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稳健,面无表情,路过蒋知煦时,忽然伸手,毫不留情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蒋知煦惊恐万分,身体猛地一僵,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她慌乱地想要挣脱这个突如其来的束缚,却发现对方的手劲极大,任凭她用尽全力也无法挣开。
她的脚步踉跄着,只能被迫跟着蒋安屿走出院子,甚至来不及跟蒋大夫人道个别。
刚迈出正院的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到蒋大夫人此刻的心情是多么愤怒。
她一定是在盛怒之下砸碎了屋内的所有东西,以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与压抑。
蒋知煦心神不定,完全摸不清蒋知暖到底说了些什么,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本来她还打算鼓起勇气问问蒋安屿事情的来龙去脉,可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脸上明显带着烦躁,仿佛心情也非常糟糕。
于是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慢、慢点……我的手腕疼……”
蒋安屿回头看了她一眼,尽管他的脸色依然冷冰冰的,没有太多温度,但他的步伐确实变得缓了一些。
因为他每一步都迈得特别大,蒋知煦不得不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节奏。
等好不容易走过了一段路,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刚想着能不能停下来稍微歇一歇,没想到肩膀却突然被蒋安屿紧紧捏住。
下一秒,蒋知煦就被他推到了墙边,后背狠狠地抵在了那面冰冷而坚硬的红砖墙上。
蒋安屿那高大的身躯几乎遮挡住了所有阳光,周围的光线瞬间暗淡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的阴影笼罩了。
“哥,哥哥……”
蒋知煦心跳骤然加快了许多,出于本能地抓紧了他的衣袖,满脸惊恐地抬头望向他,希望能够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安慰的信息。
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双深邃且复杂的眼眸。
那对眼睛里面隐含着无数的情感,愤怒、痛苦、嫉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她无法解读的画面。
这种复杂的神色使得蒋知煦彻底迷茫了,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蒋安屿会突然如此生气。
或许又是蒋知暖在他耳边胡说八道,给自己安上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罪名。
经历了多次类似的误会之后,虽然心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满,但她依旧努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轻轻拉着他的衣袖,用尽量温柔的声音问道:
“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时,蒋安屿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激动,情绪明显已经失控了。
刚才在母亲的房间里得知,蒋知暖竟然打算让蒋知煦嫁给秦家当妾室时,他就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了。
他费尽心思和精力,好不容易才拆散了蒋知煦和秦公子的关系,并成功地撮合了蒋知暖和秦公子在一起,这一切的努力就是为了防止蒋知煦踏入秦家的大门。
蒋安屿虽然清楚妹妹蒋知暖脑子不怎么灵光,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能笨到这种程度!
听说秦容泽最近收了一个和蒋知煦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做妾之后,她竟然惊慌失措,想出了这么个糊涂透顶的法子,打算把蒋知煦嫁进秦府去替她争风吃醋。
这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他折腾了这么多,图的是谁?
想要拥有的又到底是谁呢?
不过就是蒋知煦而已。
尽管蒋安屿非常明白蒋知煦对此一无所知,但当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头还是不禁泛起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她曾经那么深深地迷恋过他,如果现在得知这件事的话,肯定会让蒋知煦欣喜若狂吧?
蒋安屿绝不是什么愚昧无知之人,他很清楚蒋知煦根本不喜欢陈书翊。
之所以会选择与陈书翊联手,也纯粹是为了能够摆脱他的纠缠罢了。
正因如此,他从没将陈书翊放在心上,也没有将其视为真正的威胁。
然而秦容泽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当初她对他是真心实意的,两人可谓情投意合、堪称天造地设般的一对佳偶。
若不是因为他暗中使了些手段,如今的他们或许早已是相敬如宾、美满幸福的一对夫妻了吧。
正因为十分了解蒋知煦对自己的这份情感,才使得此刻的蒋安屿愈发感到焦虑不安。
他迫切地想要将眼前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用唇齿间的占有和身体的疼痛告诉她。
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这份急切与渴望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唔——”
蒋知煦的嘴唇骤然被堵住,她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双拳攥紧,不停地砸向蒋安屿坚实的胸口。
心中怒火冲天,她简直无法相信此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他真是疯了!
正院就在身后不远处,这条路上随时可能有人经过……
如果被人发现,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他是想害死她吗?
她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蒋安屿身上,但他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痛楚,只是一心一意地俯下身子,专注而热烈地吻着她。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带着几分让人无法抗拒的疯狂。
头顶的太阳隐没在屋檐后,天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紫色,宛如轻薄透明的纱布缓缓蔓延开来。
四周渐渐变得幽暗静谧起来,空气里还残留着些许闷热的气息,让人感到一丝难以忍受的压抑。
蒋知煦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若不是蒋安屿紧紧扶着她,只怕早已瘫倒在地上。
那种无力感让她感到恐惧与无助。
“我改主意了。”
蒋安屿在她耳边低哑地开口,语气冰冷决绝,“这场游戏,我已经玩腻了。”
即使意识模糊不清,蒋知煦依然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蒋安屿。
她的心跳剧烈得仿佛要跳出胸腔,整个人陷入了绝望之中。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她失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充满了愤怒与哀求。
蒋安屿猛地将她打横抱起,毫不迟疑地迈开大步朝如意堂走去。
他的步伐稳健有力,似乎一切都已成定局,不容她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你觉得我是君子吗?”
蒋安屿冷冷地笑了,言语间充满了嘲讽,床榻两侧厚重的帷幔缓缓落下,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