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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那龟厌见得血月应空,草庐方向又有阴寒腥膻之气飘来,倒是担心了异相与郎中不利,便托夫勒宋若,急急火火的到那草庐。心道:且是何等的妖物能将这般的戾气透出玄武龟甲玄阵?

见那物现身便是一个傻眼。且是一个化成灰也认得的老相识。

为何说是老相识?这其中还有段因缘。

这草堂中的小毛驴看似人畜无害,且是那“青眚”所化。

这“青眚”是个什么玩意?倒是没听说过这样的妖物。

其实这“眚”也算不得什么妖物,也是记载的也是不多。倒是此物经常出现在正史之中。

“眚”者,五行之中的“水”所化。乃阴阳颠倒之物。

水为阴,火为阳。水火相激则化白气,此便是“眚”。

那位说了,这不就是水蒸气麽?

这个麽?也可以这么理解。

但是这“眚”其色为白者无害。地气为阳时,则升入碧落为云。灰为雨,铅为雪,阴极而落。

此乃阴阳相克相生,五行运转循环,是为天道之常理。

然,如遇地气凶则阴重寒湿。地火极阴“眚”则色变。

其色黑则为朔风白雨,也就是夏天下冰雹,冬天刮大风的极端天气。

此时这“眚”便是一个阴阳倒置,夏行冬时的灾祸。

然,再甚之,其色为青,则主刀兵刃煞,便是一个屠龙害国生灵涂炭在宰煞。

说白了,这“青眚”也就是天地之物,于五行转化中弃常为妖的结果。

西汉董仲舒所着《春秋繁露》中有载“天地之物有不常之变者,谓之异,小者谓之灾。灾常先至而异乃随之。灾者,天之谴也;异者,天之威也。谴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

诶?你说的那么玄乎,到底有没有这个玩意?

这个不太好说。

你说没有吧,这历朝历代的《五行志》且也算是个正史。

在《五行志》中,关于“青眚”记载也是不少,经常读《五行志》的对他倒也是个不陌生。可以说关于“眚”的记载,最早是《春秋繁露》。

而后,《汉书·五行志中之上》、《隋书·五行志上》、《新唐书·五行志一》、《宋史·五行志》均有所载。

然,“青眚”在宋代且是个异端。而且是时常的出现。

《宋史·五行志》于宋这三百余年中能看到记载的且不下十次。

怎的说它是个异端?咱们且看。

《宋史·五行志》有载:元丰末,尝有物大如席,夜见寝殿上,而神宗崩。

元符末,又数见,而哲宗崩。至大观间,渐昼见。

又载:自春历夏,昼夜出无时,幻作人形,亦或为驴诸相,寝与皇宫之上,气之所及,腥雨四洒,兵刃皆不能施。

也就是这玩意儿会出现在皇宫之内,而且每次出现都会死皇帝。于元丰、元符连废两帝!

轮到这徽宗登基,不过几年,这玩意儿又出现。这谁见了谁死饶是一个恐怖。

于是乎,帝恐之,连下七诏急命上清宗坛茅山二十五代宗师刘混康至京。

那华阳先生无奈,只得附诏出山。

行前,所畜之鹤尽去。

启程时群鹿遮道,以头触车而死。

道教讲究一个鹿鹤同春,这鹤、鹿一起抱着膀子大量的寻死,便是一个大不祥之预兆。

倒是应了此兆,那刘混康入京,布下法阵,一场酣斗,拼却门下弟子数十命,终降那“青眚”于大庆殿前。

然,自家却在十日后暴毙于京城上清储祥宫。

那龟厌凭借先天道骨灵根在这场毁天灭的斗法中逃过一劫。

于是乎,此物也算与这龟厌有这一面之缘。

此番在这汝州草庐再次见面,却作出一个两厢不扰的状况来,倒也是个怪哉。

龟厌也料定“黑眚”困在“玄武龟甲”的玄阵中断无出路。

而玄武龟甲乃困化之阵,倒是不用他拼了命去。便是一个坐等,待其挨够了时日,磨光了心性自然困化便是。

诶?就怎么简单?

