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会这么想,她上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个学习非常刻苦的同学,经常考班级第一,结果毕业之后因为家里没关系,自己又是农村户口在城里找不着工作,因为工厂不愿意录用农村户口的人,对方只能被迫回乡种地,忙活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回乡种地的命。
而她学习一向不好,经常考不及格,只能混个高中文凭,但最后却被家里用关系塞到了书店当店员,虽然工资不高,但每天基本上也不用干什么活,非常的清闲。
这现成的例子就在向她说明这个道理,而可悲的是这个店员的心理也是现在绝大多数人的心理,读书的却无用。
就连这个年代的高中生,他们在学校也只是混日子而已,毕竟他们只需要混个高中毕业证就可以了,学习成绩无所谓,反正家里有关系。
所以这县城的书店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他们这些习题册自从进来就从没卖出去过多少 。
叶城结完账之后两人把这些书都放进了叶城背的大竹筐里面,把在百货大楼买的比较轻的、易碎和易压坏的东西都放到了苏玲背的背篓里。
两人从书店出来之后又熟门熟路的拐到了黑市所在的那条巷子,当然,两人在进巷子之前,先都用围脖把半张脸遮好,然后才施施然的走进巷子。
黑市之所以会安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的巷子四通八达非常的复杂,不熟悉的人进里面很容易迷路,走不出来,就算搜查队过来抓投机倒把的,这些人也很容易跑出去。
在这条巷子尽头,有一个魁梧的大汉守着,他警惕的扫了两人一眼之后,觉得两人不会是来抓人的,于是他放松的说:“买还是卖?”
“大哥,快过年了,我们进来买点东西。”叶城边说着边照规矩把一毛钱看场费递了过去。
“行,进去吧。”对方收下钱之后语气更好的说。
两人往巷子里面进去,再拐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子之后,突然就发现了很多人,这些人摆摊的摆摊,买东西的买东西,除了不是很喧嚣以及大家都蒙着脸像在做贼之外,跟正常农村的大集差不多。
苏玲扫了一眼这些摊位,一眼就发现了一个瘦高个的男子背篓里面露出的半截挂面,她立刻眼前一亮,高兴的和叶城一块走上前去。
“你好,这挂面多少钱一斤?”苏玲走到这个卖面条的瘦高个面前指着他背篓里面的挂面说。
“一块钱一斤,不要票。”瘦高个的男子高兴的说。
“那来两斤吧。”苏玲觉得这个价格还可以,于是她果断的说。她本来想多买点放家里慢慢吃,反正这东西冬天能放很长时间,但想到后面可能还要买其他东西,所以就少要了点。
苏玲本想掏钱,但叶城提前掏出了两块钱递给对方,苏玲的手于是又收了回去,她忘了这次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对方收到钱之后,高兴的从背篓里掏出了挂面,用秤称了两斤递给了站的最近的叶城,叶城把挂面包好放到了竹筐里。
苏玲看着叶城完成交易之后对叶城说:“我们两个走吧。”
之后,苏玲又和叶城一块买了些红糖和盐,两人在这期间还遇到了一个卖票的票贩子,两人从她手里买了一些肥皂票,火柴票,糖票等各种家里需要的票,然后受到启发的苏玲还专门找了其他票贩子买了一些油票,苏玲做的饭相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很是“重油重盐因此,她常常感觉到家里的油不够用。
之后两人走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卖大米的摊位,苏玲激动的上前问:“你这大米多少钱一斤?”
卖大米的说:“大妹子,我家这大米一块二一斤,不要票。”
“有点贵啊,这比我上次买的要贵。”苏玲皱着眉头,语气嫌弃的说。其实此时苏玲是装的,她心里是在跃跃欲试的想要跟对方讲价,毕竟她等会要买的不会是小分量,哪怕讲下去一毛钱,那累计起来也有一块钱了,省下来的这一块钱哪怕买鸡蛋吃也能买不少。
上次她从黑市回到家之后她娘就嫌弃她从黑市买的东西贵,还告诉了她一些讲价的技巧,比如先挑刺,今天,苏玲就想要尝试一把。
卖大米的从背篓里抓了一把米给苏玲看,然后天花乱坠的吹嘘说:“大妹子,你看,我家这米晶莹剔透,你转遍整个黑市都找不到这么好的,这可是真正的优等米,你说它值不值这个价。”
“那也不行,我之前买的才九毛钱一斤,跟你这米差不多,你家这也太贵了,一块行不,一块钱一斤的话,我就买十斤。
“大妹子,不是,你这还价也太狠了,这一块是真不行。”
“那一块一,说好了,你要真要是再不行,那我就去其他家看看。”苏玲做出要走的样子。
对方看苏玲这一副必须要降价,不降价不买的样子,又想到苏玲要买十斤,对方犹豫了一下说:“行,大妹子,你真要十斤那也行,我今天就少赚点,不过你可别告诉别人,我卖你这个价。”
“没问题。”苏玲讲价成功之后很是满足,获得了很大的成就感,连连向对方保证说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买好米之后,苏玲和叶城两人继续往前走,这时苏玲开始有些后悔的向叶城说:“早知道他那么轻易就能答应,我就再往下压一点了,压到一块钱一斤。”
这就是人的心理,买东西的时候对方如果很容易就答应,就总觉得自己吃亏了。
“这个价格已经可以了,你要是再往下压,对方估计就不会同意了。”叶城安慰苏玲说。
“也是,他们家的大米质量确实是好。我之前都没在黑市见到过这么细腻的大米。”苏玲听了叶城的安慰,又高兴了起来,眉飞色舞的向叶城说。
安慰好苏玲之后,叶城又问出了自己刚刚一直好奇的问题:“玲玲,你刚刚那套是从哪学的?”他不相信是苏玲自己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