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心魔残影：反派新谋
通风管道锈蚀的金属板被湛风踩出凹陷。
郝悦锁骨处的半截钥匙碎片在颠簸中震颤，鲜血顺着防护服纤维渗进他指缝。
青年能清晰感觉到怀中人逐渐失温的躯体，丹田里本该顺畅流转的灵力却像掺了冰碴。
"；撑住。"；湛风喉结滚动着咽下血腥味，手腕翻转间甩出三道符咒。
爆燃的朱砂在管道拐角炸开，将追来的机械触须暂时阻隔在百米开外。
郝悦沾血的指尖突然按住他眉心："；东南角。"；
灵力感知能力在刺痛中激活。
湛风瞳孔收缩的刹那，原本空无一物的混凝土墙面突然浮现六边形蜂窝状结构——实验室的幽蓝网格正在侵蚀现实维度。
他抱着人形导航仪撞破通风口挡板，身后塌陷的隧道将追兵尽数吞没。
安全屋铁门合拢时，郝悦锁骨上的钥匙碎片终于自行脱落。
青年看着自动缝合的伤口，突然意识到她皮肤下流动的淡金色血液："；你什么时候融合了星象仪？"；
"；灵虚长老用冰风暴汽化残片时。"；郝悦扯下染血的防护服领口，露出锁骨处尚未褪去的星图烙印，"；钥匙本来就是我的脊椎骨。"；她说着突然剧烈咳嗽，喷在墙面的血珠竟悬浮着组成三维坐标。
湛风伸手要碰那些血珠，体内突然窜起刺骨寒意。
本该沉寂的心魔之力顺着经脉攀上指尖，在他即将触碰到坐标的瞬间，血色星图突然扭曲成狰狞鬼脸。
"；当心！"；郝悦甩出的银链缠住他手腕。
链子上串着的十二枚铜钱同时迸发青光，将鬼脸震碎成血雾。
青年踉跄着撞上储物架，看着满地混着冰晶的血迹，终于承认心魔余波比他预估的凶险十倍。
灵虚长老的残影恰在此时浮现在通风口。
老人半透明的躯体裹着冰霜，语速快得像是被某种力量追赶："；地脉交汇点藏着实验室的锚，但那里也是心魔的......"；残影突然被无形力量扯碎，最后半句话化作冰晶簌簌坠落。
郝悦用试管接住几粒冰晶，融化后的液体在试管壁勾勒出模糊的山脉轮廓："；是北邙山。"；她转头看向正在调息的湛风，"；你灵力漩涡的旋转方向又偏了十五度。"；
青年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
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个穴位里都有细小的黑色漩涡在蚕食灵力，就像有无数个微型心魔在同步撕扯经脉。
当尝试用正统的清心诀压制时，那些黑漩反而顺着灵力回流直冲灵台。
"；别用常规方法。"；郝悦突然把星图烙印按在他胸口，"；试试反向运转周天。"；
湛风在灵力逆流的瞬间呕出黑血，但那些躁动的黑漩居然真的开始消解。
然而未等他露出喜色，污水潭方向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本该被掩埋的机械触须竟穿透三十米厚的混凝土，顶端摄像头闪烁着赵反派的电子瞳纹。
"；多谢你们破解坐标。"；机械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作为回报，告诉你们个小秘密。"；所有摄像头同时转向湛风，"；心魔余波是我们用七百次实验调整出的最佳催化剂哦。"；
郝悦掷出的铜钱洞穿三个摄像头，但剩余的设备已经自动拼合成全息投影。
画面里呈现的北邙山三维扫描图上，六个地脉交汇点正被改造成某种环形装置，而装置中央漂浮的正是灵虚长老冰封的残躯。
"；想要长老的命，就带着完整星象仪来当阵眼。"；赵反派的冷笑声随着自毁的机械触须一同炸响。