那他那师父且在京城将那茅山的骨血基本上拼得一个一干二净,且是为何?

倒也么那么简单,亦是龟厌实在没办法了,做得这无奈之举。

彼时师父领了一干的师兄与这“青眚”于大庆殿前一场酣战,倒是一个全部死光光,就剩他硕果仅存。而此时却就自己,光杆司令一个。饶是个身单力孤,身边连个帮衬都没有。降伏这眼前的“青眚”且是个痴人说梦,那是想都不敢去想。

如此便定下心性,看那“黑眚”在阵中消了修为,磨了心性。反正两边都不急着灭了对方。

倒是一个优哉游哉的玩,一个闲茶淡酒的看。

到此,龟厌却有一事思忖不过。原来与那大庆殿前降伏“青眚”之后,且是防了它再起作乱,华阳先生便将那“青眚”压了元神,抠出内丹,一分为二。

又用阵法将其元神封在大庆殿藻井之下。

内丹则用朱砂漆罐加紫符银箓,押了茅山上清的法师法印给封镇了之后,就一直放在茅山元符宫纯阳炼丹炉前,以期用纯元之气将其炼化。

而此时此物缘何在草庐再现?

此间却是另有一番因果在里面。此乃后话,容后再说。

且说现在。

所幸者,现下这“青眚”其色转黑,其身只能幻化出一个人畜无害、痴傻呆萌毛驴的形象。又观其雾,亦是一个黑乎乎,粘咕隆咚的,倒是再无转色,便是师父刘混康与他十余名弟子拼却修为性命所致。

此时的龟厌却不理身边的重阳道长翻了书于他絮絮叨叨,独自手掐胡须暗自猜想这里面的缘由跟脚。

自家去茅山取得物品中并无此物在列,也不会傻到没事干折腾这个危险的玩意儿玩。

所以,问题来了。

为何“黑眚”在此出现?那“紫符银箓”亦是茅山的镇山之宝,素以销煞降魔所长,其威力更是如同雷劫一般,饶是一个霸道之极。

那封存“青眚”内丹的朱砂漆罐也是茅山上清的法宝之一。便是整块的朱砂原矿石生生抠出来的的,且是没有意一丝的缝隙在上面。此罐,亦是茅山专为克制五行之非常之物所造。

这两个变态的玩意结合在一起,纵是大罗金仙强行打开也会心苗大伤。封镇其中之物,纵有泼天手段也是一个枉然。如此应该是个万无一失,但是眼前这毛驴却又饶是一个晃眼。就这样溜溜哒哒的与这茅庐中闲逛。

正在着龟厌心内盘算不清之时,重阳递过书本残卷让他观看里面龟甲阵的阵法。

龟厌且是看也不看一眼,便随口道:

“此时没空,且观眼前此物如何处理。”

那重阳听罢,便觉龟厌藐视仙师所赠之书。且有辱其师承之嫌。想至此便心下激荡,将残卷揣在怀里,一个纵跃,从那房梁之上跳将下来,望那龟厌冲冲的抱拳,朗声道:

“仙长何不替天行道,灭了此物可好!”

声落,但却见龟厌坐在梁上一动不动,便又大声问道:

“仙长但觉如何?”

那龟厌却彷佛被重阳的大声震了耳朵,且用小指掏了里面的耳屎。

心道,你说得好听,就这一个破玩意,我师父带了我们一帮十几个师兄弟。倒是快死绝了才勉强将它降伏。现在?你也看到了,就剩下哥们我一个!我觉得你的提议不如何!要弄你自己去弄。

然,且不便当面硬怼了这不知深浅的夯货,却自顾掏了掏耳朵,尴尬摇头的道:

“着实的打他不过,为何凭空泼了性命让他赚了去?”此话且是让那重阳道长瞠目结舌。刚想激扬的再次开口,却见那龟厌弹了指甲上的耳垢,轻声道:

“你去,我且在此与你观敌了阵。”

那重阳听罢顿觉七窍生烟。但是让他自己去,便又和刚才一样,除去弄那小毛驴一身的纸灰倒是什么是也干不来。于是乎,这一时间竟是一个无话可答,倒是呆呆的站在地上一番好生的尴尬。

然,心中却是不甘,便高声道:

“我辈修道之人以行功立德、济世度人,匡扶正义,护卫天道,见此物为何不灭?”

