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矗立在一座拔地而起的淡红色山体之上,被信徒们称为桑朵白日山,其意为铜色山,是莲花生大师所居净土圣地名。
从山顶居高临下,可以将玛旁雍措尽收眼底。因为寺庙地处前往普兰县的交通要道,所以前来朝圣的信徒众多。
据传莲花生大师曾在此降魔伏妖时逗留过七天,并在寺庙所在山体的洞穴中修行多日,山体的西南面至今保留着该修行洞。
吉乌寺因莲花生大师的传说在当年也被称之为吉乌莲花城堡,岩石上还留下其脚印多处。
寺庙最早供奉的是一尊整根檀香木雕刻而成的莲花生大师像,寺外是一排壮丽的白塔依次排开。后来由顶钦顿珠在此兴建了竹巴嘎举派寺庙,从此寺庙改为竹巴噶举派寺庙。其内的主供为莲花生大师的药泥塑像。
“这么多人,无从下手啊!”胖子嘬着烟砸吧道,“这要搁前些年,胖哥我可不管他三七二十一......”
“打住!”梁少凯见胖子来了劲,忙捂着他的嘴,“大哥你小点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胖子一乐,“怎么的我凯少还有怂的时候!”
陈韬摆了摆手,“行了,这大白天的,你们还想明着抢不成。”
说罢带头踏进了吉乌寺的大门。
寺内不算太大,里面供奉着大师塑像,几个僧人正在焚香祭拜。
按陈鹤所说,这里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被毁,八五年重修,那本经书就藏在大师塑像的背后。
这些年,陈鹤一直盯着这里。
当年维修吉乌寺的那批人,一定不简单。
光天化日要想打开塑像的背后是完全是不可能的。
陈韬让众人留了个心眼,记住了每一个监控的位置。
藏区的天黑的很晚,足足等到深夜,几人才开始了行动。
照着计划,胖子剪断了寺庙的电线,看守的僧人已经睡去。
在这种地方,估计也没人会想到竟然有人大胆到来这里干这种事。
梁少凯留在外面放风,浩子和陈韬则趁着夜色翻进了寺内。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灰味,陈韬的心脏狂跳。
虽然说小时候坏事他也没少干,可这种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依旧让他难以平静。
相比之下浩子倒是淡定的很。
谁也不说话,确认了四周的监控已然失去作用,两人悄悄地摸到了供奉着大师塑像的主殿。
浩子身轻如燕,一个翻身就爬上了塑像的底座。
陈韬心惊地守在门口,神经绷到了极致。
听着浩子在塑像身后淅淅索索的动静,陈韬的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
突然,肩膀被人轻轻一拍,陈韬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差点没喊出来。
一回头,看到浩子那张嬉笑的黑脸。
“我靠,你踏马的吓死老子了!”陈韬压着嗓子,差点暴走。
浩子还在一副戏谑的模样,气的陈韬直接踹了他一脚。
“东西呢?”
浩子灵活地躲开了陈韬的一脚,拍了拍胸脯。
借着月色,陈韬看到他衣服里鼓鼓囊囊的,不由得心头一喜。
“什么人!”
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随即,一束手电光照了过来,陈韬顿时一惊,冷汗都出来了。
糟糕,被发现了!
浩子眼疾手快,甩手就是一枚钉子,拉着陈韬就往外面跑。
只听得身后嘭的一声,手电掉在了地上,
黑暗中传来了那人一声惊叫,随即就是一声声的大喊。
房屋内接二连三地亮起了灯光,一道道人影和强光手电在黑暗中攒动。
“抓贼了!”
身后的阵仗越来越大,两人一秒钟都不敢耽搁,铆足了力,鞋都要跑飞了。
人刚站上围墙,身后噼里啪啦的石头就朝着他们砸了过来。
陈韬一阵吃痛,可也顾不上了,趁着混乱赶紧翻了出去。
梁少凯和胖子已经在外面接应了。
“快!”
