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之人并没有让舒梨等太久。
不多时，玻璃上开始闪烁起深蓝色的荧光，紧随其后的，便是清脆又尖锐的电子声音响起。
舒梨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汇聚起来的火焰，像是一张脸一样。
或许是距离太近，舒梨在盯着面前这张脸的时候从内心深处从蔓延出极度的厌恶。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和面前的火焰脸对视。
不断翻动着的荧光给附近铺垫出一片冷感的氛围，让舒梨觉得遍体生寒。
而对方，在这个时候终于开了口。
“你和你那个讨厌的哥哥一样，很喜欢自作聪明啊。”
对方的语气森冷又阴鸷，舒梨瞬间皱起了眉头。
“总比你一个脸面都不敢漏的东西强得多吧……”舒梨轻声开口，带着十足十的嘲讽。
火焰脸并没有被她激怒，只是短暂的沉默之后，舒梨周围的玻璃突然骤然升温，隔着衣料也烫得她身上一阵刺痛。
舒梨往前走了一步，脸上再次出现了笑意：“怎么？杀不掉我，就只能用这种手段？”
那张脸顿了几秒，这个狭小的空间都开始升高温度。
炙热的气息使得舒梨的呼吸变得艰难，豆大的汗珠也止不住的滑落。
“我是不可以杀了你，但是让你承受一些折磨，还是轻松得很。”
舒梨皱着眉头，嘴角是不屑的笑。
“你把我拉进这里，就为了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段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跟你谈一个合作。”火焰脸把温度全部降回原本的，还开了一整面给舒梨换上了新鲜的空气。
“我的合作诚意很足，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可以跟你合作的地方。”舒梨说。
“舒骆，你的堂哥，他把某样重要的东西带去了现实世界。你把那东西带回来，我就放你和他离开，并且永远都不会再次把你们拉回来。”
“哦？”舒梨没有忍住自己的笑：“听起来好划算的买卖。”
火焰脸不可置否。
“那是什么东西呢？”舒梨低垂着脑袋，神色看不分明：“你总要告诉我是什么东西，我才能确定好不好找，以及这个合作能不能做吧？”
火焰脸这次安静的时间比之前都要长，久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我无法跟你描述那样东西的外貌，不过它被装在一个盒子里。它很特殊，你一眼见到它，就会觉得它属于综演空间。”
舒梨眼眉微掀，顺便点了点头：“要不附送一个要求如何？”
火焰脸问：“什么？”
“让我见见我堂哥，毕竟是他的杰作，总要问过他的意见啊。”
“不可能！”对方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他已经不在这个分区了，我无权让你们见面。”
舒梨冷冷笑了下：“见一面都难，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会在合作之后放了我们？”
火焰脸沉吟片刻，道：“不一样，拿回东西之后，我才会有那个权限。”
舒梨沉默下来，头也垂得更低，把自己的所有表情全部都藏了起来。
对方以为她在思考，也没有开口打断她。
但其实，舒梨在想那样东西是什么。
火焰脸的话很好理解，他提出的这个合作无非是利他主义。
或许可以和现实世界的打工人看做一样，被舒骆偷走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业绩，谁先拿回来谁升职。
这样也好解释为什么火焰脸说自己现在没有权限，要等到拿回东西之后才能履行。
但是，舒梨抬起头，再次和对方对视：“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履行合作约定呢？”
“天知道你在用了了更多的权限之后会不会杀了我们呢。”
“我不会！”对方说的很果断：“我的目标从来都只是空间内部人员，在动手之前，我也会把现实世界的人先踢出，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拉回来。”
舒梨的话太含糊，让火焰脸生出一种舒骆把东西给了她，还把一切都告诉她了的认知，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被逐渐套话。
舒梨心道：内斗啊。
不过她不信。
根据她对舒骆的了解，如果只是一群数据人之间的内斗，他才不会这么拼命地阻止一切的发生。
但是现在看来，舒骆做到的程度，远远要比舒梨已知的还要多。
那么，这个合作，舒梨就很难答应下来。
这样想着，舒梨开口：“我拒绝，你可以让我回去了。”
“我可以再补充一些条件，比如你的家人，也可以满足你的物质要求。”对方语气冷淡，冷漠无比：“这是众多玩家的所求最多的东西，你应该也想要吧？”
“谢谢，但大可不必。”
对方似乎很不能理解舒梨的决定：“为什么？你不想你和舒骆的生活回到之前吗？你看到你伯父的狼狈模样的时候不会内疚吗？”
“并不会。”舒梨淡淡道，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样子。
“那就再见了，我帮你找了一群很热情的朋友，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相处愉快！”
对方在热情和朋友两个词汇上格外加重了语气，格外有深意。
对方那张讨人嫌的脸转瞬消失，比来时的速度更快。
舒梨在失去了所有光线的地方又呆了很久，才缓缓失去了意识，沉沉昏睡过去。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回到现实。
她的个人面板之上多出了三个赤红的文字：已锁定。
下面的小字注释：因结下仇怨，被迫与使用方绑定。（注：进出副本、空间皆跟随对方状态）
舒梨在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行文字，只是上面并没有表明对方是谁。
舒梨看着那个面板，不由得勾勒出一抹冷漠的笑。
除了七真，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见鬼的地方能够得罪谁。
眼前的环境荒凉的可怕，周围枯黄的草叶随着微风发出沙沙的响声，头顶是乌云密布的阴沉天气，仿佛下一秒就能下起一场大雨来。
舒梨环顾一圈，不远处的地方，立着几个不伦不类的广告牌，上面的字体是红墨水写出来的，却好像已经淋过了雨，流淌下几道骇人的痕迹。
“喂，见到我，开心吗？”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舒梨带着疑惑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