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之后一
自从恢复高考这一重磅消息正式公布以来,因着距离真正的高考仅仅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对于许多已经将书本搁置将近十年之久的人们而言,简直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打得他们完全措手不及。这些人中有的早已步入社会参加工作,每日为生活奔波忙碌;有的则在家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然而,面对突如其来的高考机会,他们内心深处那股对知识和未来的渴望瞬间被点燃。他们想要参加高考,就如同范进中举一样,哪怕怀着身孕的孕妇或是三十多岁的知青都报名了高考。
当考试那天终于来临,考场上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那些曾经熟悉却又显得有些陌生的课本知识,此刻在脑海里变得模糊不清。那些考生们紧握着手中的笔,额头不断渗出汗珠,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有的人面对着试卷直发愣,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某个公式或定理;有的人匆匆忙忙地答题,字迹潦草得难以辨认;还有的人甚至因为过度紧张而手抖得无法正常书写。整个考场仿佛变成了一场噩梦,只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叹息和哀怨之声,真是一片哀嚎惨淡啊!
考试过后也是愁云惨淡。因为知青与村民的交集,因为工人考上大学后原本的工作岗位,他们为此闹出了很多事。
考完后的第三天,沈云梦和王源都找了过来。
“我考试的那个考场,有个考生看到考题不会做紧张、还是被天寒地冻给冻得,竟在考场上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地晕过去了!不过应该是冻的。我看身上只穿了件单衣。这边天气冷,教室里空荡荡的也没有火盆之类的。肯定冷的要死。”王源一进来就跟池虞吐槽他考试的时候发生的事。
“也有可能是急火攻心晕过去了呢?毕竟濒临绝境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高考”这棵救命稻草,却发现自己不会做题?就怒急攻心地晕过去也是有可能的。”沈云梦反驳道。毕竟,要不是生存环境太差,也不至于衣食不足导致冻得唇色发紫。而且求生欲望是每个人都会拥有的,怎么有人会把自己冻着。
“我觉得可能真的是冻的。”池虞脑子里想起原主,原主就是冻死饿死的。
“我还是觉得是因为急于摆脱这种困境,太过看重高考这契机,才在发现自己答题不顺时,搞得自己心态崩溃直接晕厥的。”沈云梦坚持自己的想法。
“那你就错了。”王源神秘兮兮的对沈云梦说道,“我已经打听到了。那个人是隔壁大队下乡的知青。下乡第二年就入赘了村民家。据说他入赘的那户人家一听到他要参加高考,就把他关了起来,还不给他吃的。他是自己逃出来的。为此还伤了一条腿。
“然后呢?然后呢?”沈云梦追问道。
王源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对沈云梦说道:“这么好奇干嘛,你不是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沈云梦讨好的对王源说道:“哎呀,那不是因为我之前不知道具体情况嘛!好啦,现在你快点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个人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硬撑着一口气去参加考场考试的。结果还没考完就晕过去了,之后被送到医院。他入赘的那家人直接找过来要把人带回了家。可他晕倒前就让人给他报公安了。他告了那家人杀人未遂。”王源脸上心有戚戚。
一旁的池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就该报公安,正所谓‘害人前程如杀人父母’,这种行为实在太过分了。而且一个不小心,那人可能真的就会丢掉性命。”
王源接着讲下去:“不过,很可惜,那户人家为了逃避法律责任,将自家女儿推了出来当替罪羊。还狡辩说这一切都是那个女儿害怕知青抛弃她才做出如此冲动的举动,而他们作为父母,只不过是出于疼爱女儿的心罢了。最后出事的只是那个女儿。”
沈云梦听后气愤不已:“这家人也太狡猾了。要不是他们自己是这么想的,那知青的妻子肯定不会如此迫害自己的丈夫。”
“那倒不是,那户家人没一个是无辜的。据说主谋还就是那个女儿。那个知青之所以入赘是因为那个女儿设计那知青夺了她的清白。那知青最后不得不娶。”林东走过来坐在池虞边上说道,“那知青家里还是个有钱的,每月都会寄过来不少好东西,有吃的喝的穿的,但都被那家人拿走了。那知青被关起来也是那女孩出的主意。”
“真的假的?”沈云梦只觉得大开眼界了。
林东点点头,“是真的。县里已经通报了。”
池虞:“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去县里开会的。”
“县里领导们说这件事影响非常不好。让我们多注意一下村里知青和村民之间的关系,不要再出现村民迫害知青的事了。”林东跟池虞说道。
“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阻止知青考大学?”沈云梦很是不解,以往看过的年代文小说里也都是村民不让知青考大学的桥段。“就不能共同进步吗?”
