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墨尘所说的那般,就算傅庆阳是傅卿月名义上的亲生哥哥,他也不应该用任何方式去决定傅卿月的将来。
这对傅卿月来说,并不公平。
听清楚沈墨尘脱口而出的这番话,傅庆阳犹豫了半晌,还是止不住地皱起眉头,他看了眼愤懑不平的傅卿月,最终还是别过身子,没再多说。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情势很尴尬。
沈墨尘也意识到自己把话说得太重了,甚至已经在无意之中伤及于傅庆阳。
“庆阳,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像是这种事情咱们应该坐下来慢慢说。”
说话时,沈墨尘轻轻地抬起手拍了拍傅庆阳的肩膀。
而后注意到傅卿月垂下眼眸,满脸颓然沮丧的模样时,沈墨尘再一次叹息着。
“时运,你先带卿月和囡囡回房间玩一会。”
听到沈墨尘吩咐的话,苏时运先是愣了愣神。
他指了指自己,又看了一眼跟前满是伤神的傅卿月。
“我带她?”
为避免傅卿月和傅庆阳之间的矛盾激化,沈墨尘还是干脆利落地点点头:“赶紧去。”
在沈墨尘连续不断的催促下,苏时运只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地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待苏时运领着傅卿月和苏囡回避后,沈墨尘望向面前的傅庆阳时,故作轻松地笑笑。
“庆阳,其实你也不用因为这种事大动干戈。”
“不管怎么来说,卿月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也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况且她也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将来。”
“你这样事事管着她,只会让卿月心里面有负担。”
说话时,沈墨尘将人带到沙发跟前坐下来。
原先愤懑不平的傅庆阳听到沈墨尘侃侃道来的这番话,他不住地摇摇头,还是按耐不住地将这一切说清楚。
“墨尘,你是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但凡傅卿月的脑子好用一点,她想要自己选择,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意见,偏偏傅卿月不仅仅是没脑子的,还总是幻想着自己能够像是你那样。”
“能在学术研究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我分明一开始就替她安排好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可她却不知道珍惜。”
出国留学的机会,的确很难得。
傅庆阳花费心思做到这种地步,也很不容易。
沈墨尘完全理解傅庆阳的这种想法,可依照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傅卿月早就已经暗中下定决心,她不想走。
“庆阳,你的好心好意,想必卿月一定是知道的,但她如果想要自己选择未来的路,你继续这样安排,她不仅不能接受这些事,恐怕还会有逆反心理。”
“与其你去替她安排好将来的路,倒不如让傅卿月自己去走,让她自己选。”
“如果真是没办法了,卿月碰壁了,到时候她一定会重新找到你认错的。”
沈墨尘循序渐进的开口,有意宽慰着傅庆阳。
事实证明,沈墨尘的话,句句在理。
傅庆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不再坚持这种决定。
“算了,随她去吧。”
回想起今天傅卿月故意不打招呼就走,傅庆阳心里面难免是有些顾虑重重,也生怕将来会因为这种事,傅卿月一气之下选择离家出走。
到时候,傅庆阳定是会追悔莫及。
看着傅庆阳逐渐放松下来,也不再纠结这种事,沈墨尘跟着稍微松了口气。
“你能这么想,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况且卿月也已经长大了,你确实得尝试着接纳她提出的新想法,让她去试一试。”
闻言,傅庆阳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我确实不能管她太多,免得将来成了个废人。”
正因为傅家就剩下傅庆阳和傅卿月的缘故,傅庆阳少时便开始既当妈又当爸的照顾自家妹妹。
久而久之的,也让傅庆阳习惯性地替傅卿月抉择。
可正因为这种情况的缘故,傅庆阳时常会忽视傅卿月自己的感受如何。
“你能想通,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沈墨尘笑了笑,又直截了当地站起身来:“庆阳,你一会就跟卿月留下来吃饭吧。”
起先傅庆阳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哪里成啊?本来今天这事就已经很麻烦你,墨尘,我一会就带着卿月回去,你也别忙活了。”
话虽是如此,沈墨尘忍俊不禁地开口。
“囡囡和时运都在,我做了不少菜,你们留下来不过就是添两双筷子的事。”
再想起苏家的那些破事,沈墨尘是很想要找机会和傅庆阳诉苦抱怨一番。
可一想起傅庆阳最近的状况,他还是没多说。
“咱们俩也顺便喝两杯?”
对上沈墨尘满是笑意的眼眸,傅庆阳倒是没再拒绝,他轻轻地点头应答:“那好,我帮你打下手。”
约莫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沈墨尘已经做好了丰盛的一大桌子菜。
他将油焖虾大火收汁,顺势催促着身侧的傅庆阳。
“庆阳,你上楼叫他们下来吃饭。”
傅庆阳轻轻地应答一声:“好,我这就去。”
大家坐在餐桌前时,莫名有些尴尬。
沈墨尘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氛围有些僵持不下,他也意识到傅庆阳和傅卿月这两个倔脾气都不愿意退让,也没人愿意先一步站出来道歉。
无可奈何之下,沈墨尘索性直接站起身来。
他端起手中的酒杯,主动说道。
“卿月,庆阳,今天这件事情既然过去了,你们两个往后就别再说了,也别影响了感情。”
“何况咱们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个饭,今天就以吃饱喝足为主,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我先敬你们一杯。”
有沈墨尘从中调节,傅卿月倒是不再闹脾气了。
她端着果汁,冲着沈墨尘碰了碰杯:“墨尘哥,辛苦你准备了这么一桌子的饭菜,我祝你往后的日子事事顺心!”
见状,苏时运也不甘落后。
“墨尘哥,待会吃完饭我来帮你收拾。”
虽说苏时运信誓旦旦的说出了这种话,但凭借着沈墨尘对苏时运的了解来看,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来都没有受过委屈,更别说做这种事了。
沈墨尘微微挑起眉头,眼底闪过一抹讶异的神色。
“时运,不是我说你,不过我以前怎么都没有听说过,你也会做家务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