一番慷慨激昂,且让龟厌与那房梁之上险些摔下。赶紧抓了梁柱,稳了身形,瞠目与那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重阳。瞄了眼睛,鄙言道:

“五行相生阴阳相克也是天道,你何不灭五行?”

龟厌一句话让重阳茫然,此物仙师也曾与他讲过。

为‘眚’者,谓五行中水气而生,五行轮回乃天地伦常之根本,天地万物之生母,风火雷电均出其宗。

修道之人护得就是天道伦常,修的就是五行轮回,运用的法力亦是源于天地之道。却又如何灭之?又以何法灭之?

且在重阳不得上下之时,却见那黑驴在一房屋一角猛踢之,续而啃咬嘶鸣,行如疯癫。

霎那间,这草庐内便是一个腥风大作,黑雾腾空,凝聚成形,如同盖子一般,笼罩了整个草庐!

雾气凝结之处,如白蚁过木,梁柱顷刻之间化作朽木,吱吱嘎嘎声中,斑斑快快的掉落。凝水沿了那朽木滴滴落下,便见那地板之上丝丝的冒了白烟,随即便是一个洞穿。

那如凝脂一般黑雾漫漫的往下压来,见其间电蛇翻飞,透出一丝丝的爆闪,如毁天灭地之相。

那重阳被这气势压的元神俱散,愣在原地不动。

且不等两人反应,便见黑雨骤下,雨滴过处,万物皆为枯朽。

龟厌看罢,慌忙手中捆仙索扔下,套住重阳身体,拖手一拽便将他拉了上来。

顺手扯出清心咒贴在那重阳印堂之上,掐了指诀念了密咒,口中叫了声“回来!”令其魂魄回归本体。

便听那重阳一声疾呼,续之,且是大口的喘息。

没等重阳回神道谢,却见那黑雾骤然回收成团,齐聚那黑驴身上。

此状,且是看的那龟厌眦目出血,叫了一声:

“真他娘的命黑!”

话未落地,便见那黑驴身躯顿爆,幻出一物!且看那物!呈鹿,牛,驴,虾,蛇之相!便是一个摇头,见那头上枝角桠杈,顶出皮肉。蜿蜿蜒蜒的扭曲中,纷纷崩现黑麟。

身上黑磷相磨,腾挪间铿锵有声。足下利爪,根根如钢钩铁刃,踏抓过后万物皆碎。口中呜咽,如沉雷滚云,涔涔压人心肺。周身腥雾澎湃,雾霭霭,竟有三丈的长短。盘踞翻腾与那屋顶房梁,如黑云压城。

梁上两人顿时看的肝胆俱碎。没等两人回神,却见那黑龙腾起身躯,一头向那屋角撞去,那两个道士便是如同早上被人装在笼子里溜的鸟一般,只能一个随波逐流。龟厌抱紧了梁祝,望那“青眚”口中叫道:

“有没有这么夸张!不是说那内丹无智麽?这么快就找到戊位!”

说罢,便自怀里夹出一个符咒,重阳看那符咒,饶是一个金灿灿晃眼,且不知为何等质地做就。上书丹书飞篆,且不明何物笔走的龙蛇。

见那龟厌掐一个手印,见那灵符笔画见隐隐灵光游走,那龟厌掐了剑诀,夹了那灵符大喊一声:

“敕令!”