“这就不了解吧!在他们看来知青考上大学就是要离开这里不再回来了,而他们是不可能跟着一起去城里的。他们这些人应该去过城里,但不能久待,待久了就会被驱赶。想要在城里生活下去要有工作,可工作并不好找,不仅要有钱还要有关系。虽然这十年来都在 革 命 ,抵制 资 本 主 义 ,可实际上他们也一直在经历着 资 本 主 义 的那一套。并不是有能力就行的,还要关系、钱都到位。”池虞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但就她的观察其实他们还是在践行着 资 本 那一套。“除非自己很有能力,很突出,吸引了上面的眼球。”
“这次高考应该也是上面的终于意识到通过推荐上大学的人不行了才举办的吧!”王源如此说道,当然他也是如此觉得的。
林东也赞同这一点,因为他见过靠着关系上去的人,的确能力不行,能力强的人却因为没有关系而无法升职。
“哎呀,先不说那些啦。”沈云梦见当前谈论的话题有些不对劲,连忙扯开话头,转而询问起池虞来,“池虞,你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呢?我觉得我考得应该还不错,估计成绩应该不会差。”
一旁的王源听到这话,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回应道:“切,可别到时候被现实狠狠地打脸哦!”他显然对沈云梦如此自信的态度表示怀疑。
沈云梦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立刻反驳起来:“哼,你才会被打脸呢!告诉你吧,本小姐可是有高人相助,专门给我辅导功课、帮助我复习的。所以啊,考上大学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妥妥的!”曾毅上过高中,学习好,他每天下班都会辅导沈云梦的功课。
王源却依旧不相信,追问道:“哦?是吗?到底是谁这么厉害,能够让你如此信心满满啊?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人其事。”
此时的沈云梦真是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给王源狠狠揍上一顿,但还是强忍着怒气说道:“你你你……”
王源故意曲解道,“我什么我,我可没那个本事。”
“王源,你今天就是跟我做对对吗?”沈云梦气呼呼的瞪着王源。
就在两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池虞终于开口说话了:“好啦好啦,都别吵了。咱们大家肯定都没问题的,一定都可以顺利考上大学。就算这一次发挥失常没考上,大不了再考,没必要在这里争论不休。”
然而,王源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他压低声音,悄悄地嘟囔着:“哼,就她这样,如果这次都考不上的话,我看呐,以后怕是再也没有希望喽。”
尽管王源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耳尖的沈云梦给听见了。只见她猛地转过头,怒目圆睁地瞪着王源,大声呵斥道:“你刚才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呢?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眼看气氛越发紧张起来,池虞赶紧再次充当和事佬,转移话题道:“行啦行啦,别闹别扭了。咱们现在该出发去接平平安安了,你们俩要不要一起去呀?”
“对呀,平平安安去哪里了?”这时沈云梦才想起来,她来那么久都没看到平平安安。
“走吧,去村里小学上学啦。”池虞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拉住林东的手,迫不及待地要去接两个孩子,这是孩子们第二天上学。
站在一旁的沈云梦和王源见状,默契十足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那我们也跟着一块儿去吧。”于是,几个人便一同踏上了去往村小学的道路。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行,一路上所见之景让众人都不由得心生诸多感慨。只见村子里新增添了许多辆自行车,这些自行车看上去样式新颖、独具特色。原来,它们皆是出自池虞之手,经过她精心改装之后,变得既实用又美观。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学校门口。就在此时,清脆悦耳的下课铃声恰如其分地响了起来。紧接着,孩子们如同潮水一般从教室里涌了出来。池虞和林东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人群,急切地搜寻着平平安安的小小身影。没过多久,就看见平平安安手牵着手,兴高采烈地朝这边奔跑而来。
“妈妈,爸爸!”两个小家伙一见到池虞和林东,便兴奋地大声呼喊起来。池虞赶忙蹲下身子,将他俩紧紧地拥入怀中,满含慈爱与关怀地询问道:“平平、安安,今天在学校里怎么样了?”听到妈妈的问话,平平立刻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安安则是让爸爸抱他。
林东抱着安安,“累了吗?”
“不累,爸爸,我想你们了。”安安看到别的爸爸都不送其他孩子上学的。他就觉得他爸爸挺好的。他想要跟他爸爸多亲近亲近。
“爸爸也想你们了。”
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站在旁边的沈云梦忍不住开口打趣道:“瞧瞧这俩孩子,如此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将来必定会比咱们更有出息呢!”
“是比你出息。”王源反驳道。他就是下意识的反驳沈云梦。他跟沈云梦都来自于现代,最开始不熟悉,后来熟悉了,两人就是互相斗嘴的关系。
“我觉得比你出息,你看他们身边围着的男孩女孩。我可结婚了,你还是单身狗呢!”沈云梦看到平平安安身边的那群孩子,对王源说道。
王源:“……”王源只能闭嘴,他的确没有结婚。
这时,曾校长走了过来,笑着对池虞和林东说:“这俩孩子很是乖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因为他们是我们小学里年龄最小的,几个孩子也让着他们。”
“麻烦曾校长了。”林东向曾校长表示感谢。
“没事,我也喜欢平平安安。”曾校长经常巡视几个班的孩子。
“还是要谢谢曾校长。”说完又让平平安安跟曾校长说再见。
“伯伯再见”平平安安很是乖巧的叫唤道,还摇了摇手。
曾校长也朝着他们摇了摇手,“平平安安也再见。”
随后,众人带着平平安安往回走。路上,平平一个人在叽叽喳喳说着学校里的趣事,池虞和林东迎合道。
沈云梦和王源也去逗弄两个孩子。
回去后,林东就去做饭了。
“你们也留下来吃顿饭吧!”池虞招呼道。
“不了,不了,罗泽说今天包饺子吃。我要回去跟罗泽一起包饺子了。”王源率先拒绝道。
“我也不了。曾毅说等会儿来接我。而且我儿子见不到了要不好好吃饭了。”沈云梦同样拒绝道。
“那你们路上小心,下次再来。”两人都拒绝了,池虞也只好歇了心思。
沈云梦:“嗯,我会的。”
王源:“我走了。”
“姨姨再见,小叔叔再见。”平平安安被叫过来跟沈云梦和王源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