两人刚跳进车门,胖子一脚油门就轰出了十几米远。
身后的吉乌寺里鸡飞狗跳,渐渐地听不见了声音,消失在了几人的倒车镜里。
“我靠,太特么刺激了!”
车上,梁少凯兴奋地嗷嗷叫。
“别特么鬼叫了!”陈韬痛苦地揉着后背。
刚才换乱中他被人砸了一下,现在后背正火辣辣地疼。
“快,拿出来看看!”陈韬白了一眼梁少凯,可心里也是迫不及待,赶紧招呼浩子拿东西。
浩子一脸得意地从怀里掏出一本皮制的经卷。
看那质地,竟然是人皮!
“这特么是一本人皮经书啊!”众人都是一惊。
虽说是人皮,质地竟然如棉布一般柔软,触感细腻如少女。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竟还能保存地如此完整!
“这是张完整的少女背皮,而且还是十来岁的幼女!”梁少凯眼力毒辣,直接认了出来。
陈韬心中震撼。
早就听说藏传教会颇爱以人为法器。如今一见,不得不让人心惊。
这是一幅人皮唐卡,整体色泽鲜艳,璀璨夺目,虽经几百年的岁月,仍是不减当年。
经卷上,入眼可见一幅环形法轮图,中心是一座盛开的莲花,一个个神佛在莲花间端坐。
明亮的色彩,描绘出了一幅世人向往的神佛世界。
法轮之间写满了经文,所用文字和石板上如出一辙,奈何众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好!好!好!”梁少凯兴奋地舔着嘴唇,用手比划比划了一个价格,“这要是拿出去,起码这个数!”
陈韬同样也是心惊。
这样一幅唐卡,已然算是国宝级了。
如果这真是个陷阱,那帮人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陈老头说的地图在哪呢?”梁少凯盯着人皮经卷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陈鹤所说的那张拓印的地图。
“就在这里。”陈韬指着上面,拿出了当初在石板上的拓本。
两两叠合,原本唐卡那明艳的线条在纸上变成了一道道地标和路线。
“这座山......是冈仁波齐!”浩子指着远方一个淡淡的山影。
“老头子那边来消息了,石板上面的内容破译出来了!”梁少凯也传来了一个让人兴奋的消息。
“好像是首诗。”梁少凯把那边翻译的内容展示给众人。
“上部北方的草原上,有一头凶猛的野公牛;
从山谷内传来呼喊声,从谷口处传回应答声;
从卫地射出一支箭,就在彼此呼应之间,射杀了猎物;
虎肉悬挂在铁钩上了,两旁有窥伺者盯上了它;如果不能火速前来拿取,过了明天后天,鱼鹰和水獭将会吃掉它。
果然是一条大鱼啊,能抓就把它抓住吧!
天上的银河地面的水,相距虽远也能连在一起;沿着河水越走越近了,往上走就会直达天际。”
“怪了,怎么会这样……”陈韬皱起了眉头。
“咋?”胖子挠着头一脸不解。
“这不是当地人传唱的诗歌里的词么?”浩子同样也是有些怀疑地看着梁少凯,“搞了半天就找了个这玩意?咱何必呢?”
“应该不会错,要是那个人都破译不出来,这天下就没有人能够做到了!”梁少凯肯定道。
“或许是李迷夏故意为之呢......”陈韬点头,他曾经仔细地调查过,对这首诗歌自然不陌生。
这首诗歌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是人人皆知。
当年,松赞干布用和亲的手段,将胞妹赛玛噶公主嫁给象雄王李迷夏做了王妃。
对于这位亦敌亦友的吐蕃公主,李迷夏却对她不冷不热,敬而远之,十分的警觉。
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正是年轻貌美少女怀春的年纪,却现实给年轻的赛玛噶公主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曾经对爱情和婚姻的美好向往,如今却整日面对如同冷宫一般的生活。
对此,赛玛噶感到十分委屈和凄凉,终日以泪洗面。
时间久了,她对李迷夏的不管不顾有了极大的不满和怨气,一气之下离开王城,就这么扎帐在了神湖玛旁雍错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