，眼中寒光一闪落在刘管事身上。
刘管事只觉后背发凉，一个哆嗦弯腰行礼：“见过主事！这其中缘由，您且容我细说......”
话还没说出口，刘管事就看见凤栖和狐七七同时抬手打断了他。
他只是一个商会分会的管事，不论是手持商会主人信物的赊香人，还是亲临此地的商会主事，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尤其是在见过凤栖和狐七七轻描淡写的出手之后，他心里更是没有底。
但刘管事从商多年，明白墙头草在这个世界是很难立足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站到了狐七七身后。
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狐七七收起寻香玉，她分不清眼前的凤栖是敌是友，恐怕就算灵犀和天香册都在，她也未必能听到凤栖此时的心声。
“狐七七，名誉赊香人。你可以......”
“什么名誉赊香人！我万事恒通什么时候成了赊香人的产业了？何况我记得香门有一条门规，其中就是赊香人不可干涉俗世之事。凤栖说的可对，七七姑娘？”
凤栖这咄咄逼人的态度，以及刚刚出手打断收香的果决，让妱儿认定，眼前的凤栖，绝对不是她所认识的凤栖。
尽管眼前人无论是气息还是外在都跟凤栖一模一样，但身为赊香人的妱儿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
围观的人群听到凤栖这么说，窸窸窣窣地小声议论着什么，想必一部分人觉得凤栖言之有理。
若不是妱儿现在伪装成狐七七，只怕她也有可能站在万事恒通的主事这一边。
毕竟，师兄落梧桐是万事恒通真正的主人这一点，就连商会内部很多人也不知道。
最让妱儿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凤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能打断寻香玉。
这世间，除了赊香人之外，只怕就算是圣主也没有此等手段。
“凤主事，可听过落梧桐？”
妱儿以狐七七的口吻询问凤栖，她不能以狐七七的身份说明自己跟落梧桐的关系，但只要眼前的凤栖知道“落梧桐”，就应该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不管师兄在不在，也不管这位凤栖是真是假，万事恒通都是属于师兄的，谁也不可能将其抢走。
妱儿心里不断坚定着这个想法。
她甚至尝试运转天女无香心法，想要从凤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然而。
再次出乎妱儿意料的是，凤栖身上没有任何赊香人留下过的香缘。如果药圣身上的香缘算稀薄，那眼下凤栖身上的香缘几乎称得上白纸一张。
顿时，妱儿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世间并非不存在身上完全没有香缘的人，只是像凤栖这种情况，只存在于月门中的月族人。
亦或者，来自天外..... 妱儿不敢深思，以她目前尚不充分的准备，应付白泽都吃力，何况是来自天外天的其他什么东西。
此时。
凤栖自然听懂了这句从狐七七口中说出的话，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认识。”
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像回答了狐七七所有问题，却没有解开妱儿心里的疑惑。
自妱儿醒来，这还是头一回面对熟悉的人，生出戒心。
身为赊香人的直觉告诉妱儿：这个陌生的凤栖，来历恐怕不简单。
就在妱儿考虑接下来如何应对的时候，凤栖飞身而起，再出现时已落在狐七七所在的台阶上，一把扶起了岚妄语。
“既然七七姑娘能说出这个三个字，那刘管事依照你的吩咐行事，自然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