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群人将棒梗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乡下的生活。厨房里,秦淮茹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感慨地望向被众人簇拥的儿子,仍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梦中。曾经,她一度以为棒梗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了,如今他真真切切地站在眼前,这份喜悦让她眼眶微微湿润。
她又看了一眼正低头认真择菜的裴亚萍,这姑娘手脚麻利,干活儿不偷懒,一看就是个勤快人。秦淮茹心想,棒梗能娶到她,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亚萍啊,跟着我们家棒梗,委屈你了!”秦淮茹满是心疼地说道。
裴亚萍抬起头,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轻声回应:“不委屈的,妈,我愿意的。”她扭头看向客厅里眉飞色舞讲述着乡下趣事的棒梗,眼神中满是宠溺与爱意。这一幕被秦淮茹尽收眼底,她越发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终于有人能分担了。
秦淮茹毫不犹豫地将手腕上那只戴了多年的金手镯取下来,伸手抓起裴亚萍的手,动作轻柔却又不容拒绝地把手镯套了上去。“妈,我不要……”裴亚萍连忙推辞。“收着,你们结婚的时候妈没去,这是妈补给你的彩礼,可一定要收着。”秦淮茹的语气坚定,眼神中满是真诚。裴亚萍看着手腕上闪闪发光的金手镯,心里暖烘烘的。初进城里时那些自卑、忐忑的情绪,在这一刻被婆婆的热情彻底驱散。她原本最担心的就是不被棒梗家人接纳,如今婆婆如此贴心,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秦淮茹看着裴亚萍泛红的眼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妈是过来人,你的心思妈都懂。以后啊,这里就是你的家,别见外。”“嗯,谢谢妈。”裴亚萍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短短时间里,婆媳俩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两人一边择菜,一边唠着家常,主要是秦淮茹问,裴亚萍答。不一会儿,秦淮茹就把裴亚萍家里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
“那二位是一大爷和一大妈,你小叔子过继给了他们。一大爷他们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以后你可得好好尊重他们,知道吗?”“嗯,我知道了,妈!”裴亚萍顺着秦淮茹指的方向看过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秦淮茹又将客厅里的其他人一一向她介绍了一遍。
“妈,家里其他人呢?”裴亚萍好奇地问道。“年底了,厂里接待任务多,你爸最近都不回来吃晚饭。你那几个姑子和小叔子都在外面玩呢,吃晚饭的时候就回来了。”“那我哥呢?”“裴哥儿?不知道,你哥他神出鬼没的,应该在家吧?”秦淮茹被问住了,一时间也拿不准裴行远到底在不在家,于是连忙朝着客厅喊道:“一大妈,裴哥儿他今天在家啊?”“不在家,中午老太太在我家吃饭的。”一大妈回应道。裴亚萍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失望,没有裴行远在,她心里总觉得没底,生怕自己应付不来棒梗的家人。
婆媳俩一起干活,效率自然高。很快,秦淮茹就炒好了一盘腊肉、一盘炒鸡蛋,这时蒸锅里的馒头也熟了。菜一端上桌,棒梗立刻抓起一个馒头,夹起一大块腊肉就往嘴里塞。一家三口在众人的注视下,风卷残云般地将两盘菜和几个馒头一扫而空。
太阳渐渐西斜,天色越来越暗,小当他们也陆续回来了。一进家门,看到突然回来的棒梗,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便是兄妹间激动相拥的团圆场景。裴亚萍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几个小姑子和小叔子,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当,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略显土气的花棉袄,又瞧了瞧小当脚上的洋气大衣和小皮鞋,自卑的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
京城人家住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家家户户都有电灯、自来水,屋里还有暖气,外面的路都是水泥地。裴亚萍不禁心想,怪不得棒梗心心念念想回城,城里的生活确实比乡下好太多了。她低着头,闷头吃着碗里的饭。一大妈和裴行远的奶奶都是热心肠,不停地给她夹菜,裴亚萍心里既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再夹的话,她真的要吃不完了。她瞥了一眼乖乖坐在婆婆怀里吃饭的儿子,没想到在家里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到了这儿竟然变得如此乖巧,看来进城这一趟或许真的来对了。
“手提红灯四下看,上级派人到隆滩。时间约好七点半,等车就在这一班……”何雨柱背着双手,手里提着网兜,嘴里哼着小曲儿,摇头晃脑地走进院子。还没走到自家门口,他就察觉到家里热闹非凡。奇怪,家里来什么亲戚了吗?何雨柱一边暗自猜测,一边推开门喊道:“怎么这么热闹啊,你,你是棒梗?”他看着眼前成熟稳重了许多的棒梗,心中感慨万千,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棒梗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妈想你想得经常抹眼泪!”
棒梗下意识地有些抗拒地避开了何雨柱的手,嘴巴动了动,在众人的目光下,轻声喊了一声:“傻爸。”何雨柱却丝毫不在意,喜笑颜开地应道:“哎,晚饭吃了没,要是没吃饱,我这里还有红烧肉,这可是你小子小时候最爱吃的。孩子他妈,赶紧的,把肉热一下。”秦淮茹接过网兜,白了他一眼,嗔怪道:“棒梗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提他小时候的事干什么。亚萍,这就是你傻爸。”
裴亚萍牵着飞飞走过来,脆生生地喊道:“爸!”何雨柱看着面前这个穿着花棉袄的朴实女孩儿,有些手足无措地擦了擦手,笑着说:“原来是棒梗媳妇啊,真人可比照片上俊多了,这孩子就是飞飞吧?”何雨柱蹲下来,看着躲在裴亚萍身后的贾云飞,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起身,低声对秦淮茹说:“给点钱给我。”“行了,压岁钱我已经给了,不用你给了。”两人虽然声音很低,但裴亚萍还是听到了。她心里一阵感动,轻轻把贾云飞推到前面,指着何雨柱说:“飞飞,叫爷爷。”“爷爷!”贾云飞清脆的童声响起,正因为身上没钱而有些尴尬的何雨柱听到这声爷爷,顿时高兴得把飞飞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孩子,爷爷明天给你做好吃的,爷爷跟你说啊,爷爷做的饭可好吃了,保证你天天都能吃到不重样的。”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夫妻俩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屋顶,突然,两人同时叹了口气。“唉!”这声叹息里,饱含着他们的复杂心情。秦淮茹伸手拿过边上的外套穿上,靠在床头。一旁的何雨柱也穿上棉袄,起身靠在床头上。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脸上,此时,两人脸上已没了之前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忧思。
“傻柱,要不我跟厂里说一声,让棒梗接我的班吧!”秦淮茹打破了沉默。“这,你让我想想。要不我们明天问问棒梗,看他愿不愿意到食堂当个学徒工,工资虽然不高,但养活他们一家三口还是没问题的。”何雨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秦淮茹沉默了,她心里清楚,棒梗恐怕不会愿意去当这个学徒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