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黑袍人便迅速散开,各自忙碌起来。
斩骨刀劈开尸体的骨头,发出沉闷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黑袍人们手法娴熟,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血腥的工作。
他们将骨髓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倒入一个个漆黑的陶罐中。
陶罐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仿佛在吸收着骨髓中的精华。
随着骨髓的收集完毕,黑袍人们开始就地炼制阴灵珠。
他们围成一圈,低声吟唱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夜空中回荡。
陶罐中的骨髓逐渐沸腾,散发出阵阵黑烟,黑烟在空中凝聚成一颗颗漆黑的珠子。
珠子表面泛着幽幽的绿光,那是死去金人和大辽士兵的执念。
为首的男子伸手握住一颗阴灵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低声喃喃道:“等找到宗主,将他堆到念魂境,嘿嘿,就是我尸阴宗在雷石试炼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五更刚过,黑袍人们将炼制好的阴灵珠小心翼翼地收入纳戒。
随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乱葬岗上,只剩下无数更加散乱的尸骸。
远处的金兵营帐依旧安静,无人察觉这场黑暗中的收获。
……
天幕之上,一个巨大画面中,林天然正在林五的带领下学习盗墓技巧。
画面中的声音一般只在一些重要剧情时才播放,而且两个人私下对话的声音是听不到的。
既是为了考虑试炼者的隐私,也是防止声音太多太嘈杂影响别人观看。
几名修士正围坐在一起,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着天幕指指点点,嘴里还不忘调侃几句。
“你们看,他这次又是什么死法?我赌十颗灵石,他肯定是盗墓时被鬼掐死的!”
旁边一个瘦高个修士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得了吧,你这赌注也太没意思了。林七的死法还用猜吗?他可是‘衰神’啊!我敢打赌,他这次不仅自己死,还得拖累一家人!”
那修士刚说完,快速播放的画面中,林七全家人在金兵的铁蹄下一个个死去。
“你们看你们看!准不准?服不服?就问你们服不服?”瘦高个修士手舞足蹈大笑道。
“哈哈哈哈,柔福帝姬果然要去找我们家完颜小六子啦!”完颜宗隽的忠实拥趸,那名高大女修道。
“你可别高兴太早,耶律大将军岂能让和亲得逞,好戏在后头呢!”对面一名青衫女修道。
“对啊对啊,而且你们没看出来么?”一个胖乎乎嘴角长了痣的女修放低声音道:“那个银狐尾少女长得也不赖啊!”
“这哪跟哪啊,她是完颜小六子的表妹!”立刻有女修跳出来道。
“表妹怎么啦,人家可是青梅竹马,亲上加亲啊!你看他们俩多般配!”长痣女修指着完颜宗隽所在的画面。
画面中的两人背对着众人,在塞北雪国的雪地上走着,画面相当和谐。
“老爷子,您还跟呐?赶紧走吧!灵石是个好东西,留着自己用吧!”赌局旁的修士打趣道。
“小兄弟急什么,把我老汉还不缺这点灵石!来,再跟十块中品灵石!”老跛子嘬了一口烟杆子,鼻孔喷出两道白烟。
“我是怕您啊输光了后悔赖账,您一把年纪我们又不能把您怎么滴是不是?”另一名修士劝道。
“哼!鼠目寸光!”老跛子回到青石上盘腿坐好,不再搭理他们。
天幕上的一百个画面中,有一个画面被挤压得特别小,几乎被人忽略。
画面因为实在太小看不太清,模模糊糊得可以看到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老者,床前地上跪着一个人。
而就是这个不起眼的画面,在未来扑朔迷离的世界政治格局中,起到了几乎决定性的运用。
……
西夏皇宫,死牢。
阴暗潮湿的死牢中,只有一束微弱的光从高处的铁窗透进来,映照在斑驳的墙壁上。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偶尔还能听到远处狱卒的脚步声和铁链拖地的声响。
玄丹阁丹师玄尘子蜷缩在角落,身上缚着捆仙绳。
只见他衣衫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墙壁,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显然是被狱卒狠狠教训了一顿。
“哎哟……这帮蛮子,下手可真狠……”玄尘子一边呻吟,一边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里满是痛苦之色。
李墨——或者说,沐清,正坐在他对面的草堆上,小小的身子裹在一件宽大的袍子里,显得格外瘦弱。
他低着头,双手抱膝,眼神却冷静得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
听到玄尘子的抱怨,他抬起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师父,您要是少喝点女儿红,也不至于把‘断魂散’当成‘续命丹’给皇帝吃下去。”沐清的声音稚嫩,语气却带着一丝讥讽。