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想到老头清醒过来之后,首先会说出在顾九渊家里的所见所闻。这怕是他疯了几十年,深入到灵魂深处最恐怖的记忆。一旦恢复了清醒,就要迫不及待将这件最重要的事说给亲人听。
可我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尽管他言辞不太清楚,但也听清了啥情况,顿时仨人就惊出一身冷汗。
一定是顾九渊母亲死后,尸身没有腐烂,顾九渊是靠吃母亲尸体长大的!
那这混蛋还是人吗?肯定是个邪气十足的妖孽!
“大爷,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个啥子情况?”程搞子差点没吓哭。
我把老头从地上拉起来,他看看我和蓝小颖这俩陌生人,脸上生出警惕神色。随即又惊慌失措地摇头:“俄啥都没看到,啥都没看到。”
而蓝小颖此刻把手指按在我后腰上:“他眼睛里邪气很浓,怕不是普通疯病那么简单。”
突然就在此时,老头双眼瞬间变得一片血红,我心说不好,才要去攥他的手腕。不料被他张嘴吐出一道污秽物,吓得我们仨仓皇逃开。我和蓝小颖跑的快,程搞子被吐了一身汤水,看样子是之前灌下去的符水!
“俄啥都没看到,俄啥都没看到……”老头状若疯牛般冲向门外,我和蓝小颖扯了一把,谁知反被一股奇大的力道甩出去,各自摔倒地上。老头风一般地冲出去,叫着那一句“俄啥都没看到”,迅速去远了。
程搞子也顾不上去追,双手不住擦抹着身上的污水,跳着脚骂道:“娘咧个脚,老子才换的一身衣裳,又给你弄脏了。”这小子也够混蛋的,居然骂他大爷。
我和蓝小颖爬起来就追,一口气追出村口,只看到一个黑点奔向东南,追是追不上了。老头居然比蓝小颖跑的都快,他可是至少七十多岁的人了。我不相信他自己有这本事,恐怕这一切都来自他身上暗藏的邪气。
我们俩眼巴巴看着黑点逐渐消失,无奈地坐下来喘气。
“我想不通,老人既然中邪中了几十年,邪气为什么不干脆杀死他?”蓝小颖显得十分困惑。
我想了想后和她说:“这股邪气应该来自顾九渊,他是靠吃母亲尸身活下来的。而吃完尸体后,他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怎么跑出去找食吃,还不吓死了村里人?找上一个疯子帮自己讨饭,岂不是解决了这个困扰?”
“虽然有些道理,但顾九渊长大后,老人就没了利用价值,为什么还留着他不杀?”蓝小颖抛出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我皱眉思索良久,猛地眼前一亮说:“顾九渊在人前要保持好人形象,背地里做坏事,需要傀儡的。这个老头会不会就是他的替身,被丁梦请到黄瑜市的人,是不是他?”
蓝小颖听完后,双手托腮,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在看着我。这下把哥们看的心里着实没底,啥意思啊?
“要说你脑子发达吧,可是想出来的东西,又是借鉴了神话故事。你能不能有自己的东西,并且要符合逻辑的?”蓝小颖随后这番话把我说的,更加迷糊。
我眨巴着眼说:“这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逻辑性很强啊。”
丫头翻翻白眼,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说:“如果老人被请到黄瑜市,那顾九渊必定是千里遥控,你觉得他有那么神吗?要不然就是自己一分为二,一半附在老人身上,一半留下来照顾女儿,那样的事,孙悟空都做不到!”
我差点没晕倒,咱们在说顾九渊,你跟我扯孙悟空干什么?我没好气瞪她一眼,起身说:“孙悟空办不到,如来总行吧?”
蓝小颖若有所悟地说:“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逻辑性很强,顾九渊是如来佛祖投胎转世。白宇,你留在地球上真是屈才了,我觉得你应该去火星找你的同类,共谋发展更大的事业!”说完掉头走回村里。
我晕,什么叫我去火星找同类,你丫头嘴巴啥时候变得这么损了?
当我拍拍屁股要追上蓝小颖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我猛地回头,看到顾九渊站在背后。他大爷的,大白天的让我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打个招呼?”我心里不禁有气。不过主要还是觉得没面子,被这混蛋悄无声息走到身后,居然毫无察觉。如果背后被他捅上一刀,刚才蓝小颖的背影,恐怕就是哥们在人世间最后一眼了。
顾九渊板着脸,神色极为冷峻。只听他说:“老程的疯病是没人可以治好的,如果你强要出头,必将给狼桥村带来灾祸。”
我冷笑一声说:“治老程的疯病,与给村子带来灾祸有什么关系?你在危言耸听,害怕我揭穿了你的真面目。好,我可以不管闲事,只要你告诉我红尘绝地的真相,我们马上离开此地。”
顾九渊丝毫不为所动:“俄还是第一次听说红尘绝地,你不用多费口舌了,离开这个村子吧。”说完背负双手,往村里走回。
我望着他的背影说:“其实老程已经告诉我们,你是吃你母亲尸体活下来的。一个生下来没有牙齿的孩子,怎么可以吃肉?还有一具尸身,怎么可能在一年内没有腐烂?你不是人,你是个鬼胎,而你所做的一切都在造孽,所以小蝶就成为了你还阴债的工具,她是为你还债才变成这……”
“闭嘴!”顾九渊怒喝一声,停步转身。只见他额头青筋暴突而起,显得十分愤怒:“俄不管你是什么人,为啥懂得这么多。可是你都猜错了,今晚子时赶紧滚出狼桥村,不然你就等着死吧!”说完这番话,掉头而去。
这次是把他惹毛了,多说无益,哥们于是没再开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说刚才的猜测看来不假,小蝶并不是鬼命,而是还阴债造成的恶果。畜生,老子也不打算去查红尘绝地真相了,俄要拯救这个可怜的女孩!
他大爷的,俄说话咋也变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