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城中有没有什么高大建筑物?”李川问李靖。
李靖猜到李川要去看看城外敌营情况,回答道:“有,南城门附近有一个废塔,我陪将军过去看看。”
李川让李靖带路,还将李世民叫上。
因为李世民的眼睛太厉害了。
三人骑着马直奔废塔。
所谓废塔是一个已经废弃的佛塔。
李川发现废塔虽然有些破旧,不过大体问题不大。
经历过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北周武帝宇文邕的灭佛行动,废塔还能保留下来也算是奇迹了。
看到废塔,李川好像明白李秀宁是如何观察到城外敌营情况,原来是悄悄登上废塔。
果然,他和李靖、李世民三人登上废塔顶部,很轻易看到南城门外敌营的情况。
“不对劲!”
李世民一看就发现情况不对了。
李川看了看前方。
城门外有一队敌军,不过人数很少,估计就三百骑。敌军营寨门前也有一队敌军,正在认真地守卫营寨大营,大营四周有巡逻队,大营内还有许多将士在操练。
很正常啊,哪里不对劲?
李靖也觉得不对劲,对李川说道:“是不对劲,敌军少了很多,还有那些正在操练的敌军是在掩人耳目,都攻城了还操练什么?”
李川这才明白了,自己的经验还是太少了。
李世民和李靖都是将门出身,从小目染耳濡,再加上认真好学、心思细腻,果然比一般人要看得远。
南城门虽然不是敌军的主攻方向,也不应该如此松懈。
还有,南城门外有一万敌军,目前只有二三千在动,其他人去哪里了?
李川想到了。
“敌军在睡觉?”
李靖和李世民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是在等着我们今晚来夜袭啊。”
“敌军看来很忌惮兄长,准备抓住兄长后再攻城。”
李世民边说边敬佩地看了看李川。
在战场上,谋略的确很重要,可是一个武力超群的武将也非常重要。
像西楚霸王一样,率领骑兵不讲理地冲锋,谁人能挡?
李靖也想到这点。
正当他想如何利用李川的优势打败敌军时,李川却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药师,世民,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城偷袭南城门外的敌军?”
李世民和李靖一听,纷纷震撼地望着李川。
从来都是夜晚偷袭,谁试过白天偷袭?
不过仔细想了想李川的话,他们又觉得很有道理。
偷袭的目的不就是趁敌军没有准备好,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制造混乱吗?
让敌军无法形成战斗力,从而被我们收割,这才是偷袭的用意,而不是分白天黑夜。
既然敌军在睡觉,这和晚上袭击有什么区别。
李靖和李世民心中很敬佩,他们发现李川看问题的角度真的与众不同。
想法很好。
当然,也有风险。
“万一敌军是故意引诱我们出城,岂不是麻烦?”
李靖担忧地望着李川。
李川觉得问题不大。
突厥人这么厉害,竟然能预判了我的预判?
哪怕真的预判了,起码要布置吧,可是大营外根本没有看到伏兵。
敌军从西城门过来还要不少时间,来得及?
李川仔细想了想,对李世民和李靖说道:“打仗哪有百分之百赢?冒一点点险问题不大,只要做好计划就行,可以让尉迟将军率一千府兵在南城门外布阵,保护骑兵进城,万一真的有麻烦,我们也可以率骑兵撤回来。”
李世民看到李川已经考虑好了,敬佩地点了点头。
做大事者怎能缩手缩脚?
“兄长,我和你一起!”
李世民站在李川身边。
李靖也觉得问题不大,万一敌军真的有埋伏,有尉迟恭率府兵在城门外布阵,大军可以安全进城。
三人很快达成一致意见。
今天先灭了南城门的一万敌军。
李川开始部署起来,让李靖去准备火矢和桐油等火攻之物,同时让李靖去通知寻相、张万岁、黄子英率新兵分别去守东、南、西城门。
李世民、李秀宁和尉尉迟恭率军从城门撤下来,集中在南城门。
李川又将令牌交给红拂,让红拂去府衙将四百骑兵带到南城门。
李川亲自去东城门,和尉迟恭当面说一下计划。
怕被城外烽火台的敌人发现,李川交待大家要分散行动,悄悄在南城门集中。
一切安排好后,大家分开行动。
安静的马邑城,立即动了起来。
......
城外,敌军真的是在睡觉。
昨晚康稍利下令,让东西南北四大营都留了一半人马埋伏,以防李川偷袭。
大家昨晚都没有睡好,此时正睡得很香。
康稍利也在回营睡觉,准备今晚等着李川过来。
正此时,有人来报,说主帅俟利弗设让他过来。
康稍利很不想过去。
昨晚他一夜没睡,早困得不行了。
他不敢违抗俟利弗设的命令,只好无奈地起床,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中军大营。
主帅俟利弗设反而很精神,他昨晚可是好好睡了一觉,此时根本睡不着。
正是睡不着,所以他想了很多。
全军将士都在大营中休息,会不会出事?
他急忙将康稍利叫来商议,说道:“你说,李川会不会出城偷袭?”
康稍利一听,立即笑着摆了摆手。
“大帅,你听说过有人白天偷袭的?”
俟利弗设却轻轻点头:“在草原上,很多人喜欢趁人家白天外出放牧时去偷东西。”
康稍利看到俟利弗设不按套路出牌,不由愣了愣。
他很想说俟利弗设一顿,你傻啊,草原上偷东西和行军打仗怎能相提并论?
当然,他不敢。
他只好态度恭敬地说道:“大帅,人在夜晚时本来就容易害怕,一旦有风吹草,更是紧张,这样偷袭才有用,白天偷袭有什么用?”
俟利弗设当然明白这道理,可是他不认同。
“偷袭是趁敌军不注意发起进攻,致使敌军混乱,关白天和黑夜什么事?更何况我军将士正在睡觉,迷糊中被敌军杀进来,岂不是完蛋?”
康稍利早有考虑,说道:“已经安排人马守着营寨寨门,还派人在四周巡逻,营寨内有人在活动,隋军看不出来我军在睡觉。”
俟利弗设看到康稍利早有安排,才稍稍放心。
当然,他还是很谨慎。
仔细想了想,还是让部将率五千将士沿着大营巡逻。
怕东、南、北大营会受到袭击,他又连忙派人去通知各大营主将,让大家安排四分之一兵马守营。
马邑城外也忙碌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