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高跟鞋来回走动的诡秘之声,不由让我想起包里的一对高跟鞋。难道失踪的吴韵寒,就在这一层楼内吗?当下掏出一张金光符,向楼层内走了两步后,念咒烧符,随即将符火抛向前方。
火光迅速撕开黑暗,立马看到中心位置摆放着一件古怪的东西。只是符火很快便熄灭了,眼前又归于一片漆黑,仅凭不灭灯,无法看清那是什么玩意。好像是件青铜器,下面有三条腿,不对,严格来说是四条。支腿上是一个椭圆形壶体,壶体顶部又呈弧形往外伸出几条管状柱体,整个形状像是带有支架的盆栽。只不过现在支架上放的不是花盆,而是喷水壶。
我心说要不要走近瞧瞧?这会儿突然发觉,自己胆子在不知不觉中变小了。以前绝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不看清楚情况誓不罢休的。
心里正在犹豫之际,那阵高跟鞋声蓦地消失。估计金光符起了作用,让鬼邪退避三舍,那我还怕个鸟?于是深吸口气,向上提起不灭灯,一步步走到近前。
刚才短暂的一瞥,并没有看错,是一件青铜器。只是三条腿呈三角向外侧伸开,第四条腿却在中间笔直触地。他大爷的,这模样太猥琐了,我这么纯洁的人,不想再解释什么。
上面的椭圆形壶体,跟古代夜壶差不多,个头也基本相等。只是少了上面的提手和伸出一侧的壶嘴,不过顶部正中位置却连接八条弧形铜管,向四周往下弯曲。既像羊头上长出的卷曲的羊角,又像几根吊兰。
我蹲下来看看铜管伸出的顶端,管口没有封堵,残留着黑色泥垢。看样子这八条铜管是中间铜壶的通气管道,并且最下面笔直的那条腿,我猜测也是中空的,因为直插入地板。只是一时猜不出,这种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说是祭祀品,根本不像,若说是装饰品,那么它的主人一定是个没品位的家伙,谁会搞出这么一个难看而又猥琐的东西摆在家里。
不过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好比梵高的画,其抽象意境没有多少人能够看懂。难道这是古人造出的抽象艺术品?
好吧,你这么抽象,我这么不懂品味,咱们就不要为难彼此了。
这层除了这个抽象的怪物外,空荡荡没有其它东西。但地面上却出现了无数条怪异的痕迹,我瞅着怎么感觉与吴韵寒房间地面上拖痕相似。再向旁边走开几步,提灯看向墙壁,木板墙上亦有一道道黑痕,非常密集。
一时破解不出痕迹的真相,心说这个地方比进来之前想象中要复杂的多。诡异的神像,错乱的八卦图,奇怪的青铜器,凭空多出来的楼层,以及下面深渊陷阱,无一不是令人难以琢磨的谜团。
今晚是搞不清楚了,先出去再说,外面还有俩妞儿呢。当下转头看看楼梯方向,心想下面没路,只能往上走,希望上面不要断路。刚想到这儿,猛地肩头上被人拍了下,我心头突地一跳,赶紧回头,同时抡起桃木剑横削一剑。
回头之后却什么都没有,桃木剑也抡空了,而这时眼前一暗,不灭灯居然熄灭了!
我大吃一惊,不灭灯从来不会熄灭,怎么回事?伸手在胸前一摸,他大爷的,灯不见了。好像刚才被拍那下,趁哥们回头之际,不灭灯被悄无声息地摘走。可我用红绳拴住的,鬼邪不敢碰触,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玩意?
一时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雷,感觉这次比在幻石阵遇到破风筝还要可怕。惊呆片刻后,我伸手去包里拿手机,因为一天没充电,没什么电量了所以一直没敢拿出来用。可当我手臂探入包里时,蓦地被一道坚硬的东西卷住手腕,硬生生扯向了后面。
这玩意力量很大,痛的我一咧嘴,但马上猜到是青铜器上的弧形铜管。当时头皮一麻,这玩意竟然活了过来,难不成是术人发明的机器人?这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右手抡起桃木剑贴着手腕削下去。
“突”地一声响,感觉声音有点沉闷,不像是青铜器。不过这时候哪还有工夫去分辨,问题是这一下没能将这玩意打开。我一急之下,将桃木剑丢掉,去腰带上拔针管,谁知右手腕也被一条冰冷的东西缠住。
我有点傻眼,这还怎么玩?无奈之下,向后反撩一脚,噗地一声,感觉像是踢在棉花堆里,毫不受力,反而被它突然往外一鼓肚子,把我弹了出去。还好手腕被松开,哥们犹如出膛的炮弹似的,笔直飞向前方。
也不知飞出多远,然后狠狠撞在墙壁上,落地后又被隆起的木角咯了下,差点没把肋骨咯断。好像是摔到了楼梯上,幸好往下翻滚几下后,一只脚卡在栏杆里,否则必定会掉落深渊。
我这会儿也顾不上痛了,咬牙爬起来,一边在包里掏东西,一边疯狂往上奔跑。
“嘎达……嘎达……”
诡秘的高跟鞋声再次响起,就在屁股后面,敢情刚才抓我手腕的,是只女鬼?我掏出一把铜钱撒下,先挡住这玩意的脚步再说。然后拔出两支符水,左右开弓,喷水下去后都不知管不管用。
很快便有了答案,符水和铜钱都不管用,高跟鞋在楼梯上嘎达嘎达,迅速追来,听声音距离我不足三米。我心说八方地火不能用,那就用串灯火吧,反正时间来得及。掏出几张黄符,在黑暗中取符种类不能太杂,拿出的是五张金光符,只须念出五遍金光咒便行了。
不料想这个绝招居然也挂了,刚刚燃烧起的第一张符,还没向前穿出就扑地熄灭,紧跟着呼啦啦一阵响,悬在空中的黄符似乎全部落地。
好,算你狠,那只有最后一招,八方地火了!
但再去包里掏符水,忽然发现了一个令人蛋疼的问题,刚才把针管弄乱了。这些针管失去顺序,在黑暗里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再拿手机照明,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我心里一声呜呼哀哉,目前除了咬紧牙关往上跑之外,已经别无良策。不过我也不能束手待毙,不断往后喷射符水,燃烧黄符,管不管用,总聊胜于无吧。
这些东西应该还是起到了点效果,高跟鞋的声音,始终尾随在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我这颗心都快被嘎达嘎达声给踩烂了,如果短时间内逃不出这个地狱,我很可能会崩溃!
狂奔之下,都不知道上了几层楼,忽然间脑袋咚地一声撞上木板,差点没把我撞晕。伸手左右一摸,全是木板。我心头一凉,难道被逼入绝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