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赵姬说话,一个声音传进来,锦衣绸缎……赵姬脸色一变,却马上恢复原来的姿态。
“你们退出去吧!”吕不韦脸色并不好看,走进来,挥了挥手,如同之前一样,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吕相,这是本宫的太后寝宫,是万安宫,不是你的相府!”赵姬从座位上起身,面有愠色地说道。
吕不韦看向赵姬,赵姬一身淡色衣装,却是寝宫里常穿的素色中衣,但是本身宽松的中衣在腰间束缚着一条金色宽腰带,这原本有些不伦不类,但是金色的宽腰带将那纤细的腰部包裹着,衬托出那腰部,如金色的蛇一般柔软,却让人想把玩一番,同时也将高耸的胸部顶起来,让人感觉那么坚挺而又丰润饱满,却又傲娇,却让人想肆无忌惮地摧残与蹂躏,这种傲娇神情也浮现在赵姬的脸上,长发没有任何束缚,随意地散落在背后,中衣顺着挺翘的臀部往下滑落,虽然遮掩了所有男人期盼的地带,但却让人增添了不少遐想。
她,依然如之前,风情万种,依然如之前,魅惑天成,依然如之前,完美无缺……
但是她看向吕不韦的眼神已经变了,以前只要私下看到吕不韦就会称“夫君”,现在……,吕不韦心里一阵难受,因为他从赵姬的眼中看到了距离,如同天与地一般的距离,那种漠视,就像看到一个路人一样,好像丝毫没有瓜葛,她,就像忘记了,当年与自己恩爱的日子,忘记了海誓山盟,短短些许时间,怎么会是这样?
“老臣只是想看看太后近些日子安康否?”
太后赵姬冷冷一笑:“托吕相洪福,本宫这段日子是一生中最幸福的!”
这句话就像一把匕首直接刺入吕不韦的心中,吕不韦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分明说的是自己将嫪毐当做礼物一般,没有净身送进宫,送到太后身旁,当然是自己所作所为,吕不韦生平第一次后悔。
“赵……姬,我们是夫妻……”吕不韦一下子如同口吃一般,笨拙无比,然后深深吸口气:“一日夫妻百日恩……”
“别说了!”赵姬笑了笑:“如果是千万恩情,你也不会将本宫送出去了,如果是千万恩情,你也不会带着子楚逃离,将本宫和政儿留在邯郸,邯郸那六年,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回到咸阳,你有问过一句吗?只是轻巧地说一句,‘我们的苦难结束了’!”
赵姬面色慢慢变冷:“本宫是妇道人家,从小希望是相夫教子,但是你抛弃本宫的时候,本宫和政儿流落邯郸街头的时候,那哪里是苦难?那是劫难,一天,每一天都是‘如三月兮’,每一天就像生活在生与死之间,如果不是政儿,本宫那时候宁愿去死,也不愿受那些侮辱!”
赵姬用愤怒的眼神瞟了一眼吕不韦:“六年,整整六年,你和子楚都没有来接我们,就像我们不存在,我们就像被丢弃一般,阿政数次在邯郸遇险,几乎死亡,你有知道么?”
“不是的,我和子楚刚回到秦国,要和王子傒争夺太子世子之位……”
“别狡辩了!”赵姬冷冷一笑:“如果这话,是本宫刚认识你的时候,或者本宫刚回到赵国的时候,你对本宫这么说,本宫大概会相信,但是,本宫已经执掌秦国多年,如何不知道真实情况呢?或许有这一原因吧,但是你当年就将穆姐姐接到了咸阳,本宫没有说错吧?”
吕不韦顿时语塞,的确,自己当时都能将穆芸接到咸阳,结果连去见她都没有,这的确没法解释通,但是这多少是因为自己心底深处也不想让她和自己的“儿子”回到子楚身边,自己当时也期盼在秦国出将入相后能带着他们一起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去,可是庄襄王却是思念着他们,一定要他们回来。
“我……我不想让你回到他的身边!”
“笑话,那么我们也没有回到你的身边,更何况,子楚回秦的时候已经是太子府世子了,根本不用跟公子奚争夺什么,危险是有的,但远不如你说的那么夸张!”
赵姬冷冷地看着眼前当年对自己山盟海誓的男人,目光慢慢更冷了。
“甚至将本宫和阿政救出来,放置一地也行,至少没有生命之忧,至少不是天天担惊受怕,你,有何脸面面对我们母子?”
吕不韦被赵姬一顿抢白,发现自己的解释极其苍白。
“后来回到秦国,本宫以为能回到你的身边,但是你远不如子楚对本宫,子楚对于本宫可是千依百顺,后来子楚去了,本宫认为总算可以跟你双宿双栖,但是你呢?总是以国事为由,十多天才来一次甘泉宫,别以为本宫不知道,魏人送给你的那个女人,吕相的二夫人……”
“二夫人?”赵姬冷冷一笑:“当年,邯郸城你吕府二夫人又是谁?”
赵姬当然知道,自己的位置被替代,心里当然有怒火。
吕不韦脸色一变,当年赵姬就是自己吕府二夫人,仅次于穆芸,自己哪知道她贵为太后之尊居然还会计较这个?
“当然,本宫也不计较这个,不需要计较这个,本宫是太后,本宫只是告诉你,你在外面风流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本宫?有没有想过,本宫,这个为了你的谋秦大计做出牺牲的女人?”
“我们还可以……”吕不韦顿时词穷语尽。
“回去?”赵姬都觉得好笑:“你觉得还能回去么?”
吕不韦一叹:“赵姬,我终究是外臣,不能频繁出入万安宫,这你是知道的!”
“所以,本宫感谢你,送来的礼物!”
吕不韦心里大骂自己的愚蠢,自己哪知道女人变心会那么狠,自己从小到大,近五十年,从没有女人这样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