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若站在门口,看着韩旸廷的背影,他拉着行李箱,越走越远,直到那个高大笔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她的心也慢慢地下坠,如坠深渊。
孟泽在这个时候走到她身旁,抽着一根烟,问:“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不把他留下来呢?”
白书若依然望着那个方向,然后淡淡地道:“让他走吧,兴许,我和他这辈子终究是有缘无份。”
“有没有缘分,还不是看你?他都找过来了,就差你点个头,只要你点个头,他就会带你回去。”
白书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如果再跟他在一起,不合适。”
“那你也没有必要把我搅进来啊,我以后还要娶老婆的。”孟泽吐了一口烟雾。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也不会再回来了,就让他走吧。”白书若又道。
小凤在这时跑出来,她懵懂地问:“妈妈,你在看刚刚那个叔叔吗?”
白书若低头看着小凤,小凤手里还拿着巧克力,那是白书若以前最喜欢吃的牌子。
白书若蹲下来,先摸了摸小凤的脸,再道:“小凤饿不饿?晚上给你做炖鸡汤好不好?”
“好,小凤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鸡汤。”接着,小凤又问:“妈妈,叔叔给的这个巧克力可以吃吗?”
妈妈说的,陌生人给的东西不可以随便吃。
白书若道:“吃吧。”
小凤得到允许,高兴极了,然后就将巧克力递给白书若:“妈妈帮我剥。”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剥不开各种糖纸。
白书若给女儿剥了一颗,小凤却懂事地将那颗递到白书若面前:“妈妈,你也吃一颗。”
“妈妈不吃。”白书若道。
“妈妈吃。”小凤不由分说地将巧克力塞到白书若的嘴里。
孟泽教的,有什么好东西,要先给妈妈吃,小凤记得很牢。
白书若尝到了熟悉的味道,先苦后甜。
有人说,这就是人生,可是她觉得不是,人生是先甜后苦,中间掺杂着一点点人工糖精。
这时,有客人在楼梯的转角喊她:“老板娘,你这里可以订晚餐吗?”
白书若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
她道:“本来是没有的,不过我今晚熬鸡汤,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跟我们一起吃,不收你钱。”
反正现在是淡季,也没有几个客人。
小女孩开心极了:“老板娘人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
韩旸廷当天就飞回了北市。
期间,他一直冷着脸,谁问都是淡淡的。
见了阿力,也是道:“把这两天缺的会议都改回来吧,该见的客户也安排见一见。”
阿力怔了怔。
老板这飞出去都没有两天,人也没有带回来,一回来就要工作,这是摸门钉了吗?还是说,少夫人已经改嫁了?
阿力不敢怠慢,赶紧把活儿都安排上。
夜深了。
阿力安排司机送韩旸廷回城堡,他自己则去大排档吃烧烤。
好久没有吃烧烤了,北市的烧烤不咋好吃,还是凤城的好吃。
吃了一会儿,他决定联系凌风。
凌风这段时间在北市。
白书楠的公司在北市有办事处,他就和倪向磊回来了,一来父母年纪大了,总逼着他相亲,二来,他在北市的朋友多,觉得还是这边的气候适合自己。
接到阿力的电话,他有些好奇,虽然有联系方式,但不常联系,就算联系,也是围绕着韩旸廷。
凌风问:“阿力,是旸廷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阿力道:“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不是找到少夫人了吗?少夫人在大理开了一间民宿,韩先生就找过去了,但是没去两天又回来了,不确切地说,是只有一天。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板着个脸,谁都不搭理。”
凌风惊讶地问:“有白书若的消息了?她为什么不跟着回来?还恨旸廷呢?这女人也太记仇了吧?”
阿力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跟少夫人的姐在一起工作吗?要不你让你姐去找找少夫人,说不定还有一丝转机。”
“若若的地址呢?你发给我。”
阿力也就将白书若的地址发给了凌风。
发了之后,他一边吃烧烤一边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唉,真是自苦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
一天后,凌风和与白书楠在大理机场相见。
相对凤城来说,大理的冬天还是挺冷的,冷的同时,又很干燥。
阳光很猛,穿着厚外套在外面走一会儿就会热,可一到阴凉的地方,又得把外套穿起来。
凌风看到白书楠的大衣,不禁道:“我替你拿着吧。”
“谢谢,你总是那么绅士。对了,你在北市最近好吗?”
“挺好的。”凌风道:“一切都挺好,就是看不到你,有些不习惯。”
白书楠连忙将墨镜戴上,并分开话题道:“虽然这边的风景很漂亮,但是我不知道若若是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气候的?来玩几天就好了,她居然待了几年。”
凌风道:“可能这边适合逃避生活吧,不是很多人都喜欢辞职来这边旅行吗?等到钱花光了再回去上班。”
白书楠摇摇头:“这样的生活不适合我。”
“当然,这样的生活适合一些心中有梦想的文艺青年。你是女强人,这样的生活你过不惯的。”
白书楠笑了笑:“看年纪吧,说不定再过一些年,我也想来这里养老呢。”
两人在外面打了一辆车,直接去白书若的客栈。
司机有些诧异。
从机场到客栈有50多公里呢,打这么远的车,想必是有钱人。
这年头,有钱人都喜欢来这边旅游。
……
今天,白书若面前的风铃又响了,伴随着行李箱的轱辘声。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白书楠和凌风。
先是诧异了一会儿,随后就释然了。
韩旸廷能找到这里来,那姐姐也应该可以。
当白书楠摘下墨镜,白书若看着这张漂亮且熟悉的脸,她的眼泪不由地流了下来,三年多不见的姐姐,这个时候总算又见面了。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叫了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