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们制作的模型,群葬墓也就是蓝色,夹在黑白区域之间。其中纵横交错的道路,我们早研究过很多遍,基本上可谓是烂熟于心。我带着他们俩,在兔子窝般的迷窟中钻来钻去,其实这个时候用罗盘定位或是指北针,都没什么卵用。只凭借记忆中的模型路线,左转、右转、右转、左转,这就行了
当然,模型不可能完全复制迷宫道路,但仅有小的几个分支有些误差,加上我们几次闯迷宫的经验,一路走过来,准确无误地进入了黑色区域,并且精准地找到了骨油河入口。进入洞窟后,发现果然没找错地方,空间开阔起来,不再是错综复杂的地形。而一条湍急地河流,沿着右侧石壁绵延而去。
我向河里推射了一支八方地火点燃了,然而随着水流火焰瞬即熄灭,可以断定,河里没什么问题。我走到河边提起不灭灯仔细观察,河水并不是很浑浊,也没闻到任何臭味。这条河应该与外面的河流相通,跟真正的骨油河也一脉相承。尽管骨油河地势较高,但并不影响它们之间的联系。
浑浊的河水是邪恶力量的象征,只是在正义的封杀之下,翻不起什么风浪。所以这条河始终变不成骨油河,里面也不会有邪恶东西存在。
我们于是沿着河边放心地走向下游,到了尽头便无路可行了。我和蓝小颖按照之前出口的方位,在河边石壁上摸了半天,又用石工锥敲打,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心说不会是一条死路吧?
常昊见我们忙活半天也没找到路,于是鄙视地说:“你们俩行不行啊,别老是神神秘秘的装大尾巴狼,如果不行,让哥上。”
我听这话来气了:“好,你来。”
常昊冲我哼了声,竟然趴在河边,往出水口里瞧看。我差点没晕倒,你看个毛线,黑灯瞎火,你看啥呢?再说即便有手电,这条河穿入石壁底部后,可能汇入地底深处,河里是绝对没出路的。
蓝小颖皱眉说:“其他的都对应上了,唯独通往红尘绝地最后一道关,却卡住了我们。我觉得,通往绝地只有一条路,或许不在这里,这或许也是现实与梦境的最大不同。”
她这话不无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条条大路通罗马。既然梦境里有出口,这里绝对该有的,无非位置不同而已。正在冥思苦想,只听噗通一声,常昊竟然跳河了。
我俩急忙跑过来要去拉他上岸,但河水湍急,瞬间已将他冲入石壁底部。只听这小子大声叫道:“特么的,老子不小心失足了,你们快救……”
这小子眨眼间被水流冲入黑暗深处,声音渐去渐远,几乎听不到了。我和丫头对望一眼,现在容不得犹豫了,俩人一齐扎进河里。水特别的冰凉,冰的我俩打个冷颤,刚想调整游泳姿势,却已由不得我们了,被湍急的水流冲向下游。
石壁底部其实就是深入山腹的暗河河道了,面与顶部只有一尺的距离,如果稍微用力往上探头,那便会撞到了。我伸手抓紧蓝小颖,唯恐被水冲散,往下游冲出一段后,水温逐渐上升,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只是灯光不能及远,看不到前面常昊人影,只是隐隐听到他的喝叫声。他现在跟着我们,胆量还算锻炼的挺大了,要换以前,在这种诡秘而又漆黑的环境里,又被河水冲走,早吓晕了。
蓝小颖试图将手指按在我后腰上,因为在激流之中这种动作非常有难度,几下都没成功。我翻过身来仰泳,她的手指才终于摸到了,可就在这一刻,忽然间发觉我们被冲出了低矮的河道,进入一个宽敞的空间里。
由于水流太急,这个空间也并非想象中那么大宽阔,是以冲击到前方石壁上倒卷而回,形成一个漩涡,我俩便随着水势卷了进去。没料到常昊也正在跟着漩涡打转,于是三人玩起了碰碰车。
“你们两个跟过来干什么,都快把老子撞散了!”常昊拖着哭腔骂道。
他大爷的,我们是来救你的,居然还不领情,才要开口骂他两句,忽然右手似乎在水下碰到了什么。但随着水流不断冲入,这个漩涡就像个永不停止的风车,刚刚察觉碰到东西人就被冲走了。很快又转回来,接连碰了几下,感觉这是一件坚硬的物品。
于是这次做好了准备,右手碰触到那东西一霎,迅速抓了下,竟然抓到一根管状物体,猛地急停下来。我是停下了,可他们俩还在旋转,接连在我身上疯狂撞过,都快被撞成脱骨扒鸡了。我深吸口气,手上用力一扯,身体便潜下去,脱离了漩涡。
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依旧觉得在天旋地转。当下将整个身体趴在前面这件东西上,缓了缓神后,借着不灭灯打量身前的是什么物体。一看之下,登时毛骨悚然,差点没尿裤子。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孔,紧紧贴在一面玻璃上,两只暴突的眼珠,近距离地死盯着我。知道多近的距离吗,不到半尺,几乎跟我脸贴脸!
惊恐之余,发现这张玻璃是一个窗口,而我手攀住的是旁边一个把手。什么情况?转头仔细一瞧,生锈的铁皮,火车车厢的构造,这不是火车尾节吗?心头猛地扑腾扑腾激烈跳动起来,心说这不会是六二年失踪的那列火车吧?
带着几分惊恐和疑惑,探头贴在玻璃窗上,避开这张阴森脸孔向一侧探望。里面一片漆黑,依稀看到一条条漂浮的黑影,基本上确定,漂浮的都是死尸。看来八成这就是那列失踪的火车了,这么说来,现在我们就在天坑底部!
正在这时,蓝小颖也攀住了把手,从漩涡中逃出。见我正趴在玻璃上,于是跟我挤在一块往里看。只看一眼,急忙把头躲在我后颈上。同时手指按住我后腰,心里说:“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这么恐怖的画面,差点吓死我!”
我这会儿又有新发现,手肘捅她一下说:“快过来看。”
“不看,这死人的脸太可怕了。”
好吧,不看就不看,其实那东西更加诡秘。此刻正在水中慢慢漂浮过来,很快便到眼前,我看清之后顿时大吃一惊,这是一只巨大的阴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