安全屋的应急照明在爆炸冲击波中熄灭，只剩郝悦锁骨处的星图烙印泛着微光。
湛风在黑暗中握紧剑柄。
他能感觉到心魔之力正在适应反向运转的周天，那些本该被消解的黑漩居然开始吸收他压制的灵力。
更可怕的是，当凝视星图烙印超过三秒，视网膜上就会浮现实验室的幽蓝网格——这次的距离提示已经缩短到三百米。
"；把我脊椎抽出来。"；郝悦突然解开作战服纽扣，"；完整的星象仪需要本体核心。"；
青年剑锋擦着她脖颈钉入墙体："；你疯了？"；
"；钥匙本该在二十年前觉醒。"；她抓住剑刃往自己咽喉送，"；要不是你斩断实验室的灵力输送管......"；
通风口突然灌进带着铁锈味的风。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震动的墙面——实验室网格正在安全屋外墙快速增殖，这次连裸露的钢筋都开始呈现数据流特有的荧光蓝色。
湛风挥剑斩断电闸，借着星图微光拽起郝悦撞破后窗。
夜空中密布的阴云突然被某种力量撕开裂缝，月光照亮了他们身后正在实体化的实验室外墙。
那面由无数六边形光斑组成的墙壁上，赫然浮现着七百个不同版本的湛风在重复死亡场景。
"；别看！"；郝悦用星图烙印挡住他眼睛，自己却闷哼着跪倒在地。
她后颈皮肤下凸起的钥匙状骨节正在发烫，与实验室外墙产生着诡异的共鸣振动。
湛风咬牙将灵力灌注剑身。
当裹着心魔之力的剑锋刺入地面时，方圆五米内的实验室网格居然被暂时阻隔。
但他清楚看到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正在诡异地分裂——其中一道影子居然抬手对他做了个割喉手势。
安全屋方向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两人转头时，恰好看见最后一块完整墙面被实验室网格吞噬，而穿透网格走出来的，是浑身缠绕数据流的另一个湛风。
这个复制体脖颈处延伸出的幽蓝管线没入虚空，手中灵力凝成的长剑上滴落的，是郝悦特有的淡金色血液。
湛风剑锋上的黑雾与复制体长剑相撞，爆开的灵力震得郝悦撞在残垣上。
复制体脖颈的数据管线突然伸长，像毒蛇般缠住湛风手腕——正是二十年前实验室用来抽取灵力的拘束装置同款纹路。
“七百次死亡的数据很美味吧？”复制体咧开的嘴角溢出蓝色数据流，瞳孔里倒映着实验室网格坐标，“本体核心归我，你留着当催化……”
剧痛中突然涌入的记忆碎片截断了话语。
湛风想起心魔幻境里那个被锁链洞穿琵琶骨的自己，当时挣脱束缚的并非灵力，而是将拘束装置的能量逆向灌注心脉。
他猛地翻转手腕，任由数据管线刺入掌心。
“你干什么！”郝悦的惊呼被淹没在灵力爆鸣中。
湛风引导心魔之力顺着管线反向冲刷，复制体突然发出非人的惨叫。
那些流淌着实验室能量的幽蓝纹路，此刻正被黑雾侵蚀成蛛网状裂痕。
当第七道裂痕爬上额头时，复制体突然化作数据流坍缩，只在原地留下个滋滋作响的电子眼。
郝悦撑着断墙起身，锁骨处的星图烙印已蔓延到肩胛：“逆向吞噬？”
“心魔幻境里学的。”湛风甩掉手掌上残留的蓝色液滴，发现被数据管线洞穿的伤口竟在吸收实验室逸散的灵力。
他立即盘膝而坐，将这股混杂着数据流的能量导入丹田。
与此同时，三十公里外的地下基地。
赵反派一拳砸碎监控台，飞溅的电子元件在防弹玻璃上擦出火星。
全息投影里七百个监控画面同时熄灭，最后消失的是湛风吸收数据能量的特写镜头。
“催化剂的适配度提升了2.7%。”白大褂研究员颤抖着递上数据板，“但实验体Gx - 077号完全损毁……”
