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道场,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当这场万众瞩目的对决真正拉开帷幕,武田信介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丝毫没有受到裴行远之前言语的干扰。这家伙双手沾满鲜血,看他这年纪,真不知道武田久石那个老东西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身上有了这般令人胆寒的杀气。
裴行远目光如电,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武田久石。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在道场中响起,武田信介已然主动发起进攻。他如同一头发狂的棕熊,气势汹汹地朝着裴行远扑来,双手如同一对铁爪,笼罩住裴行远上半身的所有要害,那架势,若是被他抓实了,寻常人定会骨碎肉烂,当场毙命。
可裴行远岂是寻常人能比的?他怎么可能遂了武田信介的心愿。这是他踏入东瀛的第一战,他要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向东瀛武道界正式宣告: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怒火了吗?
裴行远深吸一口气,这口气吸得悠长无比,整个道场的人都感觉眼前一黑,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这华夏人,太可怕了!”武田久石心中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气血也有些不受控制。还没等他喊出“小心”二字,平地陡然响起一声惊雷。裴行远动了,他身形如电,侧身直撞进武田信介的中门。
“信介……”武田久石惊恐地大喊。
八极拳,铁山靠!裴行远这一撞,带着千钧之力,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压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是肋骨断裂的声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武田信介完了!
众人定睛看向道场中央,武田信介口喷鲜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整个人像个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足足飞跃了三丈远的距离,“砰”的一声,重重地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就像一幅被随意挂上去的画。
“打人去挂画!”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小心……”直到此刻,武田久石那声迟来的“小心”才喊了出来。他此刻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跃而起,身手矫健得一点也不像个快七十岁的老人。他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武田信介面前。可刚一碰到武田信介的身体,他的心就猛地沉了下去。武田信介整个人软塌塌的,上半身的骨头已经全部碎了,气息全无,彻底没救了!
看着死不瞑目的武田信介,武田久石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昏死过去。他辛苦培养多年,寄予厚望的武田家二代目,就这么没了?一招,仅仅一招,黑龙会总教头武田信介,便命丧当场!
“呼啦”一下,整个道场瞬间喧闹起来。除了鬼影军团的人,其他人都躁动不已。武田家的人更是双目通红,有的拔刀相向,有的握拳怒目,一副要为他们的馆长报仇雪恨的样子。
就在众人情绪即将失控的时候,悲痛欲绝的武田久石突然一声大喝,抬手阻止了众人的冲动:“住手,生死有命,信介他这是求仁得仁,他是为了扞卫东瀛武道荣光,迎战华夏人而壮烈战死的!”
武田久石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如鹰,扫视着其他流派的人。果不其然,这些人再也坐不住了。等他们轮流和这个华夏人交手,消耗掉他的体力,到那时,就是自己出手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哼,还好自己在外面还有几个私生子,武田家的传承不至于断绝。
裴行远冷冷地瞥了一眼武田久石,心中暗叹,这老东西不但能隐忍,还如此狡猾。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不然自己难消心头之恨。裴行远强压住内心翻涌的杀机,冷眼旁观武田久石继续他的表演。
“福治桑,值此东瀛武道危难之际,你们柳生家怎么看?”武田久石看向柳生福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八嘎,武田久石这老头果然不愧是曾经的军部之狐,大大的坏!”柳生福治心中大骂,脸上却神色凝重地点头道:“为了东瀛武道的荣光,柳生家绝不退让一步!”
然后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心疑惑。绝不退让之后呢?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的柳生福治,心里想着,你不应该站出来,去解决这个可怕的华夏人吗?
“懦夫!”武田久石在心里暗骂一声,目光如利刃般在道场里扫视。每一个和他对视的流派当家,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那犀利的目光。开玩笑,他们的实力和武田信介不相上下,武田信介都死得这么快,他们上去也不过是多撑一会儿罢了。而且这个华夏人看上去体力充沛得很,估计再拼掉三五个,才能把他的体力耗尽,到那时再出手也不迟。
裴行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感慨,哪还用得着自己来打断这帮家伙的脊梁骨,美利坚人早就把他们的脊梁骨打断了,一个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
“没想到三十年后的东瀛武道界竟然都是懦夫,既然你们不愿意应战,我只好代表华夏收回我们的东西了。”裴行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武田久石,盯得这老东西心里直发毛。
“武田久石,四十年前,你在华夏关外犯下累累血债,今天也该偿还了!”
裴行远一步一步朝着武田久石走去,身上散发的强大压力,让武田久石感觉自己就像一头无路可逃的独狼。绝望之下,武田久石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他低喝一声,原本佝偻的身体像充了气一样,猛然挺直起来,原本满是皱纹的脸庞也变得红润光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道场里大部分人目瞪口呆,一些年轻的武者甚至惊恐地大喊:“鬼怪降世了!”
“卑贱的华夏人,杀了就杀了!”武田久石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强大力量,再加上他的隐藏手段,心中竟涌起一丝侥幸,说不定自己能拿下这个华夏人!
此时,道场里各个流派的当家都贪婪地看着几乎恢复壮年面貌的武田久石。他们心里清楚,这种藏精纳气的绝学,肯定是武田久石从华夏掠夺来的。别的不说,单看这养生效果,就绝对是一流的。
“糟了,我暴露了!”武田久石感受到身后那些贪婪的目光,瞬间清醒过来。自己居然因为这个华夏人的精神压迫,把老底都露出来了。可现在,他想退缩都不可能了,身体里的本能在不断催促他:快杀了这个华夏人,快杀了这个华夏人……
四十年前在华夏关外犯下的种种恶行,此刻如走马灯般在武田久石的脑海中浮现,他的眼神逐渐癫狂起来。只见他一手握住拐杖底部,一手握住拐杖顶部。
“咦,这个动作……”柳生福治瞪大了眼睛,话还没说完,眼前就闪过一道明亮的剑光。
武田久石的手里,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剑!那锋利的剑锋,裹挟着凛冽的杀气,直直地劈向面带微笑的裴行远,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一刀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