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这情况,一时惊疑不定,又没走错路,为啥会引出这些死玩意了?低头看到插在地上的石工锥,便即恍然大悟,丁灿和六个脚趾未必是走错了道,而是九曲交叉点插上铁器之后,便会“引头出洞”。念咒之人逃了,而他们却惨遭飞头煞剥皮!
想明白这道理后,把信纸往口袋里一揣,捏诀念咒:“沙哩哈沙哩哈萨瓜色咤产哩吧拔耶拔萨哩吧迓八嗒罗迓八嗒罗迓八萨罗……”
这他大爷谁创出的咒语,中间都不带停顿,一口气念下来差点憋死我。
**只飞头煞眼冒邪恶凶光,已经飞到近前,我一颗心也跳进了喉咙。猛地眼前白光一闪,这些飞头煞倏然消失。再看四周,四通八达的洞窟统统不见,而是变成了一个四方形的石室。
面积大概三十多平米,墙壁用条石砌的非常整齐,顶部雕刻着两个人形图案,左侧是个面目狰狞像雷震子一样的男子,右侧是个邪魅含笑的女人。我一怔,这女人的面目与小庙神像很相似。难道,仙人庙为它修建的?
低头再看其它地方,屋子里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被剥皮的干尸,不过有一具没剥皮,并且穿着衣服,我心头一阵大喜,那是花肆!
我一个箭步上前,把花肆抱起来,简单检查一下,确定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于是长出口气,转头看向周围干尸,一眼看到六个脚趾,还有丁灿的尸身。我不由笑了,什么九曲十八弯,无非就是这么一间屋子。可是让我匪夷所思的是,那根铁钎和我的石工锥却不见踪影。难道还有另外一个空间?
忽地看到一具干尸趴在一个长方形的石几上,而石几上放着香炉和供品。我又怔住了,香炉里积满香灰,显然时常有人上香,那些供品都是新鲜的水果。我抱着花肆走上前,凑近观察,水果不是假的,确实是真的。
这个洞室虽然阴冷,但温度还是达不到冷库的效果,这些水果说明是近期摆上去的!
除此之外,没别的东西了,不过石几下还有一个凸出的石台,上面压了一块圆形石盖。盖子上雕刻了无数弯曲的符号,其中就有通阴和通阳这两种。我心想下面八成就是人皮冢,石盖的符号是用来镇压的咒文,外加又有仙人庙辅助,理论上是没问题的,可事实却正好相反。
从神像上长皮的情形看,人皮冢迟早一天会侵占仙人庙,统治朝望坡!
到那个时候,恐怕再难以制伏,不如趁它气候还没完全形成,灭了它丫的。包里还有备用不灭灯,我刚要拿出来,心里又犹豫了。现在已经找到花肆,实在没必要再去多生枝节。万一搞不定它,遭到它们的反扑,得不偿失。
想到这儿我掉头走开,抬头看到左侧屋顶角上,有个五十公分直径圆洞口。这不会是我钻进来的那个狗洞吧?走到下面,抬头调整灯光,射出洞口外立马看到上方低矮的顶部。明白了,上面是神台!
我包里也带着一副飞虎爪,先把花肆绑在身上,抛上飞虎爪向上攀援。刚抵达洞口,忽然听到下面传来一阵咕咚咕咚的响声。扭转脑袋往下瞧看,只见石几下的盖子,正在不住跳动,下面似乎有东西要出来,只是石盖一时拱不开。
卧槽,八成是那些飞头煞。我顿时头皮一麻,麻利的将花肆从身上解下来,塞到了上面。等我钻出洞口,回头往下再看时,石盖基本上错开了一条缝隙,正在往外喷吐浓密的黑烟!
我急忙调转身子,他大爷的,地方太小,双手按到了黄丙存夫妇尸体上。一下子沾满滑腻的尸油和血液,心里这个恶心。但现在从口子下冒出股股冷气,迫的脊背生疼,也就顾不上这些了,一边往前爬,一边拖着花肆,从两扇木板门爬了出来。
只见依旧燃亮的不灭灯和十几支针管,散落在地上。我不由苦笑,刚才不灭灯没变人头,针管也没变大葱,全是人头窟营造的幻觉。我拖着花肆往前边走,便把这些东西捡回,然后拉开庙门走了出去。
仨妞儿就站在台阶下,全都拍着胸脯长出口气。玄根却站在庙门一侧,双手握着一束香,正诧异的瞧着我。那意思好像在说,九曲十八弯还没走完,你咋出来了?
我才要告诉他哥们自有妙招时,忽然发现老小子鼻青脸肿,好像被谁揍了一顿。我于是好奇地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玄根一下子羞愧难当,红着脸说:“是……是我不小心撞的……”
花舞影立马哈哈大笑,我知道一定是她揍的,可是为啥啊?
这时葱神哧溜从二妞儿肩膀上探出头说:“爷,你刚才遇难后,老小子想趁机逃跑,被花大娘打了一顿,这才回来救你的!”
原来这么回事,我差点没笑喷,不过随即我就回过味来,瞪着葱神问:“你刚才说我什么,遇难?你盼着爷死呢?”
“我错了!”葱神挥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这小子越来越懂事了,都不用我动手了。
玄根探头往庙里瞧了一眼,惊恐地问:“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都捅了马蜂窝!”
我能告诉他是找到了一张秘方吗?哥们很得意地笑道:“我自有妙招,破了它们的九曲十八弯。”
“你闯祸了……”老小子一边说,一边把香丢掉,跑下台阶。“要想安然无恙走出人头窟,必须经历九曲十八弯。你不按规矩来,便捅了马蜂窝,飞头煞马上要追出庙门了。”
我心头一惊,看样子老小子不是在胡说,插上铁器那便捅了马蜂窝,不然六个脚趾和丁灿还不会死。当下赶紧冲下台阶说:“不用怕,反正它们追的是我,花姐你背上花肆,和小颖、司徒静下山,我先把它们引开。”
玄根没好气道:“引个屁!它们一出来还分什么你我,凡是活口一股脑给剥了皮!”
我一瞪眼:“你什么态度?”
“呃……我也错了!”老小子苦着脸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下花舞影笑声更响,连蓝小颖和司徒静都忍俊不禁。我才要再骂了他一句,老小子捂着脸指指庙门,我回头一瞧,只见整个小庙被一层黑气包裹住,显得无比诡异。
“快跑!”我大喝一声,众人掉头冲向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