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韬失望地回到了旅馆。
浩子和梁少凯他们已经起来了。
三个人头晕脑胀，走路都打飘。
虽说这里还算不上什么高原，但折腾这么一顿酒也得一阵缓的。
“小弟，一大早的上哪浪去了?”梁少凯揉着鸡窝头一脸迷糊。
陈韬懒得搭理他，抄起手边的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我说你们仨还真当是来度假来了，别忘了正事。”
浩子打了个哈欠，拍了拍陈韬的肩膀:“来都来了，怎么说也得体验一下藏区人民的热情不是。”
胖子点了根烟，在一边咧着嘴直乐，也不说话。
陈韬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上这仨货是一个比一个嗨。
起身看了看窗外，不见那老头。
“找什么呢?”浩子也抽了根烟点上，“老头和他那大长腿孙女出去了。”
“啧啧”梁少凯咂了咂嘴，“这姑娘，一个字，俊！那大长腿，那身材......”
“得了吧你！”胖子吐了个烟圈，淡淡道，“你hold不住。”
“再说了，人一藏族姑娘，怎么可能看的上你?”
“哎，这话说的！”梁少凯不乐意了，“怎么说你凯少我也是多金多才，起码算个高富帅吧，哪点配不上人家了?”
“高么，还凑合。富，马马虎虎。”陈韬撇撇嘴，作势打量了梁少凯一眼，“这帅嘛……”
陈韬一脸悲叹地摇了摇头。
“我去你丫的！”梁少凯直接甩了陈韬一个抱枕，其余两人也是跟着一阵爆笑。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老头有点怪怪的?”
玩笑归玩笑，陈韬还是把话题扯回了正事上。
“这年头藏区有个汉人没什么奇怪的。”胖子道，“很多人都在这里安家落户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韬打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头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似的。”
随后，陈韬把早上看到的事情给三人说了一下。
“会不会是你太疑神疑鬼了?”浩子道，“万一那老头真的只是路过呢，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方，凑巧了吧。”
陈韬摇了摇头，但心里还是对那老头留了个心眼。
“我早上出去找了一番，现在这条街是新建的，原先的旧址已经被拆了好些年了。”
几人看了看陈韬手机里拍的照片，一时间也都皱起眉来。
“不应该啊。”梁少凯道，“以我对你们陈家老爷子的了解，那人是不可能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的。”
“时过境迁，毕竟这都几十年了，谁能保证这房子就不会变呢?”浩子提出了不同意见。
“要我说，还是我们思路错了。”梁少凯摸了摸下巴，“有没有一种可能，陈老爷子给的这个地址就真的只是个位置而已”
众人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不是吧，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们看不出来?”
“有屁赶紧放，别卖关子了。”陈韬有些急道。
“唉，小弟啊，出门在外，还是要靠你大哥我！”梁少凯一脸得意，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陈韬。
“你们是不是傻，这地上的东西能拆，那天上的东西能拆么?”
梁少凯这么一点，陈韬宛如醍醐灌顶。
是啊，不管你沧海桑田，天上的星星是不会变的！
如果在这里施展不出风水秘术，那观星总归还是行得通的。
几人都开始兴奋起来。
梁少凯虽然人不怎么靠谱，但有的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现在为时尚早，梁少凯提议陈韬和浩子留在旅店先收拾等候，他和胖子去搞一些趁手的装备回来。
当初这货胸脯拍的铛铛响，陈韬他们可一件像样的装备都没带。
闲来无事，陈韬和浩子决定去附近踩踩点，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到了傍晚时分，胖子和梁少凯一个电话把陈韬叫到了离旧址不远的一处荒地。
“怎么样?”陈韬一上车就急忙问道。
“我办事，你放心。”梁少凯拍着胸脯。
陈韬将信将疑地看着梁少凯，这人生地不熟，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还能搞出花来?
