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冒险者走出了龙首府。
夜色里,黑市仍然在沉睡。
街道上空旷了许多,平日里懒散的人们,夜晚欢闹的人们,摆着阔气,说着醉话,游走在街道上的人们。
现在统统都已经没有。
只留下一片萧条的景象,萧瑟的风儿吹着一整个空旷的大都市。
远方学者们在东方夜以继日的工作着。
近处军人奉行大元帅命令,沿街站岗避免非常时期不法分子钻了空子。
冒险者领队走在街上,书写了一封灵体信件。
叫来一个吵闹的灵体信使,托付他现在就把信件送去。
两个人已经急急地走去了传送门广场。
路过站岗的军人,看到那些挺拔的人们,保留着自己心中的秘密。
两个人都知道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措施。
谁也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还能回来。
而这一去,有可能是永远的远行。
苏琦询问严恒:“你害怕吗?”
严恒说:“不怕。我反正是个光棍,不害怕什么牺牲,也没有谁会陪着我掉下去。你呢?”
“和你一样,也不怕。一会儿队员们来了,就你和他们说吧。我不太适合这个场景。”
“嗯。”
两个人之间又沉默了。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夜晚,当他们沉默下来,就意味着已经纵容了事情将会如何持续下去。
就意味着事情将会无情的发展下去。
冒险者们三三两两的走了过来。
聚在了领队旁边。
到了此刻还不明白冒险任务将会是什么。
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将会如何看待这一段神秘的历史。
直到人们都聚齐了。
严恒提了一口气,说道:“大家都来了?”
“领队是什么任务?这大晚上的,叫人出来,还是把我从床上吵醒的。”
“哦。这么说你不想去了?”
“那也得明天吧。晚上的该去睡觉了。”
“今天的任务,就是现在出发。你们有谁不想去,直接可以走了。”
那家伙呵呵笑两声:“那我跟着大家一起去了。”
“不去睡觉了?”
“不睡了。”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提起了精神。
今天的状况似乎和平日里有一些不同。
严恒说到:“这次冒险,可能你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希望你们做好准备,不要在路上后悔。”
“领队,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浪迹起源。”
起初还没有几个冒险者听得懂这个想法。
后来声音回荡在他们的心中,他们才听懂了是什么意思。
“我不太明白,领队。我们为什么要浪迹起源?”
“这个你们不要问。我只想召集对我最忠实的冒险者。”
冒险者们不由得嘀咕起来。
严恒解释道:“这次冒险绝不会触及法律,这一点就和我们以前的冒险一模一样。”
“我去,领队。你说的话我懂了。”一个冒险者首先说道。
“我想我也懂了。为了这事情,我们冒险者岂能不加入?”
那些冒险者似乎一霎时懂得了领队在说些什么。
就从那不过只言片语之中,他们就知道自己可以信任领队,信任一个带领着自己走向生命森林的龙类。
严恒说:“回去拿你们的东西。带上所有物品,我们今天晚上动身。”
说完,冒险者们很快地解散了。
严恒和苏琦打了个眼色,自己也会去拿起自己的装备。
当他们走到一起的时候,冒险者们也都已经聚在了一起。
每个人都已经是一身的铠甲,一手的武器,魔法的力量四散开来。
就连旁边看着这里的军人,也会心慌一把。
也会准备着将要解决这些龙类。
严恒和苏琦,带着他们走向了传送门。
他们一个个走上阶梯,步伐沉稳,迈步而行,似乎从容不迫,似乎手握力量。
在那个夜晚,士兵们目送着那些手拿武器的冒险者离开。
而冒险者们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将要去往哪里。
