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死一样寂静的气氛,绝对不正常,我怀疑宅子里除了死人之外,已经没有活口了。但已经来了,还是要进去看看的。当下仨人翻墙而过,花肆经常来他们家,熟门熟路,带着我们从小路绕过去,穿过一片假山,最后走到楼房门前。
房门洞开着,从里面隐隐飘出一股血腥味,我心头一沉,看样子猜对了。
我从包里摸出一把手电筒打开灯光,只见屋里地面上,有一道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在刺眼灯光照射以及四周黑暗的陪衬下,显得特别醒目,令人触目惊心。我首先踏上台阶进了屋子,此刻全身神经都绷紧到极限,全副精神提防一切动静。
花肆跟在我身后进来,探手在门侧墙壁上按亮了客厅大灯,一时眼前大亮,整个屋子情形尽收眼底。
客厅里竟然有五具死尸,饶是我已经猜到了结果,还是不由吃了一惊。
有两个身穿保安服的男人,趴在沙发靠背上,显然临死前与人做过争斗,只是技不如人,最终被杀死。另外是三个女人,一个中年妇女钻在茶几下面,一个年轻女子趴在楼梯口。另一个却倒吊在空中,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透明的睡衣,而此刻睡衣往下脱落,露出下体没穿内裤,看样子临死前被侵犯过。
花肆嗷一声叫,躲在蓝小颖背后,指着这些人说:“地上的两个女人都是女佣,吊起来的是厉兴翔老婆,叫陈怡桦。”
蓝小颖转头打量一遍屋里后,摇头示意,魂魄都不在。
我走到陈怡桦尸体前,只见死尸眼珠瞪的非常大,充满了恐惧和痛恨,尽管屋里灯光充足,也令我感到心里毛毛的。我伸手轻轻触摸一下它的皮肤,还有余温,显然死亡时间不长,加上地上正在凝固的血液,看样子是死于我们到达别墅区之前。
然后我又到各处检查一下其它四个人,致命伤口都在脖子上,被人一刀毙命。从伤口长度和深度,以及四个人的死状来看,凶手杀人手法干净利落,压根没遭到反抗。这已经不用再猜了,肯定是那个术人!
这种结果,全是厉兴翔造的孽,如果不是他引狼入室,怎么可能发生这出惨剧?虽然第二个老婆不是死于他手,但也等于是他间接害死的。那么他必定命犯孤煞,而一个注定成为孤家寡人的人,怎么可能会享受富贵,他跟这众星捧月局绝对犯克。
客厅除了五具尸首外,没找到其它线索,我于是走上二楼。蓝小颖和花肆紧紧跟上来,走廊里烟气缭绕,到处充斥着烧纸和燃香的气味。不用说,术人临走前就躲在二楼内开坛做法。
我们循着烟气来源走进一个房间,打开灯光后,看到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桌面上挺干净,但地上到处是烟灰和烧纸灰,并且还有血迹。蓝小颖沿着血迹快步冲到窗帘下,猛地把窗帘撩开,我们一下子惊呆住!
只见窗台上蜷缩着两个孩子,是一男一女,大约是三四岁光景。花肆捂住嘴巴哭起来:“这是厉兴翔的一对双胞胎儿女,甜甜和毛毛!”
看到这俩孩子的死状,我感到心里一阵堵得慌。这也太残忍了,特么的凶手简直是禽兽不如!
我走到窗台前,蓝小颖已经不忍再看,转头走向花肆。我探头看看俩孩子伤口,都在顶门,鲜血基本凝固。它们俩的死,应该在五个大人之前。明白了,这种杀人手法,是拿童男童女的血来祭阵的,那么就算破坏了法坛,二气养尸阵依旧破不了!
“这次是真的遇上劲敌了!”我有些颓丧地说。
蓝小颖回过头看着我说:“不管遇上什么样的敌手,白宇不会被打败的。起码在我心里,你还没有败过,也不会被打败!”
我默默点头,虽然这丫头懂的在适当时候为人打气鼓劲,但这次真的激发不了我必胜斗志。这样的敌人实在可怕,远比袁瑟和猫女厉害的多。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尽管屡次在面人手里逃生,可我没掌握到一点主动权。
他算到我会什么时候来找他,也算到我懂得二气养尸阵,所以就在不久之前杀人离开。随便找个地方重新布置法坛,就能开启不破邪阵。即便我能夺取这个法坛,关闭阵法,可陈希被送入大楼,令我顾此失彼,救人便不能破阵,破阵便不能救人!
这等于叉住我的喉咙,让我无计可施!
我揉着太阳穴思考一阵子,抬头和蓝小颖说:“你和花肆接上奶奶,出去玩几天吧。最好去郑州机场乘坐飞机,到海南转转。卡上有二十万,在那儿玩够了再回来。”说着把银行卡塞进蓝小颖手里,然后说了密码。
这二十万一半是我妈给的,一半是袁瑟母亲送的以及我这段时间挣的钱。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要这些钱啥用?
丫头默然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最终点点头:“好吧,你一切小心。事后给我们打个电话,也来海南找我们。”她是个明事理的丫头,很明白目前的局势,我们必须有个人陪奶奶离开黄瑜市,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她。
“你为什么不走,我们一块去海南,这里就别管了。”花肆泪眼模糊地跟我说。
我一声苦笑:“该了结的一定要做个了结,躲避一时,躲避不了一世,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走吧!”
我们仨出了别墅,我在家门口下车,她们进门,我却打车去往花氏集团。回到公司门口,发现警方已经撤离,刚好这时候司徒静给我打来电话,说我走后调集了一批特警过来增援,进楼把三具死尸抬了出来,没遇到三魂聚尸。目前三具尸体被冷冻在停尸房内,等我明天过来处理。
最后嘱咐我,今天不要再去花氏了,等明天警方开会拿出方案后再说。我心说尸体虽然被抬走,但二气养尸阵早已养成,等你们拿出方案,今夜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可是这话又不敢告诉她,免得她再过来陷入危险境地。
挂电话之前,司徒静又说:“你这个人爱冲动,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去花氏了,乖!明天见!”然后嘻嘻笑了声,把电话挂断了。
我不由眨巴眨巴眼,心说这口气怎么都不像在和普通朋友说的,她竟然让我乖,啥意思?我咋听不懂呢?
呸,你个二货,你难道真的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