见那法符应声便是一个爆燃。

龟厌将那法符便丢在空中,用剑指一点戊角,大喊一声“定!”那符咒便化作金光一道飞驰而去。却只见金光一闪,饶是电闪入网一般,迅速蜿蜒了整个房间。

看那“黑眚”再撞草庐内的戊角,便是一个身触雷电。身上裹了银丝电闪被回弹过来滚落尘埃。

那“黑眚”翻腾卷曲了,且挨过那电击,便又是不甘,又翻身而起,将头晃了晃嘶鸣不止。遂又以角望那草庐戊角狂撞之,然,倒是不见刚才的那般地动山摇。那“青眚”几番的冲撞均被弹回倒地面。

几番角撞尾抽之后,便再无力气,轰然瘫倒在地。

那重阳不曾见过这般的震撼,且是一个瞠目结舌的看了。见那物倒地不起,便是长出一口气来。

还未曾言语,那“黑眚”便自地上挣扎了抬头,闭目摇头的凝神。

片刻,蹒跚站起,四爪抠地有痕,焦躁游走,地板在爪下系数碰裂。且是看的梁上两人心胆俱裂,惴惴的不敢弄出一点的生息。

然却好景不长,却见那物仰头望那两人躲藏的房梁一望!且将那头左右歪了端详那两位!

只这一眼歪头的一望且是让那龟厌叫骂出口:

“老头子误我!此乃无智?!”叫罢,便指了那“青眚”望那重阳评理:

“还他妈的歪头看我?”那重阳道长此时倒是没那闲工夫评理去,心下只想着怎么跑路,这玩意太恐怖了!

龟厌见重阳呆呆的不理他,便自怀里掏出龟甲,认了龟背,嗑开中指,将那精血在龟壳上点点画画。口中絮絮叨叨:

“还等着消磨它的心性?我先被消磨光光了……尘归尘来土归土,身上衣服归当铺,老子今天不过了!”

那重阳见龟厌这都开始玩命了,心下亦是一个紧张的不得了,且结结巴巴的叫了声:

“仙仙仙……”

“仙仙仙!仙什么?我是地三鲜麽?藏在我身后!”

那龟厌说罢,将精血刷了一道飞篆符箓在龟背上,龟背见血立收之不留分毫在上面。

再看那“黑眚”猛的摆了一下硕大的头颅,顿时须发飘飞,涎液乱甩。鳞甲间腾出的黑雾乱窜,黑雾游走处触物皆腐。

一声嘶鸣,如炸雷贯耳,直震的两人元神不稳,形如痴呆。只见那“黑眚”铁尾扫过,腥风至,抬爪间,血雨如箭飞驰而来。

那龟厌,忙喊一声:“镇!”

便将那龟壳挡在身前,红光一过,便见一气盾立于身前,广一丈余,且将两人护在其后。

那“黑眚”见此无效,便又摆尾缩身,团作一团。然暴起,又是一个须发皆张,声如滚雷。

房屋之内,凡有水的所在,皆有水汽腾起,向“黑眚”急驰收拢,遁入黑眚体内。一声吼,那些个水汽便是化作冰凌望两人喷来!

龟厌仗着龟甲苦苦支撑,身后重阳抱紧龟厌苦挨,身上衣衫,如阴火烧灼,渐渐化作齑粉,裸露之处,瞬间缺水萎缩。又如赤碳置身,饶是一个白烟四起。

重阳见此,喊道:

“却是留他不得……”龟厌也是苦苦支撑,听重阳言语,便大声喊道:

“再苦挨些许,断不可让他走了!”那重阳听罢,大声道:

“你且看下面!”

龟厌听闻重阳话语,低头向下看去。却只见郎中并那成寻身上水气飘飞,周身的白烟弥漫,却如同身置蒸笼。在看两人,面萎手缩几成干尸。

龟厌看罢,顿时眼露绝望之色。

心中惊呼一声:倒失了计较。

想那结镇只能使得万物不得外侵,却防不住水气自体内而出。

此番即便苦撑,也会因为阵眼湮灭而“玄武龟甲玄”阵便失了震慑。如让这玄阵自便,届时便是谁也别想出去!

心想至此,便拿了龟甲对准戊位大喊了一声“破!”

