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谢大王!”
“谢什么?”秦王政甚是奇怪。
“大王让小妹跟在您身边,领略这种感觉!”
秦王莞尔一笑:“这没什么!”
“不知嫣然可以一直陪王伴驾么?”姬嫣然试探着问道。
秦王转身看向嫣然公主认真地说道:“那你能告诉寡人,六国争相将公主送到咸阳,送入阿房宫,这是为什么?”
嫣然公主愣了一下,凝视着秦王,目光坦然:“那是因为每一个国王都希望牺牲自己的女儿,让大王息兵止戈,不要讨伐自己的国家,希望自己的国家不会如同周王畿一样,越变越小,甚至最后灭亡!”
秦王政点了点头:“嗯,实话,大实话!”
秦王政盯着嫣然公主的明亮的双眸:“寡人听阿丹说,你父王本来选择其他公主的,但是你是自己主动请缨远道来秦,那么,你是为什么?”
嫣然公主脸上顿时一片绯红,低下脑袋,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清澈,语气却是害羞中带有坚定:“从小王兄就跟我们将你们在邯郸的事情,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你是王兄最铁的兄弟,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嫣然就是听着你们的故事长大的,所以……”
“没见到寡人,也行?”秦王政哑然道。
嫣然公主点了点一片绯红的脑袋,有点局促:“大王傲立的身姿早就刻在嫣然的心中!”
“所以,那日在宗圣宫,你就认出寡人来了?”
“是的,不需要王兄提醒,大王出现的时候,嫣然就有这种猜测,后来王兄叫出‘阿政’那一瞬间,嫣然就确定了!”
秦王政心里有些感动,但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自己不想欺骗一个从小仰慕自己的女孩子。
“那么,下面的话,你要听么?听了就真的再也不能离开秦国,只能陪王伴驾了!”秦王再叹了一口气:“因为,你只能成为寡人的女人!”
嫣然公主脸上绯红,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今天进你耳之后,寡人并没有说过此话!”秦王政从赵高那儿得知这位嫣然公主的情况,决心交心谈一谈。
“当然要听!”嫣然公主当然明白,这话的重要性,于是用目光示意珠儿离开,坚定的回答道,珠儿退的远远的。
秦王政一叹:“你知道秦国富有,比六国王室都富,但是秦宫之内为何规定,非宴请,不得超过两荤?”
嫣然公主心里一动,却没有说出来。
“那是因为,秦国虽富,但是依然无法应对六国联手,无可奈何,所以,王室要求所有王族都要节俭,为大秦省一些!”
嫣然公主心里明白了秦宫这条规定的意思,于是问道:“听说大秦有吞并六国之志,现在看来果真有此事?”
秦王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不只是听说!寡人问你,春秋战国,数百年征战,死伤如何?”
嫣然公主心里一怔,明白秦王政的意思,迅速地在自己心里粗算了一下。
“不止五百万之数!”
“不止,不止五百万之数,甚至过于千万之数,那么,为何还要有杀伐征战?”秦王政没有停下话语,继续反问道:
“为了国家的利益,不得已为之!”
“好,答得好,都是为了国家利益!那么寡人问你,要是天下就一个国家,没有诸侯国,没有国界,那么还会有征伐么?”
嫣然公主瞪大眼睛看向秦王政,之前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这道理很简单,只有一个国家,那么没有国界,只有一个国家的利益,那么需要征伐么?但是,一旦成为一个国家,那么还有燕国么?嫣然公主心里有了失落,毕竟……
“以战止战,天下一统,虽然一时战争席卷天下,死伤百万,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就算死伤百万,可以换取天下无战,免除未来千万死伤,这才是真正的大仁!”
“真正的大仁?”嫣然公主喃喃道,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不过,秦王政今天所说的,更有道理,看起来大恶,但实际上却是大仁,自己在东方六国,所以思考的问题就是东方六国的思维,不想被兼并,所以总说征伐是恶,征战死伤无数,那是因为东方六国弱小,如果东方六国是强国,而秦国是弱国,那又会怎么样呢?
“那么,寡人问你,穆公之后,商鞅变法之前,那段秦国羸弱的时候,中途有百年之久,从未东出函谷关,东方六国停止过相互征战么?”
这答案很明显,嫣然公主摇了摇头。
“那百年之中死伤又何止百万?”
嫣然公主心里一叹,并没有多说。
“秦国那时候也没有少被山东六国欺负,对么?”
嫣然公主心里再次一叹,只能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秦国最强,齐国、楚国、魏国、赵国、韩国,他们最强的时候不想要一统天下?包括,你们燕国!”
嫣然公主默然,楚国北上多少次?难道只是如同匈奴,掠夺资源而已?不,不是的,楚国在周王朝时期灭了五十四个国家,那不是灭完就退的,而是占据,是天下所有诸侯国灭国最多的一个,如果不是因为齐晋轮流在中原为霸,抵制住楚国,这天下真的未必能有七个诸侯国,战国初年,魏国四处征战,也不只是掠夺财物,而是占领,赵国与秦国之战实际上是两虎相争,都不是善茬,连父王醉酒在母后那也曾说,如果燕国是天下最强国,他也愿统一军南下,收复姬姓天下,屡次对赵国主动开战,实际上就是想趁赵国长平之战还没有恢复,占领多一点土地,可以实现在自己手里增强燕国的愿望,为后世燕主能准备一个完整的燕国,复苏的燕国,为后世燕主打下坚实的基础。
“实际上不只是我秦国有此心,其他六国君主都有这样的心,只是现在只有秦国有这个实力罢了,他们实力不够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嫣然公主“哼”的一声,心里还是有点发虚地说:“才不是,我父王就没有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