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强光之后我睁开眼睛,先确认了一番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好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这才让我放心的确认周围的情况。
地上有一个圆形的光亮,我躺在正中的地上,一束光从天上直直的投了下来,刚好打在我的身上和周围。我看不到是灯还是什么别的,但我也没那个心思去研究,毕竟搞不明白的事情又不止这个。不远处好像还有一个我和这里类似的地方,我能看见一道光柱落在地上,但被参差不齐的人影挡住。
我的周围,或者说是光亮的边缘位置,我看到了许多形态各异的人形模特,他们保持着诸多奇怪的动作。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都换上了一副相同的表情,那个古怪至极的笑脸。
这种一看就有问题的东西还是少惹为妙,我循着一个露出空隙的角落挤了出去。还好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动作,就在我刚刚踏进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衣服。
我身体一僵,呆呆的回过头,在光照的边缘,所有的模特的脑袋都转过头对着我,脸上的表情让我感觉莫名的心惊。至于我的衣服,被一个扭曲的手指勾住了,刚刚我经过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这里还突着这么一截。
我伸出手扯下挂住的衣服,不敢再做丝毫的停留,迈出步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谁知刚踏出一脚,就迎面撞上了一个冰冷且坚硬的物体,因为这里脱离了光线有些伸手不见五指,我也根本没有想到面前会有东西,顶着那玩意就摔在了地上。
周围一阵稀里哗啦的硬物落地和摔碎的声音,明显这里也有着什么,只不过因为光线问题我看不见。
我想站起来却摸索到了刚才摔碎的物件。虽说我早就猜到了是什么,但真摸到了手里还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一个人头,准确点说是一个人形模特的人头,从脖子处断裂,断茬刺的我的手有些痛。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能摸得出来,那副笑容依旧挂在他的脸上不曾消失。
突然,我似乎感觉到头颅上嘴角动了一下,我赶紧把手里的脑袋丢到一边,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尽快到另一片光亮里去。
我站起身,又一个手指挂在我的衣服上。我咬着牙扯下来丢到一边。
“唔,”一声呻吟飘进了我的耳朵,娘的这搞什么一惊一乍的,我狠狠的踢了旁边不知道什么部位一脚,嘴里的呼吸却是在颤抖。说到底别看我挺勇的,我不是不怕,只是我知道怕也没什么用处。
“啊——”这次声音更加明显,但不是来自于我的身边。是那里!我不在顾及身边有着什么,用尽全力的跑向另一片光亮。
那地方看着不远,但路上都是一个个的人形模特,不经意间总会和我来个亲密接触。后来索性我也不管这些,直接抡圆了臂膀,推开面前所有的阻挡物。这些东西像是有感知一般,不断地勾住我的衣服,或者绊着我的脚,但是真当我停下来去摸索这些模特的时候,他们却是冰冷坚硬的。
装神弄鬼,我反复的安慰着自己,后来干脆在地上捡起一只石膏大腿,一旦附近有什么阻拦我就轮着大腿砸下去。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周围安生了许多,这也得以让我来到了那个光亮的附近。
但我没想到这里被各种奇葩外形的模特围得水泄不通,摆着各种古怪诡异的造型,有的手臂扭曲反转,有的四肢比例相当不协调,有的脑袋弯折了九十度,有的胸腔完全凹陷,他们就像是工厂生产的残次品,被谁肆意的摆放在这。
我听得痛苦的呻吟声还在,就在这些模特中间。
“何跃文”我轻声唤了一声。
呻吟声立刻消失了,一瞬间所有的模特的头颅全部拧了过来,带着那怪异的表情盯着我。
我吞着口水,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感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可能是过了一会,我现在并没有什么时间概念,大脑都一片空白了这要是放别人身上估计当时就得吓瘫了,我还能站在这里属实算是不错了,“啊——”,模特之中又传出来一阵哀嚎,伴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在叫喊声响起的同时所有模特的头慢悠悠的转了回去,终于那种被注视的压迫感不在了,让我得以松口气。
根据刚才这些怪东西的表现,发出声音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何跃文,从他痛苦的声音判断,他应该在经历某种变化,我想起了画上的模样,心一横挤着周围的模特钻了进去。
周围的模特被我推到了一片,各种诡异的部位摔的到处都是,但正因如此,我才能看见面前的何跃文。
他跪在地上,背上的囊包扩大了许多,一个肩膀上的皮肉翻开了大半,这只手臂上的手掌位置,大拇指的下方有着几道深可见骨的齿痕。血水不断地滴落,几乎染红了他的全身,一把刀横在血泊里,血液滴在上面发出轻微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