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海边跑了三四里路,便到了海岩村。这是一个渔村,海边停泊了很多渔船。有几艘渔船上,还亮着灯光,并且还传来阵阵嘈杂的笑骂声。蓝小颖说,村里人不出海的时候,都会聚在渔船上赌博。
我们摸黑进村,渔村的生活条件不错,处处都是风格别致的楼房。蓝小颖带着边走边说,沈宜风自从大学毕业后,没找到工作,就在家做起了风水先生,在本地很出名。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但始终没有离开渔村,搬到县城里住。
绕过几条小巷,指着一户高大门楼说,这就是沈宜风家。我抬头一看,还挺气派的。看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这个点敲门好像有些不妥。
蓝小颖急于知道丁惠尸体去向,顾不得那么多,砰砰砰用力拍打大门。过了约莫几分钟,院里亮起灯光,有个女人在门里问:“谁?”
“我是蓝小颖,来找风叔的。”
“他不在,出去了。”那女人听到是她,语气立刻变得冷冰冰的。这应该是沈宜风的老婆,肯定对丁惠母女没什么好感。
“我有急事找他,问他为什么要偷走我妈的尸体!”蓝小颖冷声说道。
“什么?沈宜风他偷丁惠尸体?”女人显得十分气愤,打开大门一副横眉冷目的神色。这女人四十来岁,长的还可以,只是此刻的表情完全就是一个泼妇。
蓝小颖一把叉住她的喉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我吓一大跳,丫头可从来没这么冒失过。只见她咬牙切齿说:“以前的恩怨我不想再提,今天是来找沈宜风的,叫他出来,不然我绝不放过你们!”
“丫头,不要乱来。”我生怕她会掐死对方。
“闭嘴!”蓝小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沈宜风老婆被掐的,舌头都吐出老长,喉咙里呜呜一阵闷叫。她这样能说出话来吗?我赶紧把蓝小颖的手打开,这女人捂着喉咙一阵剧烈咳嗽,边咳边说:“他真的不在家,晚上有人请他去看风水了。”说完逃也似地跑回去了。
蓝小颖就要跟着进门,被我一把扯住说:“如果他人在家里,肯定会出来的,咱们这样深夜私闯民宅,是不合法的。走了!”
丫头被我半拖半拽地,出了渔村。现在也没地方可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在沙滩上。她呆呆地靠在我肩头上,一句话不说。
我攥着她的小手问:“这个女人,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蓝小颖深深叹口气:“何止过份,简直就是我们母女的噩梦。沈宜风曾经来找我妈,送钱接济我们,被我妈拒绝了。十几年仅有的一次,却被他老婆发现,跑到我们村里大吵大骂,让妈妈丢尽颜面。妈这个人比较柔弱,不喜欢和人争吵,于是忍气吞声。谁知这女人得寸进尺,一连骂了我们几年。妈也是因此抑郁症变得更加严重。你不知道,她来骂的时候,我们母女俩缩在墙角里,相互抱在一起哭……”
说到这儿,丫头已泣不成声。我也感到心里一阵堵得慌,可以想象到孤儿寡母,当时的可怜模样。难怪蓝小颖今天这么冲动,换我也会忍不住这么做。
我摸摸她美丽的头顶,轻声说:“都过去了,不要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找到你妈的遗骨后,咱们火化了,带骨灰回黄瑜市,以后再不回这里了。”
蓝小颖抽噎着点头,但还是止不住眼泪。这份伤痛深印在心头,是无法磨灭的。
我又拍拍她的手说:“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因为我是你的男人!”
“滚!”蓝小颖一把推开我,“还有脸说,你真没伤害我吗?还有不许再提什么我的男人,恶心死了。”她竟然不哭了,擦掉了眼泪,似乎把对沈宜风老婆的仇恨,完全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才要开口辩驳,她又接着说道:“不过那句话我是挺喜欢。谁敢动她一根手指,我必定十倍奉还!”
她说着破涕为笑,笑容是从未有过的灿烂。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陪着她一块大笑。以前这么做,是要被骂流氓的,而这次经过一场闹剧后,挡在中间的窗户纸被捅破,也不用再玩躲猫猫了。
这是不是该感谢司徒静,同时也感谢沈宜风和丁继忠呢?
“看你脸上笑的那么坏,心里在想什么?”蓝小颖从我怀里挣扎出来,盯着我质问。
我才要说想要亲你,这时忽然海面上响起一阵渔船的马达声。我们俩好奇地抬头,只见一艘渔船已经停靠在岸边,有个中年男人跳下船淌着海浪跑过来问我们俩,是不是白宇和蓝小颖?
俩人都是一怔,这个渔民我们不认识,怎么知道我们俩的名字?蓝小颖站起身,满腹疑惑地问:“你是谁,找我们干嘛?”
这人笑道:“是这样,沈宜风在我们养殖场看风水。刚刚接到家里电话,说你们找他,就让我派船来接你们。不远,就在二十多海里外的金旗岛。”
蓝小颖跟我甩下头就要上船,我却觉得不太对劲。沈宜风为啥不亲自过来见我们,要派人来接?孤悬海外的小岛上,还不如阴市蜃楼,如果被挖好了坑,我们想逃也插翅难飞。
丫头和我心里一番讨论后,她也觉得此行凶多吉少。不过她却抛出一个必去的理由:“如果沈宜风把我妈尸体藏在了这个岛上,这次不去,怕是以后就没了机会!”
好吧,我们俩向来是天大地大胆子也大,地府都去过了,也该尝尝孤岛是啥滋味。我们俩于是手牵手,上了渔船。可是等船开动之后,我忽然后悔了,他大爷的,这是艘鬼船!
因为看似坚实的甲板,踩上去软绵绵的,再看船后水面,不起丝毫波澜。什么船划过水面后,不留任何痕迹,那只能是能鬼船了!
蓝小颖似乎也看出了毛病,伸手按住我的后腰说:“我们好像上当了!”
我心里镇定地说:“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沈宜风要玩什么花招,我们都不怕。”
“嗯!沈宜风手法非常高明,到现在也没看出丝毫鬼气,不过从平静的水面来看,我们似乎坐上了一艘鬼船。”
“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海上是不能动手的,只有到了岛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