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鬼鸟那一刻,我差点没崩溃了,但瞬间镇定下来,捏个指诀猛地在它身上一捅。然后右手迅速挥起铜钱剑,在脑袋上就是一阵乱削。这死玩意似乎被符水打傻了,盘踞在我头上任由铜钱剑怎么削也不动,只是削了这么多下,这玩意连叫都没叫一声,引起了我的怀疑。
沉下心来一想,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这又中了对方阴招,给我们制造了一种幻觉。独阳草既然被破,仅凭舌下那点血是挺不了多长时间的。对方一直在寻找机会,只要有隙可乘,马上就让你吃到苦头。如果自己醒不过来,会疲于奔命的跑下去,最终把自己累死。
想到这儿,拿铜钱剑在自己脑门上砍了三下,同时念了净心神咒。扑棱下脑袋,于是眼前看到了光亮,发觉我和蓝小颖已经跑进了井里,正围着燃烧的白纱女兜圈子。蓝小颖这会儿还处于迷幻状态,双手不住撕扯着自己长发,一缕缕的扯下来,那种疯狂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这会儿顾不上她,最多把头发全部拔光,反正要不了命,对付白纱女才是迫在眉睫的。此刻这娘们身上火势不减,白纱早已烧光,整个人烧的焦黑异常,散发着呛人的焦臭味。可它竟然还活着,一对眼珠在吞吐的火苗里,跟着我们俩的身形不住转动着,这让我心里感到一阵可怕。
这次是真的遇到对手了,三昧真火都烧不死它,我再想不出其它招了。
杀不死它也不能束手待毙,这会儿已经跑回到了隧道口前,才要拉住蓝小颖跑出去,扑棱棱一阵响声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有四只鬼鸟展翅堵住了出口,我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围着白纱女转圈。然后抬头看向上方井口,他大爷的头灯居然被自己搞坏了,也看不到上面有多高。
不过随即传下来的一阵扑翅声,几乎让我完全绝望了!
我也不跑了,停下脚步喘着气问:“你想怎么样吧?”但心里仍旧没放弃,左手悄悄探入背包,摸住了剩余的唯一一支针管。
白纱女听我这么问,“离离……”笑起来,这种诡异的笑声在耳骨里不住回荡冲击,心里又开始犯迷糊了。不但如此,身上皮肉又出现了撕裂疼痛,双手上顿时起了一层水泡,心里是暗暗吃惊。当即忍着剧拔出针管,对准它的嘴巴推射出去。
“呃……咳咳……”离离笑声马上转变为闷哼,跟着咳嗽起来。
我见符水奏效,急忙趁热打铁,挺起铜钱剑击中它的眉心。这娘们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焦黑的脸孔都扭曲了。蓝小颖这时忽然清醒过来,手里揪着一缕发丝跑到我跟前,看到它的模样,知道这次是真把它搞定了,不然她也不会清醒。
“它好像还没死,你怎么停手了?”蓝小颖不解地问。
我不是停手了,因为铜钱剑击中对方灵窍,那是必死无疑,这都不死,我心里正在冥思苦想怎么才能彻底干掉它。
这娘们忽地又离离笑了两声说:“我身上还有一个人的魂魄,要不要把它一块打死?”
我一愣,不会是刘奎爷爷的吧?谁知蓝小颖吃惊地说:“是袁瑟命魂,我看到了,就在它的眼睛里!”
“小贱人,你的眼睛很毒辣,脸蛋也让人羡慕。我很想要你的眼睛和脸皮……”这娘们说到最后一句,拖着长音,显得非常阴森。
蓝小颖身子一颤,咬牙说:“只要你把这只命魂放了,要我什么都可以。”
我心说你就是给再多眼珠和脸皮,它也不会那么好心放过袁瑟命魂的。可是现在对这种情况又感到特别犯愁,袁瑟命魂在它身上,如果将它杀死,势必会连带袁瑟命魂一块灰飞烟灭。这他大爷的是掉进灰里的豆腐,吹不得打不得了。
蓝小颖这时握紧我的手,在心里说:“打死它,命魂我们不要了。总不能为了袁瑟,再让你丢了命,那么我这一生的罪过,将难以饶恕!”
这一刻我心里也特别纠结,这里发生的一切,只要我们俩不说,外人永远不会知道。我们说没找到袁瑟命魂,由不得别人不信。但我这人有个毛病,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袁瑟因我受害,再被我亲手打灭命魂,那么我这辈子良心何安?
“我做不到!”我心里叹口气,把铜钱剑收了回来。
蓝小颖也苦笑起来,跟我说:“你是个好人,其实你完全可以拒绝来这里冒险的,但你还是来了。我这一生,害死了刘奎爷爷,害死了妈妈,害死了袁瑟,最终又害死了你,我身上的罪孽太重……”说到这儿,流下了眼泪。
她又提起刘奎爷爷,那么她绝对是当年的小玲!
我这么微一走神,蓝小颖夺过我手里的铜钱剑猛地刺到白纱女胸口上。她的通灵眼一定看到,支撑这娘们不死的根源在哪里,她这是明知保不住袁瑟命魂,那便要保住我一命,这个愧疚让她来承担!
白纱女立刻张大嘴巴,就像死鱼一样,眼珠突暴而出,模样相当可怕。它惊恐地瞪着我们俩,然后慢慢软倒下去。就当我以为它真的挂了时,突然间这娘们肚子噗地一声裂开了!
我心说不好,马上想起墓蛾和鬼鸟,这里的东西都有相同的生命特征,全是寄生在生物体内的。而白纱女外表并不可怕,藏在体内的玩意才最恐怖。
蓝小颖也意识到不妙,俩人都没多说,迅速倒地滚开。就在这一瞬间,一只黑乎乎的东西从那娘们肚子里飞出,贴着我们俩脸颊穿出井外。它这一飞出去,守在外面的鬼鸟,就像野兽遇到天敌一样,吓得扑翅逃走,模样显得无比仓皇。
我们俩倒在地上,相互手心都出了层冷汗,心想这是什么东西,连鬼鸟都怕成这样?
正在惊愕之际,那玩意又回来了,它还没飞回井里,一股强烈的阴冷气息席卷整个空间。我们俩不由自主打个激灵,这会儿哪还顾得上去想是什么,各自心头叫道:“快逃!”
俩人从地上一跳而起,可是上面太高,一是片刻绝对爬不上去。而通往外面的隧道口,又被这玩意堵住了,我们现在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