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多么缜密的犯罪团伙。
不，以莫医生的说法，他们是一个研究团队。
苏非有一个疑问。
“你把我当作实验对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远比你想象的要长，有一次我在和你师兄秦默聊天的时候，大家都是同行，他提到了你。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曾经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悲惨过去。于是，我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一个学历这么高的人，为什么会屈就于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心理诊所，而且一呆就是这么长的时间。”
他嘿嘿一笑。
“以后还会继续呆下去，直到我的实验终止。”
“你的实验什么时候终止？”
“难说，每个时期都有不同的目标，也许会终其一生。还记得钱一亿吗？从你开始的实验就是从他而起。在那之前，我已经观察你的生活很长时间了。
秦海这个人渣，我比你更恨他，凭什么这样的一个人渣，他可以占据一个这么美好女孩八年的青春。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要他命的入口。
从钱一亿入手，是因为他童年的阴影让我入手极为容易。还有申渊这个大傻子，他被我耍的团团转。
他看到的那个脖子上有玫瑰纹身的人，其实并不是你，而是杨雪。只要我的人稍加暗示，他就中了圈套。”
两个人的谈话并没有引起现场那些正在工作人员的注意，他们仍旧旁若无人地忙着手里的活儿。
苏非脸色惨白。
“都还有谁是你的实验对象？”
“犯罪心理学家，詹姆斯.法隆说过：基因给犯罪上膛，环境扣下扳机。我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些基因有缺陷的人，引导他们扣下致命的板机。
徐恩慧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杀人魔。她把自己隐藏的很深，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让她浮出水面。谁知道她在某一天醒过来，会再次杀多少人呢？”
“白沐子是你的人吗？”
“可以这么说。”
“在徐恩慧的事件上，你早就做好了牺牲白沐子的准备了，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吗？”
“当然，我这里的每个工作人员都做好了为他们追求的事业牺牲自己的准备。”
苏非居然轻笑了两声。
“嗯，还是你牛逼。我猜不光徐凯和钱一亿，沈如明，魏秦，王小姗，姚刚，廖凯，严正，他们所有人的犯罪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吗？
他们无形中被你操纵，一步一步地走向犯罪的深渊，你才是杀人的刽子手。
沈源从废弃医院大楼跳下去也应该是你的杰作吧！那天晚上，我明明听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你为什么要他死？”
“他其实是可以不死的，但他不小心看到我了，所以他跟徐凯一样，不得不死。”
“好，现在来说一说我吧，那天，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和洛拉去土地庙烧香，然后再安排陈名正大爷假扮算命大师，堵在我和洛拉必经之路上制造悬疑气氛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洛拉去烧香也是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只需要安排我的人在她的直播间带点节奏，洛拉这个少根筋的人被我左右是必然的。那天，洛拉来到诊所找你，我就已经确定她的行程是板上订钉钉了。”
“那你又是如何让陈名汉大爷不要命的撞向大货车的？”
“这又是另一个实验，当一个人明知道做任何手术，吃再昂贵的药也不能救自己命的时候，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寻找精神寄托。
他经常去丰岭村找老中医看病，我的团队恰好也经常去丰岭村那边义诊，如何暗示一个人从事什么活动，相信对于我和我的团队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放弃优渥的生活，要去土地庙吃素算命，希望自己早登极乐的原因。那天，并不是因为你们的出现，他才去撞货车的。
是因为他已经算好，那个时间点，会有一辆货车出现，带他去他想要去的极乐世界。”
“所以，货车司机也是你安排的？”
“那个货车司机并不知道他被安排了，我只是让他在恰好的时间段出现在那里而已。”
“冯伦呢？两种致命的药是你们让他去药店买下，然后一起吃的？”
“对付一个被害妄想症患者来说，让他吃个药不难吧！”
“7月7日那天，我的车出现在幸福花园。我在想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混淆视听，让你和你身边人都以为你出现了第二人格，开始怀疑你所做的一切。
那天，我在唐唐给你的咖啡里下了点催眠的药，你不知不觉地在诊所里睡下了，我就让杨雪开着你的车去了幸福花园。”
“在海蛎村我的住处，那天晚上，我发现牙膏被换了，而且我的手机也突然找不着了，是因为杨雪其实那个时候就在我家里对吗？”
“是的，就在你去卫生间的时候。她把你的手机放在了沙发背后，还有那张纸条，模仿你的字迹写下那则预言，让罗蒙和你之间产生隔阂。
其实，我最先的想法，是想把你塑造成12年前海堂镇连环凶案的凶手的。
但是我后来改变了主意，罗蒙才是最佳选择的对象。他完蛋了，对于我和你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说到底，我还是舍不得你。”
“7号那天，罗蒙的车也去了幸福花园，你怎么解释？”
“那并不是他的车，那只是我们准备的黑色同款吉普车，挂了一个套牌而已。我要让你觉得他在跟踪你或者苏姗，他才是幕后的那个人，我喜欢看你们两个相互撕扯，相互不信任。”
“罗蒙无法联络的时间段，他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控制了？”
“不得不说，罗蒙的确是一个优秀的警察，他的嗅觉太灵敏了。他很快查到了陈名汉大爷在丰岭村接受义诊的事情，就在他去往丰岭村了解情况的时候，半道上被我们截了胡。
我让人假扮罗蒙将车开回了家园小区，然后离开。事实上，这一段时间，罗蒙一直就在这里接受我们的洗脑治疗。我要让他相信自己就是12年前海堂镇连环凶案的凶手，他的确有点难搞，意志力比普通人强很多，费了一些时间才搞定他。”
“笔记本上的杀人日记是怎么消失不见的？你们用了消字笔吗？”
“怎么可能，那太小儿科了，用消字笔的话，聪明如你和罗蒙，是逃不过你们的法眼的。但要把你包里的笔记本换下来，对于我来说就容易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