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意外，而是你所为？”
“是！”
“引导行曦族故意抹除他们的记忆，引导他们不断繁衍，甚至是父亲被温砺锋追杀下界，从小就被灌注杀我念头的白芷烟，都是你引导的结果？”
天道脸上失去了一贯的淡然：“是……”
“若非处在困境之中，你又该如何成长？”
四分之二的灵力绳断开。
“天道就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人生吗？”
“以你如今的修为应该明白，有时候为了所有人，小部分的牺牲是在所难免！”
宋泞汐:“好一个在所难免，若是你是这小部分人之一，无缘无故让你为这个世界去死你可愿？”
天道:“从我的意识诞生开始，我的身份在面对抉择上就不容许我平等对待世人！”
“呵！”宋泞汐发出一声嗤笑：“天道就是天道，利益得失分得很清楚，揣着私心，却要他人大度，不过我还有个疑问，焰炽剑心残缺也是你所为？”
焰炽屏住呼吸，虽然她现在跟着主人过得很开心，但还是想要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对她的。
面对宋泞汐几乎看透人心的金眸，天道狼狈移开视线，直到被强行扳正脸。
“是还是不是？”
天道闭目：“是！因为私心，我既期待你的成长，又不怕你成长太快会脱离我的掌控！”
宋泞汐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答案，忽然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知道海蓝晶吗？”
天道明显怔愣了下，才道:“我……知道。”
宋泞汐为铁锅加了把火，本就沸腾的水溅射而起，落到天道脸上留下几点红印：“原来天道撒谎都是面不改色的！”
“吾……”
揪着他的衣领，宋泞汐眉眼染上怒气，拔高了音量：
“若非下死手，焰炽怎么会有那样痛苦的记忆，你的本意根本就是想毁了焰炽的意识，是被师公制止了吧？”
“你……”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和师公喝酒的下酒菜里有几串串水葡萄，他剥壳的动作和焰炽如出一辙！”
“焰炽剑心残缺哪怕忘了一切，都没忘记她那苦难人生得到的那一抹甜，笨拙的模仿师公的动作。”
“还有我飞升时接引光柱缠绕着的金色符文一开始我看不懂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直到悟了这宇宙我才恍然。”
“那根本不是天道法则，更不是什么功德金文，而是寂灭咒！”
“寂灭咒对于普通人来说并没有坏处反倒有聚灵之效，但是对于我这个天赋不一般的人来说却是致命毒药，一旦我的境界达到了一定限值，寂灭咒就会发动。”
宋泞汐目光如刺：“只要我寂灭咒在身，既可以快速成长替你除去雾兽又能保证之后引发寂灭咒引我爆体而亡！”
“我说得对吗，天道？”
天道布置的这盘局，唯一的变数就是她还活着。
可是他的初心是从什么变了呢，是发现她进步太快之后，还是在她爆了温励锋的神识之后？
天道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若非我以身融道，神魂宇宙融合在一起，恐怕这会我已经自爆了吧，天道可真是下的一盘鱼与熊掌兼得的好棋啊！”
“狗东西，你设局我当你是为了让小徒孙成长，结果你竟然抱着过河拆桥的心在小徒孙身上下寂灭咒，卑鄙无耻，丢老子的脸。”
“等老子出去，非打死你不可！”
太古骂声无限在识海回荡，天道无动于衷。
自他有了意识，聆听世间的种种声音，承接了无数的喜怒哀乐乃至各种情绪，心中的澄湖不知不觉生了涟漪，渐渐的染上污浊。
他的作为皆出自私心而宋泞汐的成长出乎他的意料。
尤其是她修行的功法，虽名为行曦诀，但他不知是从何而来，竟然强大到可以衍生出宇宙。
“抱歉！”
“无论是谁，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天道也一样！”宋泞汐话落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掌心灵光涌现，一缕神魂被抽了出来，随手打入旁边的木头人中。
天道意识还未从神魂被撕裂的痛苦中回过神，一时不慎倒在地上，粗糙烂制的木头身体连同四肢都很僵硬，他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撑起来，不由动了怒：“宋泞汐！”
反之太古不敢置信的活动了下筋骨，灵活自如，随心所欲的操纵身体让他大为欣喜。
自诞生后他的神魂就弱于天道，行动上处处被压制不说，出个门都要被管束。
每每毒素发作时都被赶出来顶着承受痛苦，他早就受够了窝囊气，现在终于自由了！
只是瞅了眼脑袋下的铁锅，这被水蒸得也挺难受的：“小徒孙，这铁锅就没必要炖师公了吧……”
宋泞汐哼笑着将他和木头人天道，互换位置，崩断灵力绳，咚的一声天道落入滚烫的锅中。
“铁锅炖天道，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被困在木头中的神魂不会熟，但被金焰炙烤的痛感和伤是真实存在的，不多时锅中就传出天道的闷哼声。
焰炽叫嚣着要亲自报仇，出来时怀里抱着一堆‘调料’什么化骨丹，五毒丹，各种丹一股脑的往锅中加。
嘴里骂骂咧咧，将所有骂人的字眼的都用上了，那股机灵劲，哪里看得出是个剑心残缺的剑灵。
可见这小剑灵被小徒孙养得很好。
“小徒孙那家伙都被你炖了，还生气呢？”
“师公被他压制那么多年就不生气吗？”
太古走到她身边站定：“怨过，骂过，挣扎过，大概我这人脾气好，时间一长反倒习惯了，知道你的出现之后又多了期待。”
“期待？”
忆起那些年的折磨，太古恨得牙痒痒的：“你不知道那混蛋多自私，一旦毒素发作，自己躲起来，让我独自承受痛苦，偏偏我还没办法反抗，又憋屈又苦！”
“直到你的出现，天道关注了你多久，我就看了你多久。”
太古摸了摸宋泞汐的头发，眸中流露出温情：
“无尽的生途中，无数个生不如死的日夜，看着你几乎成了习惯。”
“我会因为你的难过而心生怨忿，也会因为你闯过困境而高兴，小徒孙我一直都期待着你的到来啊。”
说到这，太古咬着后槽牙，怒火中烧：“可是我没想到天道这个卑鄙小人，会在接引光柱上动手脚！”
“小徒孙，对不起，是师公没有看住他，差点又让你受伤了！”
宋泞汐摇了摇头，天道算计她，只会让她苦难加身，但她知道，师公是真心护她，救父亲，甚至是撤销修仙者九死一生的雷劫，护着焰炽，无形中的引导……
她的大路三千在师公的偏护下，矛盾的坎坷但也顺畅。
“师公打算怎么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