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北先回到城堡,没看到叶彩月在客厅。
“夫人在哪里?”他问家里的佣人。
佣人道:“夫人在杜鹃园。”
韩东北就自己开观光车去了杜鹃园。
到了杜鹃园,看到叶彩月跟庄园的园丁在打理杜鹃花。
今年的杜鹃花开得十分灿烂,红艳艳的一大片,风韵犹存的叶彩月在一片杜鹃花中间,美丽、恬静。
“阿月。”韩东北走过来,默默地跟叶彩月一起打理杜鹃花。
叶彩月没有理他,自顾地干着自己的事情。
韩东北知道她在生气。
但是,他还是要把结果告诉叶彩月:“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那个孩子,跟我的确有血缘关系。”
叶彩月冷笑一声:“那得恭喜你老来得子了。”
“阿月,我不敢再说我当年有多无辜,但是孩子确实是我的,我也不能说完全不认。当年我愧对你,愧对旸廷,现在又冒出一个私生子,我也不能愧对他。”
叶彩月问:“所以呢?”
“物质方面,我会补偿他,当然,我会用我的自己的那一份钱,不会用你和旸廷的。感情方面……我也多少想弥补一些。那个孩子我今天早上看到了,是个挺好的孩子,他母亲去世得早,而且看得出来,他外公对他不怎么好。”看书喇
叶彩月冷笑一声:“那你岂不是要两边跑了?像古时的皇帝一样?”
“阿月,我不敢再祈求你的原谅,我回来只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跟你坦白,我不能瞒着你。”
叶彩月道:“我累了,不想听你说话了,你自己去找爸说吧。”
此时,有风吹来,花田翻起了一阵波浪。
韩东北知道叶彩月肯定是怪他的,她的心兴许离他又远了一些。
但是他不能逃避了,他想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阿月,你放心,我保证外面那个孩子不会影响到你,也不会影响到我们家,至于爸爸那边,得时机成熟了,我再跟他说。”
说完,韩东北转身离开花田。
叶彩月在原地怔坐了一会儿,再继续忙她的活儿。
……
孟泽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不知道有多久。
当长椅上飘下第五片树叶的时候,他才打车回家。
回到家,看到孟兴华提着一只行李箱准备出门。
“你去哪?”孟泽问。
孟兴华的脸红彤彤的,华光满面:“去住酒店。”
“无缘无故的,住什么酒店?”孟泽问。
孟兴华过来,兴奋地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我今天收了多少钱吗?你那生父给的。”
“多少?”孟泽淡淡地问。
孟兴华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百万?”孟泽问。
“三千万。”孟兴华得意地道:“不枉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啊,不过也幸好是你生父回来了,要是他没回来的话,说不定这笔钱就拿不到了。阿泽,这笔钱是给我的,你别惦记,迟一点我会买套小居室自己住,还有,我在外面也有相好的,等买了房我会把她接过来,至于你呢,你要住这里也行,找你生父要房子也行,总之别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受够你了。”
说完,孟兴华就提着行李箱走了。
孟泽手插兜里,默默地看着孟兴华离开的背影。
这死老头儿。
三千万,他是严重低估了韩家的资产啊。
不过这钱已经是他这辈子能摸到的最多的钱了。
孟泽正要进屋,却在转身的看到韩东北了。
韩东北因为在非洲呆惯了,哪怕回到北市也不习惯穿得正式,每天都是一件t恤和短裤,站在破烂的胡同口,很是和谐。
韩东北跟他笑了笑,再问:“小泽,我能进这屋跟你聊聊吗?”
孟泽看了韩东北一会儿。
自从他懂事之后,他就经常在想自己的父亲会是什么样的,他特别渴望有自己的父亲,在受人欺负的时候,可以替他出头。
也羡慕别的小朋友可以骑在父亲的肩膀上,或者坐在父亲的摩托车后面。
可是,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妈妈,我爸爸长什么样啊?”小时候,孟泽问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他的妈妈叫孟彩云,孟彩云总是说:“你爸爸啊?他很帅,很高,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他长什么样了,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然而,当他真正见到父亲的时候,父亲却已经老了。
孟泽自顾地进屋,但是进屋后没有关门,所以韩东北赶紧跟了进去。
到了院子里面,孟泽搬出一张凳子,默默地放在韩东北面前,示意他坐这里。
韩东北坐了下来。
孟泽进了客厅,看了一眼存放零花钱的罐子,里面的钱全被孟兴华拿走了。
又去开那个老旧的冰箱,里面也没有东西了。
于是他打开手机叫外卖。
看到坐在外面的韩东北,他点了两份。
再之后,他倒了一杯水,出去递给韩东北。
韩东北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你啊,小泽。”
“不客气。”孟泽也拿了一张板凳坐下,然后问韩东北:“你来找我干嘛?”
韩东北道:“就……聊聊天。”
韩东北越看越觉得孟泽和他年轻时候像,越看,越觉得亲切。
“那你聊。”孟泽道。
韩东北端详了这小院一番,道:“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对。”
“你妈一直不肯说,谁是你爸爸?”
“她从来没有提过你,直到死。”
“那你恨爸爸吗?”
孟泽反问:“你是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当然不知道,我和你妈妈当年也是聊得来,普通朋友,但是我不知道她趁我醉酒后……当然,也不能完全怪她,但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孟泽道:“这事是我妈的错,所以她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脸找你。”
韩东北听了孟泽这话,反倒感动起来。
“阿泽,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很糊涂的人,甚至曾经抛妻弃子去了非洲,一去就是很多年,在非洲我是圆梦了,但是却没有尽到家庭的责任。所以,我想把自己该弥补的都弥补了,包括你,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纵使是玩世不恭的孟泽,也在听了这句话后,心里有所触动。
但他坦白道:“我从小就没有父亲,现在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就更不需要什么父亲了,所以你不需要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