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话刚说完,终焉和阮澜烛一块儿下了楼。几人朝着自家老大打了声招呼。
“黎东源把下一扇门的线索发过来了。”
“上次他给你假钥匙,不怕又是假的?”
凌久时的话音刚落阮澜烛的话语便紧跟而下。
“他以为这次和他一起进门的是我妹妹阮白洁。巴不得讨好她。”
“他要是知道阮白洁的真实样子,在里面估计把门给拆了。”
“看他自己够不够聪明了。对了,这次进门终焉也一起。”
凌久时听到这话后,心中虽然有些诧异,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远不如终焉那般惊愕。只见终焉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惊呼。
“啊?”
紧接着,阮澜烛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
“从上一扇门起,你就没有进过其他门,不多刷门保持状态,想去送死?”
面对阮澜烛的质问,
“不是,我……”
终焉刚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阮澜烛无情地打断。
“这件事没得商量!”
无奈之下,终焉只能轻轻地应了一声。
“哦……”
站在一旁的程千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不禁露出一副贱兮兮的笑容。然而,当他察觉到终焉投来的那充满威胁意味的死亡微笑时,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巴,再也不敢继续幸灾乐祸了。
沉默片刻之后,凌久时开口问。
“线索是什么?”
阮澜烛面无表情地回答。
“两个字,佐子。是一扇玄武的心力门。”
听到“佐子”和“心力”这两个词,凌久时眉头微皱,口中喃喃开口道,
“佐子……心力……是跟做棺材那扇门一样吗?要跟门神交朋友?”
凌久时的这番话一出口,阮澜烛便出口使得他无言以对。
“没有人会跟你一样,跟门神交朋友。”
凌久时闻言,抿了抿嘴,继续追问。
“还有呢?就俩字啊?其他的资料呢?”
只见阮澜烛悠然自得地翘起二郎腿,目光如炬般扫视着地面,那深邃的眼眸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难以捉摸其中蕴含的情绪,仿佛有重重迷雾遮掩,显得晦暗不明。
只听阮澜烛说道,
“黎东源倒是把详细的信息发过来了。不过我信不过他,所以,还是我们自己找线索吧。”
一旁的凌久时闻听此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嗯。”
紧接着,二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了正在不远处专心致志撸猫的程千里身上。
程千里被他俩直勾勾盯着,顿感浑身不自在,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哎呀,知道了。我去论坛上找资料。”
说罢,他极不情愿地放下怀中那毛茸茸、软乎乎的猫咪,缓缓站起身来,朝着放置电脑的地方走去。
临走之前,他还顺手一把拉住了身旁的终焉,后者虽是被强行拖着前行,但脸上却并无丝毫不满之色,反而显得兴致勃勃,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电脑,电脑......”
程千里嘴里嘟囔着,脚下步伐不停,没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了电脑跟前。
“来啦!来啦!”
他动作迅速地拿起电脑,然后又急匆匆地拉着终焉一同回到座位上坐下。
刚一落座,程千里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佐子是吧。我搜索一下。”
眨眼间,屏幕亮起,网页加载完成,他熟练地登上论坛,输入关键词开始搜索起来。没过多久,与佐子相关的各种信息便一一呈现在眼前。
“佐子是一个日本的民间传说。据说一个小姑娘在雪夜被车撞断了下半身,没有任何人施救,最后惨死了。”
凌久时一手撑着脑袋,斜靠在沙发上,听此疑惑的开口。
“难道这扇门讲的是交通事故?”
程千里下滑电脑界面开口道,
“这还有首歌谣。”
……
〖路佐子从小就叫自己佐子,
好可笑哦。
她很喜欢吃香蕉,却每次只能吃半根
好可怜哦。
佐子去了远方,应该会忘了我吧?
好寂寞,佐子。〗
……
听了这段所谓的歌谣之后,终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仿佛被一层乌云笼罩住一般。
她的眉毛紧紧皱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那副表情看起来十分不悦。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还不自觉地朝着身旁的凌久时瞥了过去。
不出所料,当凌久时听到这段歌谣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之感,甚至隐隐有一丝愤怒正在不断升腾。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开始吐槽。
“谁这么缺德呀!写这种歌。”
这时,程千里接过了凌久时的话语,语气有些惊愕。
“据说,写这首歌谣的人很快死于非命,死的时候下半身也不见了!”
凌久时听闻此言,不禁感到一阵惊诧。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巧与正看向自己的程千里四目相对。
片刻后,程千里继续缓缓说道,
“这首歌要还有最后一句——”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犹豫之色,但还是用一种略带颤抖的声音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我的腿没有了,你的给我好吗?〗
“——据说只要唱出最后一句,佐子就会出现,然后取走那个人的腿!”