喊声音过后,只见金光一道,顿时草庐飘飞,房顶华为齑粉消失无踪。

瞬间,那“黑眚”腾震而起。盘旋在空狂吼一声,直震的房梁上两人三尸神炸,跌落尘埃,躺在地上七窍喷红……

且不说这两人眼睁睁的看那“青眚”逃出生天,躺在地上苦挨。

话说这草岗之上那八风不动禅房。

宋粲且与那校尉围了篝火赏月品茶。

与那校尉的一番荤素搭配的劝慰之下,宋粲倒是从那“水便是水”的哲学问题中翻转出来,脸上也是见了些个喜色。

饶是商量着明日送走这禅师,便又能去那教坊欢快一回。那校尉的喜形于色。倒是让那宋粲侧目视之。且推了他去,道:

“诶?莫说认得我来。”

倒是一个话音未落,但听得那草庐处一声大响。这响动来的突然,且是让草岗上闲聊的两人一怔。

还未反应,却见那济尘禅师破门跃出了禅房,且望那那响动的方向望之,手中亦是掐算个不停。

见济尘禅师面色不爽,宋粲亦是慌张。慌忙站起,问那禅师:

“倒是何处的响动?”那禅师手停,道:

“像是郎中的草庐……”

话音未落,只见草庐所在黑云腾空,竟然遮了那血月的一半去!

见此异象,宋粲亦是心下一个大不祥之感,遂大叫道:

“博元何在?”校尉看了草庐上空异象,亦是一个呆若木鸡。那宋粲心急,且盯了那校尉又叫道:

“博元何在?”此声且是唤醒了那校尉。便是慌忙的叉手。刚要言,却听那宋粲道:

“胡不去看来!”

校尉领命,起身便要飞奔过去。却被济尘禅师一把抓过,扔在地上。此一番操作饶是看那宋粲心下愕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校尉且是一个好横,其他的不说,单着与人赌斗且还未见过那校尉输过。然,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济尘禅师只是随意的一下,便让那校尉落身尘埃,趴在地上啃草。心下着实的一个骇然!

然,更骇然的还在后面。

济尘禅师上前踩了那校尉,仓啷啷一把扯出校尉腰间长刀。

随后,挥手一刀便奔那呆若木鸡的宋粲咽喉而来。

倒是一个不防,谁也不会料到那刚才还温文尔雅,与人禅茶一味的禅师,此时便化身修罗一个,拿了刀砍人!

然,那口刀且挨在那宋粲咽喉,却不得一个寸进。

且听得那禅师几声吭咔之后,却高宣了佛号,懊恼的收了刀去,垂了那口腰刀,望校尉道:

“护好你家主人,断不可让他离开此地!”

宋粲此时刚才醒过神来,慌忙扯出宝剑护身,望济尘禅师问道:

“禅师何去!为何我不可往?”

那济尘禅师抖手一刀便磕在宋粲的那口剑上。倒是一个骨软筋散,让那宋粲撒手。那宋粲见罢大惊,且不知这济尘禅师为何如此。却见那济尘禅师负了那口黑黢黢的腰刀鱼身后,遂单手立掌与额前,低头道:

“将军乃戊!修行者皆为大忌!”

这是为何?这“戊”又是个什么东西?怎的就成了修行者皆为大忌?

倒也不是什么东西,具体来说也说不大上来。

然《抱朴子》云:“天地逢戊则迁,出军逢戊则伤,蛇逢戊不进,燕逢戊不衔泥”。如是,逢戊,不烧香、不诵经、不朝拜,不建斋设醮。此谓“六戊不朝真”。

只因这戊者,灭也,乃万物墓藏。凡是修道之人,必须忌“戊”。

《道德经》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故修行者,无论道家、佛家还是儒家,都必须忌戊。这也是为什么龟厌与宋粲厮打如同神仙打架一般,只能撕咬踢踏,却有一身法术施展不出的原因。

那禅师说罢,便抬头望了那宋粲,道:

“将军珍重,就此别过……”

说罢便提了那口腰刀一个纵身向那草庐而去。

宋粲却不知这“将军乃戊”是个什么玩意,也不知道那禅师口中的“大忌”是个什么意思。便撕扯着不肯罢休。

那校尉也不想让自家主子犯险,便埋头抱定了宋粲任其踢打便是拖着不肯放手。

那宋粲虽是一个不甘,却也只能望那济尘禅师几个纵跃消失于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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