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暂时想不透奶奶不提五方尊,到底是故意隐瞒,还是并不清楚事实。目前也没必要在此事上纠缠,我于是不答反问:“五方尊的事,请问有多少人知道?”
白富满紧皱双眉,沉吟道:“五方尊只有白氏家族几个老人知晓,也有少数人获悉内情。只是多少年过去,这个传说早已没人提起。不过,你奶奶钟小花,乃是白良子妻子,岂有不知的道理?”
“五方尊是什么样的煞神,为什么毒害一方,却没人铲除?”蓝小颖咄咄逼人地问。
白富满顿时脸上闪过一丝不爽,咳嗽两声说:“当年白永立一家,算是当地最出名的先生,却也从不敢进入森林深处。此煞神到底为何物,我们也只是听闻而已,并不了解底细。但很久之前,白家村遭遇一场鬼毒之祸,五方尊便是罪魁祸首。那一次,整个白氏家族的人,几已殆尽,是这个鬼洞,助白氏家族化凶为吉,得脱大难。是以,这鬼洞不但是个祥地,亦是白氏家族的一个福地!”
“大爷,你看那棵祥龙树……”那精瘦老头,指着房屋后山坡上的一棵大树,失声叫道。
众人立刻抬头,只见屋后这棵参天古树,枝叶凋零,偌大一个树冠上,稀稀落落不剩几片叶子了。众人看到这种情况,各自发出一声惊呼,显得十分紧张。
我和蓝小颖也感到情形不对,虽然现在已进入秋季,但还没到枯叶凋零的时候,漫山遍野还是一片清脆。而这棵古树突然枯萎,确实是不祥之兆。
白富满长叹一声,说:“玉贵啊,你算算我们家族,还有多久就要大祸临头?”
那精瘦老头马上掐指算计,这不是装模作样,如果真是一位算命先生的话,掐指在算天干地支,以及流年祸福,是非常灵验的。比如手指指节,每一个指节都代表一个地支,而每一根手指又代表五行属性,以地支相冲,加上五行生克,能够迅速算出祸福。
这叫白玉贵的老头,一边掐指算着,一边额头上汗珠涔涔而下,显然越算越惊心。而大家数十道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脸上,鸦雀无声,都在等待着结果。不过各人神情中充满了沮丧,都知道结果必定凶险异常。
过了大概一分多钟,白玉贵一脸死灰地说:“两天之内,白氏家族必有血光之灾。很有可能会重蹈之前鬼毒之祸,尽管我们都搬迁到了镇上,可凡是姓白的谁也躲不过这场灾祸!”
众人饶是都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结果,还是炸了锅。七嘴八舌,问白玉贵这该怎么办?
蓝小颖跟我心里传递信息:“他算的对吗?”
我心里说:“有些夸张,不过确实会带来血光之灾。至于是不是会波及整个白氏家族,我没算过,很难断定。”
“那你算一下啊。”
“我……在卜算上没有这么高的造诣,只能断祸福,不能精准到都有谁会大难临头!”哥们要是有这造诣,还会发生目前这危机吗?
只听白玉贵说:“大家不要急,有办法的。不过我们要改姓,这是其一。其二,要即刻收拾东西,远离白家岭,我们最好的避祸方向是东北,走的越远越好。”
这俩主意,倒也中规中矩。因为我刚才也算过了,本村居民大吉方位乃是东北。只要改姓后远离此地,或许能躲过这一劫。可是这样的改姓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有两个严格要求。
第一要由阴阳先生帮你把改过的姓氏,填入类似死后殃榜的一种契文中,称之为“阴契”。然后烧掉,意思是告知地府,此人改姓,生死簿上也会随之更改。第二要改户口本,只有阴阳两界都改之后,你才算真正脱离了白氏家族,灾祸也便会放过你了。只是改“阴姓”好说,改户口本,两天之内是绝对办不到的。
白玉贵又说:“改姓填写阴契,我还能做到,大家先随我下山吧。”说到这儿,又抬头看我们俩一眼,跟着说道:“此刻村里一切东西都不能再碰,否则必会生变,那样会让血光之灾提前降临,你们必须跟我们下山!”
蓝小颖冷声道:“我们还有亲人和朋友在鬼洞里,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想必你们也不会为自己的安危,不管其他人生死吧?”意思很明显,这样做还是人吗?
白富满确实有些为难,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白氏家族里的一份子。里面又困着我奶奶,不让救人,的确说不过去。
孟大生忽然叫嚣道:“老爷子还犹豫什么?他们不离开这里,非但救不了人,还会害死更多无辜。我虽然不是白家人,可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再让他们胡来,我这次真的要被害死了!”
白富满听了这话,当机立断:“把人带下山!”说完这句,顿了顿又看着我俩说:“这是为了整个白氏家族两百多口人命着想。孩子,你们要理解我的难处,走吧。”
我心说什么狗屁难处?你们出现的这么及时,恐怕是有人从中挑拨,最可疑的杂碎,就是孟大生了。这老小子不死,一定是田双的走狗,然后拿这事来做文章,把我们逼上绝路!
蓝小颖冷哼一声说:“要动手吗?他是白家后人不方便出手,我一个人来对付你们。只要能打倒我,我们就跟你们下山!”
其中顿时有俩六十多岁的老头火了,嚷着叫道看不起我们这把老骨头是吧?说着各自从墙根下拎起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深吸口气,双臂鼓劲儿,喀嚓喀嚓两声响,两根树枝都被拗断了!
我和蓝小颖都倒吸口凉气,他们练过气功吧?这样粗的树枝,别说蓝小颖,我都掰不折。看来我们白氏家族里,卧虎藏龙,能人辈出啊!
白富满叹口气说:“孩子,你们还不知道,白氏家族是个练武世家。当年他们俩上山打猎时,都不用猎犬,杀死过野猪和野狼的。还是跟我们下山吧。”说完在俩人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出了院门。
我们俩顿时愣在当地,不过我心里和丫头说:“说好了的动手呢?”
“你没长眼睛啊?我怎么可能打的过他们?”蓝小颖差点没哭了。
我们无奈之下,只有跟着他们下山回到镇上。尽管对奶奶安危感到心急火燎,可目前也毫无办法。就算我们中途逃向森林,那便等于和整个白氏家族决裂,反而不如暂时妥协,暗地寻找机会更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