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东西会突然发起进攻,更没有想到的是它会率先攻击相对比较矮小,没有攻击性的张真人。
按道理来说,这东西应该先攻击猴子,因为他看起来更加有威胁性。
我和猴子都呆了好几秒,然后才伸手一把抹掉了脸上的血迹。
张真人的头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被那个东西甩到哪里去了,但是他的身体还在地上轻微的颤抖,好像是因为痛苦在颤抖。
他死了。当时我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他真的死了。可是他的身体还活着,还在痛苦。
那东西攻击完张真人以后,就隐没到前面幽深的墓道里去了。我知道它并没有离开,它只是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
我不敢相信,张真人就这么死了,而且死的这样突然,这样干脆利落,这些血腥。
“他妈的!”猴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是的,就是惨叫。一种绝望和痛苦混杂在一起的叫声。我知道这是因为难过。
猴子平时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好像并不在乎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尤其是他和张真人之间,好像是一种有些敌意的态度,他总是欺负张真人。
实际上猴子已经把张真人当成了朋友,当成了长辈,至少不会面对张真人的死亡会像陌生人一样冷漠。
他甚至痛苦,甚至绝望。因为他知道,张真人这回是真的死了。
受了伤也许还有愈合的可能性,可是,头掉了呢?
“我-去-你-妈-的……”猴子突然吼叫着,从地上捡起张真人的折叠铲就往前面的墓道里冲了过去。
他没有拿手电,就这么朝着黑暗冲了过去。
我立刻打着手电跟上去,但是我看到的只是猴子被扑在地上,遭受了和张真人同样的攻击。
我看到猴子的头被那东西一下包进嘴里,我隐约听到猴子呻吟的说了一句“小楼,跑……”
然后那东西甩了甩脖子,猴子的头就被拧了下来。
地上一滩鲜血,呈喷射状,好像一棵红色的枝叶繁茂的树。
那东西一甩头,把猴子的脑袋甩到了我身后,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感觉到胸口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喊着猴子的名字,往身后扑过去,在地上胡乱的抓着摸着,想要找到猴子的头在哪里。
我像个疯子,嘶吼着,挣扎着,在地上爬。
“猴子,你他妈的……”我的嗓子哑了,“你他妈的,我要给你报仇,猴子……”
我胡言乱语,我语无伦次,我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但是我知道,我要报仇。
“我要报仇。报仇!”我大声喊着,终于在地上摸到了猴子的头。
他的脸已经被摔得看不出他本来的样子,可是我知道他是很英俊的,他的牙齿又白又整齐,他的头上光溜溜的,假发早都丢了。
我捧着猴子的头,像是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我呼喊猴子的名字,知道永远也不会得到回应了。
“刘创业,我,赵小楼,今生永远是你的兄弟,来世,咱们也还是兄弟。”我用手指头缓缓合上了猴子的眼睛,“我现在就给你报仇。”
我把猴子的头装进背包里,然后从地上捡起折叠铲,朝着身后的怪物大步走了过去。
猴子死之前还在担心着我的安危,还在叫我跑。可是,我不可能再退缩了。
也许我会死,但是,我也不能退缩。如果报不了仇,我用不罢休。
那东西站在原地,用凶恶的眼光盯着我,我也用凶恶的眼光盯着它。我不会再怕它,我对它只有仇恨,我只想杀死它。
也许我的眼神确实有震慑的力量吧,我看到它迟疑着往后退了一步,但也仅仅是退了一步。
“来啊,你上啊,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不叫赵小楼。”我冲着它嘶吼,步步逼近。
它低下头来,龇牙咧嘴的看着我,嘴里发出低吼,好像是在警告我一般。
我要的就是这样,我就是要让它愤怒,要让它恐惧,让它感觉到被威胁,然后我要杀死它,就像它杀死猴子一样。我要把它的头拧下来。
我疯了一般的冲了上去。
我知道我身体里的蛊毒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我从来没有这样充满过力量,也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样的速度。
它大概也没有想到我有如此的强大,只是龇牙咧嘴的往后退。
我直接冲上去,用折叠铲在它的腿上砍了一下,立时就有一条长疤,血也跟着流了出来。
这对它来说并不是个大的伤口,可能就和挠痒痒一样,但是这样我知道了它也只是血肉之躯,它会受伤,我能够让它受伤。
尽管它能够一口咬下人头,能够把坚硬的折叠铲咬成一堆废铁,但是它的身体是血肉筑成,它会受伤,它会流血,它会死。
我就是耗也要把它耗死。
我灵活的在它身边钻来钻去,瞅住机会就在它身上砍一下。它一直伤不到我,只能上蹿下跳的龇着牙躲避,它处在下风。
后来,它浑身上下都被我砍得是伤口,到处都是血痕。大概是被激怒了,它突然咆哮了一声,声音震得头顶上掉下来一块岩石。好像它的声音都是有攻击性的一样。
我继续攻击着它,却渐渐体力不支。虽说有蛊毒撑腰,但是这场战争拉得时间太长了,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还是没有伤到它的要害,我决定改变策略。
我从它身下绕开,直接跑到了它前面,和它保持了一段距离。
“过来啊。”我握紧折叠铲,紧紧盯住它,继续挑衅。
它果然上了当,直接用头对着我就冲了过来。
我在它快要咬到我的时候,一下跳了起来,把折叠铲对着它的眼睛刺了过去。
这个跳跃的动作是学的木木的,也许没有木木跳的那么高,也许我刺出去的时候力道没有木木那么大,但是我成功了。
折叠铲一下就刺进了它的眼睛里,疼得它吼了一声,一下把我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