“把剩余的五具克隆体全部激活。”赵反派扯开领口的呼吸阀，电子义眼闪烁着不正常的红光，“开启地脉干扰器，我要让北邙山的灵力乱流再增强三倍。”
角落里传来金属碰撞声。
独臂的机械改造人忍不住开口：“现在开启干扰器，我们自己人的灵力装置也会……”
赵反派突然掐住他完好的那只胳膊，皮下植入的电流装置瞬间让改造人跪倒在地。
“十年前你们被灵力暴走炸断胳膊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多废话？”他踩着对方颤抖的机械腿，“还是说你也想尝尝被心魔寄生的滋味？”
警报声打断了逼问。
基地穹顶的灵力监测图上，代表湛风位置的红点正以异常速度朝北邙山移动。
赵反派盯着红点周围紊乱的灵力波纹，突然笑出声：“通知地面小队，把噬灵虫群投放到东南峡谷。”
“可是噬灵虫还在测试阶段……”
“测试对象这不就来了么。”赵反派踹开瘫软的改造人，电子瞳纹映着监控屏上湛风苍白的脸，“通知医疗组给我注射双倍剂量的灵力亢奋剂，三分钟后出发。”
地面上的暴雨冲刷着湛风脸上的血痂。
他强行中断灵力循环，将最后一丝数据能量封在左手小指。
郝悦正用星图烙印校准方位，忽见远处山峦上空腾起诡异的紫黑色云团。
“地脉灵力被干扰了。”她扯下作战服布料裹住渗血的锁骨，“必须赶在月蚀前……”
湛风突然按住她肩膀，灵力感知能力捕捉到脚下细微的震动。
他剑锋横扫掀开五米见方的地皮，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噬灵虫卵。
这些半透明的卵泡里蜷缩着长有人类牙齿的怪虫，此刻正随着地脉波动规律性收缩。
“赵反派的手笔。”郝悦甩出三枚铜钱钉死正在孵化的虫卵，“噬灵虫母应该就在……”
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
湛风揽着郝悦跃上枯树时，看见整片山谷的地表都在蠕动。
数以万计的虫卵同时破裂，新生的噬灵虫群汇聚成黑色浪潮，所过之处的草木瞬间枯败成灰。
湛风试图调动灵力，丹田却传来被啃噬的刺痛——心魔余波与数据能量的冲突比预计更严重。
他反手将长剑刺入树干，以剑为媒介将紊乱的灵力导入地下。
爆开的能量震飞首批扑来的虫群，也在他虎口撕开深可见骨的血口。
“换我来！”郝悦扯开领口要激发星图烙印。
“留着灵力对付正主。”湛风撕下衣摆缠住伤口，突然将剑锋横咬在齿间。
双掌合十的瞬间，七百次死亡记忆化作实质化的黑雾喷涌而出，竟与噬灵虫群形成短暂的对峙。
三百米外的山崖上，赵反派透过电子义眼看到这一幕，兴奋得呼吸阀喷出白雾。
他按下藏在臼齿里的通讯器：“启动声波诱导器，给虫群加把火。”
特殊频率的次声波穿透雨幕时，原本被黑雾阻挡的虫群突然发狂。
湛风眼看着部分噬灵虫开始啃食同类，进化出蝙蝠般的肉翼。
第一只突破黑雾的变异体撞上他左肩时，被腐蚀的防护服立刻腾起青烟。
郝悦的铜钱阵在虫群中撕开缺口，拽着湛风冲进岩缝：“前面有地下河！”
湍急的水流暂时阻隔了虫群追击，但湛风浸水的伤口开始泛出蓝光——数据能量正在与地下水里的矿物质发生反应。
他靠着岩壁剧烈喘息，发现灵力循环的速度比正常慢了十二秒。
“你的灵力频率在被同化。”郝悦摸出试管收集他伤口的荧光液体，“必须立刻……”
岩缝顶部突然炸开，赵反派的笑声混着碎石砸下：“这份催化剂改良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