听完这番话,凌久时没忍住再次开口。
“太缺德了。谁会写这种歌去嘲笑一个惨死的小女孩儿呢。”
凌久时有些难以抑制的呼出了一口气,恍惚间他似乎知道了写这首歌的人。
一直站在一旁未曾过多言语的阮澜烛此刻亦是神情浑浊而又复杂,仿佛心中正交织着千头万绪般难以理清。
“我查查。”
人群之中唯有程千里并未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只见他迅速地开始搜索起关于这个悲催故事的相关资料。
不多时,程千里便有所发现。
“找到了。据说佐子的性格十分孤僻,与周围的孩子格格不入,所以总是被他们欺负。佐子的死没有让任何人感到难过,反而很多人都在幸灾乐祸。”
随着程千里那愈发沉重的话音缓缓落下,原本对这个故事还抱有几分兴趣想要聆听下去的凌久时,瞬间就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一般,刚刚燃起的兴致一下子就被彻底浇灭了。
不仅如此,这番话反倒是使得他陷入到更深的沉默当中,久久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这扇门的信息还算详细。至少表明了一个重要的禁忌条件。歌谣的最后一句千万不要念出来。”
正当众人皆因这个禁忌条件而面色凝重之时,凌久时却像是突然失去了灵魂一般,他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眸在此刻竟是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恍惚之间,似乎整个房间都被一层厚厚的灰色阴霾所笼罩,显得无比压抑沉闷。
而凌久时则慢慢地深陷于自己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甚至连阮澜烛最后的总结话语都未能听进去分毫。
阮澜烛轻盈地转过头,目光如炬般望向终焉之时,就在这回眸的瞬间,那明亮的眼眸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的凌久时。
只见凌久时的身影飘然若仙,但那眉宇之间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虑之色。
一直以来,凌久时都是一个沉稳而可靠的人,几乎从未让他人过分操心过。
至少在旁人眼中,他总是那般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然而,每当阮澜烛面对着他时,那颗细腻的心总能敏锐地捕捉到一些常人难以察觉的蛛丝马迹。
此时,程千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进门呀?”
阮澜烛一边迅速从凌久时身上收回视线,一边抽空回应道,
“过两天吧。”
说完后,他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依旧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凌久时。
“凌久时,在想什么呢?”
阮澜烛呼唤着他的名字。
突然间被点名的凌久时,先是一愣,眼神迷茫得如同迷失在了云雾之中,全然不知道刚刚阮澜烛对他说了些什么。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努力想要驱散脑海里那一团团混乱的思绪和混沌的景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回过神来,缓缓开口问道,
“你说什么?”
见此情形,阮澜烛无奈又耐心地重复。
“快进门了,好好准备。”
听到这话,凌久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嘴里轻轻地应了一声。
“嗯……”
然而,话音刚落,他便又像之前那样,用手撑着脑袋,重新陷入了沉思之中。
————
楼梯口处。
阮澜烛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犹如一道温暖的阳光,直直地落在了凌久时的身上。
此时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忧心之色,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变得轻柔了许多。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阮澜烛轻声问道,声音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凌久时的心弦。
凌久时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震,但他几乎是在下意识间便避开了阮澜烛那炽热而关切的目光,然后迅速摇了摇头,矢口否认。
“哦......没什么。”
尽管他努力想要表现得若无其事,但那闪烁不定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带着心理负担进门可不好。”
阮澜烛并没有因为凌久时的否认而放弃追问,他轻轻地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凌久时当然明白阮澜烛对自己的关心和担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与阮澜烛对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放心吧,我会调整好的。”
看到凌久时如此表态,阮澜烛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着,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曜石手链,递到了凌久时的面前,并再次不厌其烦地叮嘱道,
“把这个带上,随时做好进门的准备。”
这些话,阮澜烛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告诉终焉,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串黑曜石手链朝着那个小屁孩扔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仿佛那手链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他根本不在乎终焉是否会被接住。
而站在原地的终焉,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串手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终焉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弯腰捡起了那条手链,并缓缓地将其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果然,门里门外一样的只有凌凌哥。反差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位死装哥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谁死装?”
只见他手中拎着一些零食和饮料,正笑嘻嘻地望着终焉。
终焉连忙摆手道,
“哦……没谁。”
听此,程千里不在乎反倒是一脸笑嘻嘻地看着终焉道,
“你看我拿的这都是些什么好吃的呀?”
说着,他还故意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里面装着的薯条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终焉定睛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薯条啊!还是卢姐做的呢!肯定超级香,你居然还藏了一点儿。”
程千里得意地笑了笑。
“嘿嘿,那可不!走吧,咱们赶紧进屋去尝尝。”
于是,两人一边有说有笑,一边走进了房间。
一路上,他们谈论着各种话题,从最近新出的动漫到这几天里发生的趣事,气氛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