几人找了个四处无人又比较隐蔽的区域，把车停在了一处土坡下面。
打开后备箱，梁少凯扯出两个帆布包来，看着沉甸甸的。
拉开拉链，里面铲子、绳子、帐篷、手电......各种家伙一应俱全。
还有两箱子满满当当的牦牛肉干和压缩饼干。
陈韬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别着急，还有两个好东西！”
梁少凯神秘兮兮的从主驾驶座底下拽出两个羊皮毯抱着的东西。
掀开一角，看着那黑哟哟的洞口，陈韬的眼睛顿时一跳。
这货居然搞到了两把铁家伙！
这是两把老步枪。
一把的枪托有些开裂，箍着一圈厚铁皮，虽然有些锈迹，但陈韬还是认了出来。
那是英制李·恩菲尔德式步枪，俗称“英七七”，是栓动步枪里射速最快的步枪。
另外一把造型奇特，看着像是一把土枪。
枪管底下用两个木叉子当支架，叉子上用镶嵌着一圈银皮，上面刻着图纹，不过已经有些磨损看不太清了。
“你从哪搞的这两烧火棍?”陈韬也是惊了。
梁少凯这路子实在够野的，还真让他给搞出花来了！
浩子也对梁少凯竖起了大拇指，摸了摸那把叉子枪，说道，“这鸟玩意你也收，还没我钉子快。”
梁少凯正得意，见浩子吐槽，不爽道，“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呢，就这两破枪费了爷爷我多大劲才搞到，有的用就不错了！”
“可惜就是子弹少了点，这么几发都不够我塞牙缝的。”胖子叼着烟拉了一把枪栓比划了一下。
“没办法，老枪老炮，估计是当年解放的时候卫教军流落民间的，凑合用吧。”梁少凯道。
“行了赶紧收起来，天就要黑了！”陈韬警惕的四周扫了一眼，催促着赶紧换地方。
这两玩意可是个烫手山芋，被人看到都够他们几个缝纫机踩到死了。
众人收拾了装备，出发去了那处旧址。
一下车，几人也算知道为什么陈韬那么头疼了。
放眼望去，四下里除了倒塌的断壁残垣，就是枯草荒石。
显然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这拆的也忒干净了，连根毛都没剩下。”梁少凯爬上一截断墙道。
天色渐黑，四周刮起了呼呼地凉风，吹在人身上竟有一丝凉意。
天上繁星点点。
藏区这片净土不同于那些繁华的大都市。
远离了废水废气的污染，天上的星星宝石似的镶嵌在头顶的天空上，感觉一伸手就能扣下来似的。
梁少凯饶有兴致的转了一圈，咂嘴道:“这鸟地方有个毛线风水，还是得看凯少我的本事。”
早些年，行当里有这么几句顺口溜:
观星老道捆尸跑，鬼眼金瞳破迷惘。玉口金言一木惊，千面难辨是雄雌。朱五道，鬼六门，傀儡把戏要人命。要问何处寻芳草，花下鬼，月婵魅。
里面说的观星尸道就是彭金绳。
观星一术，如果彭金绳说第二，恐怕这世上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梁少凯是彭金绳的传承，那他的本事应该也不会太差。
可这货总让人觉得不是那么的靠谱，陈韬也估摸不准。
眼看着天上明月繁星，几人围着巨石，在黑暗里扯了一会皮，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
梁少凯掐了烟头，拍了拍屁股站起道:“是时候看你凯少我一展雄风了！小弟你学着点。”
借着月光，就见他抬着鸡窝头，东边看看，西边瞅瞅，嘴里不停的砸着舌头。
“嘿，奇了怪了！”
众人见他半天不坑声，不禁催促道:
“你行不行啊，赶紧的。”
“这鬼地方，我还就不信了！”梁少凯没有搭理众人，只顾抬头研究着星象。
陈韬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感觉着这货似乎有些凝重。
要说观星，陈韬也是个半拉子打水，七窍通了半窍。
起码就他现在看来，这天上连个鸡毛都看不出来。
反正天上星象认识他，他不认识星象。
“咋样啊，脖子都要断了！”浩子也开始坐不住了。
梁少凯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