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磨磨蹭蹭，看得随行的八路军班长都吐槽这鬼子胆儿怎么忒小呢？
这班长名叫杨羔，羊羔的羔，寿阳本地人，从小跟着爹翻山越岭当货郎。
后来乱起来了货郎不好当，就去参军吃饭。
如今23岁的年纪已经有了五年兵龄，先跟着国军吃了一年多的败仗，八路军来了开辟根据地后就加入了八路军。
蔡家庄的情报就是杨羔提供的，从小的经历让他对寿阳周边门清儿。
渐渐的，杨羔看出一些门道，鬼子这是要占下那弯道两边的山梁才肯往前走。
眼看鬼子过于稳重，在后方等答案的向春知道拖不得。
决不能让两个方向的敌人保持同步进军，得在他们会合前试探出强弱，集中优势兵力打崩一方。
于是，蔡家庄两辆凌波收到命令后主动向鬼子那边开去。
与此同时，赶往平头镇方向的凌波也在一处名叫安公村的村落落脚，距离平头镇有六十里路。
安公村、蔡家庄，二者相距数条大山脉，却有一个共同点。
从它们开始，到后面一段路的路面或山地，都比较宽阔或平缓，勉强能够作为装甲突击的战场。
凌波使用电池组驱动，来去如风的同时几乎没有引擎声，但它漂亮的城隍色涂装还是出卖了它。
还有控制蔡家庄后，重新插上的鲜艳红旗。
绿野山岭间，山脊上的鬼子只要不瞎就一定会看见。
双方相距千多米，能看得出山脊上的鬼子激动得手舞足蹈，但他们没有向这边开枪。
因为按照条令，这种距离开枪是浪费子弹，何况对面是一辆从没见过的装甲车。
而凌波车组却不管那么多，弹药消耗？那是指挥官操心的事。
他们只是一群小兵，开枪才是他们该做的。
只见两门40毫米机炮打得山石乱飞，一通“嗵嗵嗵”下来，不知道打没打中，反正对面山上没一个鬼子敢再起身蹦跶。
机关炮暴露了凌波位置，却也正是凌波的目的，敌人不来打他们，他们怎么能知道敌人的强弱。
与之一同暴露的还有天上渺小的天眼哨机，山顶上一帮鬼子全看见了，指指点点争论是气球还是鹰的时候，凌波的机关炮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在这个年代的认知里，目力侦察才是主流，而来自天空的侦察，除了飞机就只剩热气球上载几个会画地形的。
没人会往侦察那边去想，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绝不会有人在上面。
顺其自然的，被机关炮乱射一通的鬼子报告上去，只说遇见两辆装甲车向他们开火。
搜索联队联队长高木平一收到消息，猜测那不是伏兵，可能是八路军的侦察部队。
但他也不确定，于是一声令下，命令骑兵中队向两翼散开扩大搜索范围确认没有埋伏，同时装甲车中队出阵应战，并将交战消息传递给第41步兵团的兵团长奥村半二少将。
在此期间，两辆凌波一直在山岭间游弋。
尤其知道头顶有凤凰守护后，更是仿佛两匹跳脱的马驹，一逮着机会就向山岭上的鬼子步兵开火。
颇有一副打不死人，也要吓死你的气概。
只能说，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这一看就是某人的锅。
对于八路军的装甲车，高木平一有所耳闻。
据奈良正彦描述，八路军的装甲车上面装备的是40毫米的机关炮，而且他们的37毫米反坦克炮甚至都打不穿正面装甲。
高木平一对此将信将疑，这听描述比他们的坦克都厉害，既然这么厉害你怎么会放任让它们进城，你又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难道你的腿跑得比履带车还快？
这不止是高木平一的怀疑，也是41师团乃至不相信八路军有装甲车的高层的心理。
如果八路军装甲车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你不可能活着回来，除非你提前弃城而逃。
就在装甲车中队绕开前面卡车将要出击时，高木平一收到师团参谋长田岛彦太郎的命令。
上面要求他派出部分装甲车与八路军对峙，等待反坦克中队将装备转移过来。
在41师团上下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下，参谋长田岛彦太郎说服了田边盛武，想要先用反坦克中队试探八路军装甲车的装甲厚度。
能击穿最好，他们可以缴获这两辆装甲车残骸。
如果打不穿，他们就只能让步兵动用那些事先准备的反战车肉搏武器。
凌波战车那边，车组人员在杨羔的建议下同意暂时不开火，先将鬼子放出来再打。
于是鬼子四辆装甲车一字出现后，凌波主动倒车后退。
退了一会儿，众人通过天眼哨机震惊发现鬼子的装甲车居然爬不上路边的斜坡。
眼见鬼子装甲车几次尝试都从斜坡上滑下来，连杨羔都忍不住骂鬼子的装甲车全是孬货。
杨羔为鬼子着急，鬼子自己也着急。
先是派出一个分队的鬼子站得非常开，盯住停在坡上的两辆凌波，背地里五六个鬼子在装甲车后面死命的推……
鬼子的轮式装甲车基本用来公路巡逻侦察，山地作战自有步兵。
以前没问题，现在遇上能在野外来去自如的履带式装甲车，有些鬼子的心底里已经感到不妙。
这种不妙的感觉让步兵第239联队的联队长高桥澄次有些烦躁，连连催促反坦克中队快点展开攻击……
杨羔看着一帮鬼子在装甲车后面组装火炮，暗骂鬼子不讲武德。
好在等了这么一会儿，四辆装甲车给推上来了三辆，周围警戒的鬼子也多出了几十个。
凌波车组觉得可以开火了，一个个看见对面在组装火炮后，表情都严肃了很多。
两挺40毫米机关炮一齐开火的画面有点壮观，橘红的弹体如同惊飞的火雀，齐齐飞跃向鬼子的装甲车……
撞击，被弹飞……
弹体在与钢铁摩擦出的火花中飞向天空，紧接着下一枚弹体撞击车体，随后隐没进去。
杨羔在“嗵嗵”声中，一点点看着鬼子装甲车凹陷，直到变成破烂。
四周警戒的鬼子步兵在机关炮的射击下慌忙蹲下开了两枪，一扭头发现自己装甲车被打得浑身是洞后，回过神来连忙扑倒后撤。
至于躲在装甲车后面组装火炮的鬼子兵，只有地上殷红的碎肉证明他们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