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公主程柳依在太后昏倒后就慌得不行,太医院的太医来了大半,父皇也来了,这事情的性质严重且恶劣。
见父皇他们都从太后的寝殿出来,程柳依忙忙迎了上去,“父皇,皇祖母......”
“啪——”
程柳依人还没有站稳,脸上已经落下了父皇的巴掌,这霸道的力道将她卷了一个圈,摔倒在地。
程柳依红了眼眶,但没敢哭出声,爬起来,跪在皇上的脚边,“父皇,皇儿错了,皇儿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都是那该死的贱婢擅作主张说了不该说的话。”
皇上一改往日慈父的形象,面对程柳依跪在脚边的求饶也目不斜视,一脚将程柳依踹开,“滚到一边跪着去。”
程柳依眼泪顿时哗啦的往下掉,灰头土脸的跪在一边去。
皇上询问御林军统领:“那贱人在何处?”
翠萍随即被御林军拖了上来,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什么人样了,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左右脸颊被打得通红肿胀,嘴巴也烂了,浑身上下都有拳打脚踢的痕迹。
皇上皱眉头,“谁动的刑?伤成这样怎么问话!”
御林军统领看了看云香公主,没敢说话。
皇上顿时明悟,定是程柳依泄愤而为,真不知道她是单纯坏还是单纯蠢。
人是跟着程柳依来的,主子是香妃娘娘,她无法开口说话了,一切罪责就跟这两位脱不开关系了。
皇上冷道:“拖下去关着,让太医医治,叫她尽早能说出话来。”
翠萍被拖下去,香妃娘娘也终于听到消息急急忙忙的赶来。
“皇上....”
“闭嘴,滚一边跪着去!”
龙颜大怒,香妃娘娘也不敢触及逆鳞,乖乖的与程柳依跪在一起。
程柳依一见香妃娘娘就委屈的不行,眼泪猛的掉下来,“母妃......”
香妃娘娘气不打一处来,“别叫我,你这个蠢货!”
程柳依哭的都快抽过去了,“谁知道那个贱人会乱说话啊。”
香妃娘娘深呼吸,咬着牙:“这种敏感时期,你就不该来寿康宫!”
香妃娘娘此刻整个人都在恼怒又后怕中,翠萍是兄长前几年送过来的人,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在李嬷嬷之后,她才敢用翠萍。
想着程柳依就算没脑子乱来,翠萍也会拦着她的。
结果人家是闷声干大事!
她被摆了一道了!
“醒了!太后娘娘醒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香妃娘娘母女俩松了一口气,太医们也松了一口气,不用陪葬了。
皇上立即进了太后寝殿,见太后已经睁开眼睛了,脸上也多了些血色,只是眼泪浸在她的眼眶里。
太后拉住皇上的手,哀声道:“皇帝,他是你的兄弟呀,你们都是哀家身上掉下的肉,看在哀家命不久矣的份上,饶他一条性命吧。”
皇上阴沉着脸,他不让太后知晓此事,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太后定然会为寿王求情的。
到底还是偏心老幺多一些的。
可他是帝王啊,寿王干的事情是弑君啊!
若轻饶了,便让人觉得这弑君的成本也太低,如何震慑他人!
眼泪从太后满是皱纹的眼角落下,她说:“在哀家死后,皇帝,你......你......再定他的罪。”
太后呜呜的哭着,已经伤痛的说不出话了。
皇上心头一荡,母后这一次竟然没有一味的偏袒寿王。
深深叹了一口气后。
皇上开口说道:“母后的心愿,儿臣不敢不从。”
太后的哭声仍在,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为了寿王,今后她会更加的珍惜自己的性命。
待太后情绪稳定,她说道:“萱韵公主何在?宣她过来,还有那顾墨。”
皇上则道:“母后刚刚苏醒,不宜操劳,要多多休息。”
太后态度坚决,怒道:“找他们来!”
皇上只好从了,“好了,好了,别激动,等会就把人找来。”
于是,程雪扬和顾墨便被叫来了寿康宫。
程雪扬扫了一眼跪在一起的香妃娘娘母女,心情复杂的与顾墨一起走进了太后寝殿。
寝殿门口,段恒之正从里面走出来,与程雪扬擦肩而过时,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林家大火。”
程雪扬惊异,再去看段恒之时,见他神色如常的离开了,好似并未说过什么言语。
是喃喃自语,还是在提醒她什么?
这个人,她认识吗?
哦,刚才在太医院见过,是年院长的徒弟。
顾墨见程雪扬停下来盯着段恒之看,低声问:“怎么了?”
程雪扬摇摇头,继续走着,轻轻一笑:“好俊的男子,不知是否婚配呢?”
顾墨:“......”
顾墨只觉得呼吸一滞,以前程雪扬的眼里只有他,现在,哪有美男子她的眼睛就往哪瞧。
两人进入寝殿,分别向太后和皇上请安,并没有得到起身的允诺,两人仍跪在地上。
太后靠在床头上,眼神冷漠的看了程雪扬,问皇上:“林太傅可还健在?”
太后与林太傅之间的事情,皇上是有一些耳闻的,林太傅早年在太后娘家府上担任教书先生,其后再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然后成了他读书启蒙的太傅。
林太傅曾狂过一段时间,在他掌握主导权后,便打压过林太傅,这才收敛了。
寿王的王妃是林太傅相差十几二十岁的妹妹,在他赐婚后,太后与林太傅便也成陌路了,谁也不敢提及对方的存在,如今太后当面提及,是知道林家大火一事了吧。
程雪扬眼珠子一转,大致猜测到了因果,该来的躲不掉,默不作声等待后续。
皇上清冷的声音说道:“林家夜里遭逢大火,里面有焦尸,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
太后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掉落下来。
再次睁眼,只剩愤恨,随手抓起床上的瓷枕便扔向了程雪扬,“说,是不是你干的!”
程雪扬瞳孔震荡,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瓷枕并没有砸在程雪扬的身上,顾墨刹那挡在了程雪扬身前,瓷枕砸在了顾墨的头上后摔在地上碎了成几段。
殷红的血液从顾墨的额头流下,犹如几道狰狞的血河,又从下巴处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通红的斑斑点点,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