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林被吓了一跳,还不等他去看是哪个不开眼的这么没眼力见的时候,忽然听到又有人嘀咕:
“太子殿下也逛窑子?”
声音不大不小,却偏偏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赫连云林脸色忽变,逛窑子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朝中也有不少重臣闲来无事会来这里放松放松。
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暗地里,没有谁会摆在明面上来。
更何况现在朝中有半数的朝臣主张拥护立赫连云召为太子的情况下,要是此时再暴露出自己逛窑子,怕是形势会对自己更加不利。
更令他措手不及的是前来搜寻嫌犯的金吾卫也被这处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他原以为金吾卫的首领好歹也是从四品的朝廷命官,会疏散人群,淡化事态的影响。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金吾卫的首领走过来之后竟然直接单膝跪地,高声叩拜道: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而随着他的动作,所有的金吾卫动作整齐划一的参拜道:
“参见太子殿下!”
若是平时,赫连云林对于众人的参拜是享受的,是得意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金吾卫的参拜却把他架在火上了。
之前的一声太子殿下,虽然可能给他带来麻烦,但只要他咬死不承认,想必没有人会甘愿冒着得罪自己这个储君的风险咬住自己不放,顶多是名声受损。
他再暗中操作一番,这件事就会大事化小,甚至化没。
可金吾卫的参拜就等于是官方认证了,围观的群众便皆是见证自己逛花楼的人证,而闻风而奏的御史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可以预料到明天早朝参自己的折子定是满天飞。
事已至此,隐藏是隐藏不住了,只能尽量挽救一下自己的名声了。
赫连云林顶着一张乌漆嘛黑的脸努力挤出一抹狰狞的微笑:
“平身,孤来这里是为了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对,体察民情。”
这谎话说出来别说金吾卫和围观的群众了,赫连云林自己都不信。
哪个傻叉会去青楼体察民情?
金吾卫首领可能信了吧,站起来之后抱拳行礼道了一声:
“是。”
赫连云林点点头就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这时候偏偏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嘀咕了一句:
“来青楼体察民情吗?”
一句话粉碎了赫连云林的伪装,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神情明显是倾向说话这人的。
堂堂一国太子去青楼体察民情,这传出去岂非让人笑掉大牙吗?
作为主角的赫连云林简直要被气炸了,到底是谁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过不去。
没什么耐性的赫连云林暴露本性的怒喝一声:
“谁?”
金吾卫这次很给力,几乎在赫连云林话落直接上前把人拿下了。
是一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男子,单看外表,很难相信这话是他说的。
而男子也是一副被吓坏的表情不停的求饶: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赫连云林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对金吾卫吩咐了一声:
“把人拉下去!”
就匆匆离开了。
他要回宫去找母后商量一下对策,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急匆匆离开的赫连云林不知道这男子只是赫连云召针对他阴谋的一个开始。
一进坤宁宫,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皇后手中的茶杯就直逼他面门而来,然后啪的一声碎了,落在他的脚边。
赫连云林被吓了一跳,还不等他开口,皇后就怒气冲冲的开口了,“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
赫连云林一看皇后这反应,就知道自己在宫外的发生的事,母后已经知道了,不然不会气的浑身直颤。
“母后现在怎么办?”赫连云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问道。
“你个蠢货被人算计了。”说起这个皇后就有些怒不可遏。
赫连云林当然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要不然好端端的一觉醒来人怎么换地了呢,还那么恰到好处的和办案的金吾卫撞了个正着。
可问题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算计自己堂堂太子殿下呢?
“可是儿臣想不通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赫连云林问出自己的疑惑。
皇后冷笑一声:
“你是想不通还是不敢想?”
赫连云林眼眸闪动间一个冷绝霸道的身影一闪而过,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道:
“可是他还远在边境,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皇后打断了。
“是啊,你该好好想想为什么那个小畜生远在边境都能摆你一道,想不通这个太子之位不要也罢,也省得日后……”
皇后说这话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后面的话皇后没说完,但赫连云林知道母后的未尽之言,也省得日后白白丢了性命。
听到自己母后这么说,赫连云林很不服气,愤怒的出声:
“这太子之位是儿臣的 ,也只能是儿臣的!”
皇后摇摇头,明显对他的反应失望至极,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自视甚高却能力不足,可不曾想竟如此的烂泥扶不上墙。
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是扶不上墙也得扶一扶。
皇后压下心底的烦躁,面无表情的问道:
“暴露你身份的刁民呢?”
赫连云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意的出声:
“让金吾卫拉下去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臣总不能动用私刑吧。”
皇后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继续问道:
“人呢?”
赫连云林不确定的说道:
“应该在金吾卫那里吧。”
皇后心里不好的预感更甚,顾不得多问,赶紧对身旁的心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人带来。
赫连云林不明白母后问这么干什么,看着皇后不解的出声:
“母后……”
只是他的疑问还不曾问出来,就再次被一脸怒意的皇后打断了。
“闭嘴!”
赫连云林乖乖的闭嘴,不敢有丝毫不满。
看着怒斥完自己便在凤座上闭目养神的母后,赫连云林在底下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有些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