夜色里,黑市的高塔下,冒险者们仰望着星空,看到背后的石柱耸立在一片植物森林里。
森林的那边就是断崖,断崖之下一望无际,也是森林。
严恒没有告诉冒险者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
他直接带着他们走入了森林。
此刻的森林,六只眼睛早已经切入了这边的陷阱,恰是森林中的野兽,已经瞄准了它的猎物。
路的旁边是一片发黄的树木,树叶已经在秋天染上了黄色。
在星空下,背着一层水银色的闪光,在夜色里散发着头顶七色月亮的色彩。
而在那浓密的树叶下,一些兽类刚刚享用过一顿美味的食物,冒险者们仍然可以看到那些弱小的龙类,面对着森林,死在了刚刚走出来的路上。
他们的尸骨都在那里堆砌着,那些野兽还在舔着嘴角,捕捉一顿大餐的余味。
冒险者们,只能抱着怜悯的眼睛看着那一切。
那些人们是可怜的,但是当他们冲出了保护圈的时候,可怜也已经变成了可恶。
他们那样子使得一个城市埋没,使得那些财富流逝,使得机器人富裕起来。
那么他们也得要蒙受可怕的损失。
他们就要面临失去的痛苦。
他们冲了出来,但是也要生活在那一片残破的世界里。
那些野兽随时欢迎着他们。
走在前面的冒险者,时时刻刻握紧了武器。
行走在夜晚的森林里,就已经感觉到了可怕的力量盯上了他们。
他们得要手中拿着无上的武器,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战斗,甚至为了自己的朋友而做一些什么。
当他们走着,走着的时候,忽然看到前边不远处,一根柱子已经立在了那里。
那根柱子黑黝黝的,有着四楞的边角,只是一看那些冒险者就忽然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看向自己的身后,在远处的森林里,树木已经把那里遮盖了。
冒险者们已经看不到了那里的柱子。
但是那黑色的柱子,确实是存在于那里的。
他们就在不久前才从那里离开。
严恒也已经意识到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
苏琦一手随机者一枚弹种射了出去。
爆炸在天空。
但是弹种炸裂了天空,比丝绸缎带还要漂亮的天空,忽然迸发出一片开裂的蜘蛛网。
那噼里啪啦的裂痕后面,透露出一片新颖的光亮,也是黑暗,但是很美。
冒险者们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身处在哪里。
头顶的裂痕没过多久也已经弥合了。
开裂的痕迹化归于无有,反而是一片平整的夜空出现在他们头顶。
这景象,多少会让寻常人觉得奇怪。
随后冒险者全体向着天空射去弹种,爆破弹,狙击弹,穿甲弹,乃至于连环爆破弹,这些弹种对着天空,没有一会儿功夫,头顶的模样就是一片开裂的痕迹。
大片的夜色成为了一片裂痕,无数星星在其上闪亮着摧残的光。
这一刻天空的裂痕无限扩大,龟裂的痕迹,向着周围蔓延,像是藤蔓止不住的生长,在必要的地方开枝散叶,在必要的地方化身为花朵,一大片天空的中心都在坍塌下来。
掉落之后裸露外面的天空,不过是森林的树叶裸露着。
那些天幕最后化身成为地面的蛋壳。
最后野兽夸大的身形裸露着。
他们看到了一头巨大的蜘蛛。
冒险者们四散开来,寻找躲藏的物品。
那些头顶的天幕仿佛玻璃掉落下来,大片大片的树木被拦腰截断。
那些天幕仿佛也有密度,也有重量,也成了刀子。
苏琦忽然一枚弹种就位,一枚穿甲爆破弹,对准野兽就射了鼓秋。
正中野兽的腹腔,弹种钻了进去,弹种爆炸开来。
野兽的胸腔炸出了一个大洞。
其他的冒险者跟着射击。
那头野兽暴跳如雷。
他们周围的幻象被践踏的东倒西歪。
树木都成了脂粉,四散开去。
清风都化作了卵液,尽数蒸发。
蛋壳里的他们,踩踏着粘液,践踏了野兽的胚胎,从那卵里出来。
目睹着一个巨大的野兽,布局的江山画卷,被他们毁坏。
那画卷里还生活着多少的野兽,那些黑市商人到死都没有走出陷阱。
冒险者们才松了一口气。
起码说明,他们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